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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十七章 裡琛與素素 文 / 程扶蘇

    君城回到酒店裡,剛刷卡打開門,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對勁。

    他轉身關上門,嘴角浮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你來做什麼?」

    對。

    不是意外的語氣,而是不滿與絲絲憤怒。

    裡琛正坐在沙發上喝著酒,聽他的話,也不接話,逕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他舉著空酒杯,誇張地苦著臉:「還真是,我現在總算知道了,兄弟情什麼的,果真是浮雲啊。」

    「現在知道了也不晚。」君城毫不客氣地反擊,走過去,拿起另外一個杯子,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眉眼淡淡,看著不該出現的人,語氣不冷不熱:「你過來做什麼?」

    自討沒趣,裡笙也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噢,我是來找人的。」

    「那找到了嗎?」君城微微一頓,很快地接了他的話問下去。

    找人?

    裡琛會來找人,倒還真是一件稀奇事情啊。

    不過這個人是誰,他也知道:「風源酒店,你要找的人就在那裡,找到了就把人帶回去。」

    誒……

    就猜到了會是這種結局,裡琛眼裡的星光黯淡了下去,隨即浮現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我該說你什麼好了?絕情還是深情?」

    絕情到可以說斷就斷。

    又深情到為了一個女人拋下那邊的一切,過來這邊嗎?

    很矛盾的一個人。

    裡琛自己一很無奈了。

    君城皺眉,似乎對他所說的那四個字不是很樂意接受。

    「隨你吧。」絕情也好,深情也罷了,至少他知道現階段他在做什麼事情。

    「裡琛,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懂得,現在的我很輕鬆,比什麼時候都要來的輕鬆自在。」他輕快地說著,連聲音都染上了一層柔和:「我一直都是活在算計與利用的陰影中,時間久到我連去懷念的資本都沒有了,可是對她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動了心思的,但是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後悔了,對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可是我沒得選擇,我只能一直瞞下去,一直說不擔心,可是我還是會怕,怕什麼時候她會知道真相。我甚至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把她囚禁在身邊,但我不想,她面對我的時候只有仇恨。」

    「但是她還是知道了,當時我很害怕,但是想想,連最擔心的事情都要發生了,那就沒什麼其他的了。」

    「我可以忠於自己的心了。」

    「裡琛,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但是我很輕鬆,現在真得很輕鬆。」他說得自在,可是一邊聽著的人卻漸漸無奈起來了。

    裡琛生著悶氣,把酒都奪了過來,一股腦地全喝了下去。

    君城冷艷地掃了他一眼,也不阻止。

    一瓶見底了,裡琛才出聲:」有時候真得想揍你啊。「是真的想揍人,不是假的。

    「我捨不得她,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把她當作妹妹一樣看待,我捨不得她難受。」

    「……」君城沉默,悶悶地打開了另外一瓶紅酒,姿態隨意地給自己滿上:「裡琛,我不是薄情,只是我可能定位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裡琛偏著頭看了他一眼,左手兄弟,右手妹妹。

    還真是每一個都是那麼難的選擇啊。

    他伸手遮著額頭,一副頭痛的樣子:」你打算怎麼辦?婉婉的個性你也是知道的,一旦倔強起來,你沒辦法的。「她也是一個死腦筋的人,說一不二的。

    她決定下來的事情,沒有回頭的一天。

    他們都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才一直以來都在照顧她的情緒。

    「你現在是有了方向,你讓那個剛剛動心的人怎麼辦?」

    君城也在苦惱這個,聽他這麼說,老實地搖頭:「我不知道。」

    是真得不知道。

    但是現在他們成不了情人的,他也做不到對她不聞不問。

    「以前我們怎麼樣,以後也不會變化的,只要她想,我就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裡琛對他的話,沒有多大的感想,老實反駁:「她性子倔著呢,你想照顧她,她未必會聽你的話。」

    「所以我怕你的算盤是打不響了。」

    君城瞇著眼睛,危險地看著他:「為什麼我覺得你現在看我吃癟很開心?」

    還真得是這樣的,一直以來都是在打擊著他。

    什麼不順地,往什麼方向說。

    專門是來跟他對著干的嗎?

    裡琛無辜地扯出一抹微笑:「是啊,我專門來找你不快的。」

    「順便過來度個假。」

    怎麼說也是他們三個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外人只適合圍觀。

    「度假?」君城詭異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的不可思議。

    這人什麼時候有這種情操,居然會出來度假?

    認識他這麼久了,他所謂的度假就是呆在家裡,睡個昏天

    暗地的。

    那裡會專門跑到這個地方來?

    還度假?

    騙誰呢?

