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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十章 不怕死的小混蛋 文 / 程扶蘇

    裡琛居然敢背著他做出這種事來。

    「你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嗎?」除了氣急敗壞的吼叫之外,他還真得不能再把他怎麼樣。

    十幾年的兄弟情擺在哪裡,能怎麼辦。

    他再糊塗,也不能真得就那麼跟他撕破臉。

    裡琛坐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觸碰著臉頰上的青青紫紫。

    他下手還真是狠,果然特別地疼。

    臉色微微扭曲了下,他便淡定地站了起來,拍了下手,再不見往日的邪魅與從容淡定:「君城、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我只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這次也不會例外。」

    「正確,你認為的正確的事,就是這樣子嗎?」

    「我想殺掉她的。」裡琛絲毫沒有一點的畏懼,哪怕眼前這個男人已經瀕臨爆發的前夕了。

    君城眼神陡然間佈滿了冰霜,一張艷麗張揚的臉蛋上,弧線緊繃著。

    他看著眼前的人,身上散發著從未見過的冷峻氣勢。

    「裡琛,你該知道,她是無辜的。」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那麼幾個字。

    他就是白白造孽了。

    活該自己去設計,去把她找出來。

    活該對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活該現在白白受罪。

    「可是她也是沒用的,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你,或許我該告訴你實情的。」他一臉的嚴肅,青紫不一的臉上佈滿了一塊塊的淤青,看起來分外的滑稽。

    可是他身上卻是一股與世俗格格不入的清淡與疏默。

    不等他出聲,裡琛接著說到,黑白分明的瞳孔裡滑過一絲的哀傷:「堅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她的血液還能用,但是她,我不敢保證。」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君城自然是會明白的。

    從一開始他就說過,自己可能沒有把握保她安好。

    可是當所有的希望,都變成失望之後,他發現自己果然是高估了自己。

    若不然,現在這麼痛心又是為了什麼?

    「君城,就這樣子算了,你這輩子殺了多少人,又害死了多少人,無辜的或者是死有餘辜的,再多一個薄傾之也不會有什麼。」

    「她對你而言,只是一個過客,而不是一個未來。」

    裡琛眼裡也流露出一絲悲憫,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

    「你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她。」

    「想想婉婉吧,你的話,那麼傷人,她能怎麼想?」

    不再說話了,他走了出去。

    外面依舊風和日麗,似乎並沒有因為那個女人莫名的消失,而出現一絲的異樣。

    裡琛抬頭,看著外面的太陽。

    腳步遲緩,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沒有目的,只是一直沿著一個方向走。

    他想,他這輩子,果然都是處在黑暗中了。

    殺人救人,無論哪個都是跟生死掛鉤的。

    可是,又能怎麼樣?

    他裡琛的關注點只有兩個,一個是他從小一路砍殺過來的君城,另外一個就是兒時唯一給他們歡快與笑聲的墨薇婉,兩個都是他要守候的人,而其他人,他分不出一點的注意,包括薄傾之。

    頓時,他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的某個方向。

    原地站定了好久,他才勾了勾唇角,視若無睹地走了過去。

    視而不見,見死不救,隨心所欲,是他一貫的主張。

    可是,僅僅只是走了五步之後,他便停了下來。

    平靜無波的眼眸裡滑過一絲的詫異,慢慢地回過了腦袋,看著地上的一灘鮮血。

    ………………

    「少爺?」特助膽戰心驚地走了進來,但凡有點眼神的人都能看地出來,君城自從出去了一趟之後回來,整個人都變地有些異常。

    此刻跟他打交道無疑是一件難事。

    君城面無表情地把最後一份件看完,這才轉頭看著他。

    特助嚥了嚥口水,磕磕碰碰地解釋:「少爺,薄小姐,還是沒有下落。」

    話音剛落,君城手裡的件就甩了出去。

    砸在特助的身上,又滾了下去。

    「出去!」簡短促急地說道。

    他煩躁地轉過身子,看著外面的世界。

    他已經把整座城市都翻了一遍了,她還能躲在什麼地方?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麼長時間遠離他的視線之外了。

    折磨依舊是那麼強烈,甚至更加煎熬。

    她能去哪裡?

    ………………

    墨洋發現自己有點悲劇。

    人生中第一次離家出走,第一次被人揍,第一次收留人,還是第一次打零工?

    看著身後

    的那條尾巴,他真得很想把她給甩掉的啊。

    但是每次這種想法一出現,她就像能看破他內心所想的一樣,主動跑過來,慇勤地幫他做這個,做那個。

    讓他就算有氣,也撒不出來。

    他頭一次懷疑,到底是誰失憶了?

    有人失憶了之後,還能這麼平靜嗎?

    不是應該終日的憂愁,唉聲歎氣的嗎?

    哪裡像她笑地那麼沒心沒肺小混蛋!

    墨洋咒罵了聲,拍了拍在他身邊縮著,洗著碗的薄傾之:「喂,小混蛋。」

    傾之抬起腦袋,輕蔑地哼了聲,已經懶得去糾正他,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肯定不是小混蛋了。

    哼哼了兩聲算是回應,轉而接著低頭,洗著手裡的碗。

    墨洋愣怔,用手背擦了擦臉頰,為什麼他有種直覺,被這小混蛋給看輕了的感覺?

    他也哼了兩聲,語氣比她更重,懶散地打量了下她說:「小混蛋,我說我真是一大好人,天天賺錢養你。」

    這話一出來,傾之就不得不反駁了。

    她伸出五個小指頭在他面前晃悠了下說:「工作五天,你除了洗碗還能過關之外,其他的都不會做了,還是靠我賺的錢呢?」

    墨洋怒:「你這是在鄙視我嗎?」

    這小混蛋,也不想想,他之前過的是什麼生活,洗碗?他自打出生就沒碰過。

    傾之高傲地揚了下下巴,哼唧了聲,義正言辭地糾正他的用詞不當:「不,我這是在威脅你?」

    「威脅?」墨洋揚了揚眉頭,語帶譏笑。

    「威脅你不