    裡琛也不著急否決掉,聲音幽幽地繼續:」是啊,一邊看無所不能的君少爺追女人,一邊給自己放個假,學著你,放鬆一下。「君城明顯看出了端倪,瞇著眼睛仔細地瞅著他。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裡,瀰漫著全是精明與打量。

    轉而他點了下頭,瞭然地喝了口酒:「那你度你的假,不要妨礙到我就行,還有就是那邊醫院裡的事情,你也給我辦好。」

    他還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把那個女人帶回去,所以兩邊都要抓牢。

    他打探過,這邊的醫院雖然比不過裡琛的醫院,但是好歹也算是頂級的,再加上軍區那邊的,三方一塊來,也許說不定事情也會順利一點。

    他不能浪費一點的時間。

    指不定什麼時候,她的身體就會出事,或者是撐不下去。

    想到這裡,他就一肚子的火氣。

    要是能把她早點接回去的話,說不定時間會節省很多的。

    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把人帶走的,但是他不能再用極端的方法。

    再把人給嚇到,下一次說不定她就連見他一面都不想了。

    得不償失的事情,他才不會去碰。

    裡琛歎了口氣,白了他一眼:「你就那麼確定,有辦法?」

    開什麼玩笑,這可不是想洗胃那麼簡單的事情。

    她現在身體裡面埋著的,可是病毒,病毒的繁殖能力跟感染能力他又不是不清楚。

    一旦跟細胞結合在了一起,那麼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弄的好,也許她還能保留一個殘缺的身體。

    弄地不好,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歎氣,再歎氣:「早知道這樣,一開始我就直接阻止你這種瘋狂的想法了。」

    「婉婉那是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不是那麼容易根治的,拿她的血液來測試,也就你想地出來啊。」

    君城也苦笑了起來,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裡琛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在跟他重申一下:「如果,我說如果,到最後她沒有活下來呢?」

    這是個假設。

    雖然身為醫生,他知道這個概率有多大。

    話到了嘴邊還是想給他保留一絲的希望。

    君城看著他,深邃的瞳孔中隱藏著許多道不明說不清的複雜神色。

    要是活不下去,那他怎麼辦?

    其實能怎麼辦?

    就算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也是他活該,自作孽。

    「裡琛,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就算到了最後,還是要離開,那麼,我真得也不知道我能怎麼做?」

    ………………

    裡琛出門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只是皺了下眉頭,就鬆開了,對著那邊語氣不善地開口:「等著,我馬上過去。」

    掛斷了電話,他臉上很不好看,像是在隱忍著生氣。

    按了電梯,下樓,直接開了車,往目的地駛去。

    停下車,直接從停車場的電梯上去,門鈴剛按了一下,裡面就開了。

    蘇素素低著頭,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一臉標準挨批的樣子。

    裡琛看著她這個樣子,再大的脾氣也沒法發出來了。

    一把拉過她,按在沙發上做好,然後去拿了醫藥箱過來。

    素素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們是今天早上才到這邊的,一夜的飛機再加上她本來就不舒服,所以一沾床就睡到剛剛醒過來。

    醒來肚子餓了,酒店的食物是他提前叫好的,可是她不敢吃,所以就自己準備動手做點東西吃。

    誰知道設備都是她不會用的,釀成了一場小火災,還把手指給切到了。

    酒店的管理人看到是裡琛帶來的人之後,才沒有大聲嚷嚷,只是突然出現了那麼多的人還真地把她給嚇到了。

    她的手指只是用紙巾包紮了下,鮮血根本就沒有止住,再加上她身體比較特殊,不容易結疤,所以到了現在手指還是鮮血淋漓的。

    裡琛把她的紙巾挑開,立刻遭到她輕微的反抗。

    「安靜點,別動。」他聲音冷冷的,一點都不溫柔。

    可是出奇的有用。

    素素果然不敢在亂動一下。

    即使是真得很痛,她也咬緊了牙默默忍受著。

    裡琛看著那個傷口,眉頭又是一皺,冷著聲音質問:「不是叫了東西嗎?你自己下什麼廚?」

    素素嚥了嚥口水,低聲為自己狡辯:「裡面有加蔥跟蒜,我不敢吃的。」

    「……會過敏?」這點他倒是沒有注意到。

    素素點了下頭:「以前吃了全身都會起疙瘩的。」

    跟她媽媽一個樣子,都是不能吃的。

    就連起的反應都是一樣。

    一想到媽媽,她的眼裡又是充滿了哀傷。

    裡琛正專心地幫她處理傷口,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還有什麼是忌口的嗎?」他突然問了個不著邊的問題。

    素素也是一愣,想了想之後,老實報備:「除了蔥跟蒜之外,還有洋蔥跟……煙。」

    她也不清楚是因為什麼,總之就是聞不地,吃不得這些東西的。

    裡琛點了下頭,表示記下了。

    手邊的也整理好了,他把東西收起來,然後去拿了塊溫熱的毛巾過來,坐在她的邊上,把她臉上那些黑色的印子都擦乾淨了。

    他對她太好了,素素有一股陰森的恐懼感。

    怕他平靜之後就要對她發脾氣了。

    她老實地拉著腦袋,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她指的是把廚房給炸了的事情。

    剛來就給他惹了大麻煩,她也是很愧疚的。

    而且她也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會生氣。

    裡琛手一頓,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你道歉什麼?」

    「……我差點把廚房給毀了。」

    「哦,那件事啊?」裡琛顯然有點漫不經心,她指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他把毛巾放在桌子上,把她給抱到懷裡。

    一隻手環著她的腰,一隻手把玩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沒關係,用不慣還不如拆掉。」

    「你沒事就好。」

    要是她出事,那麼到時候就不僅僅是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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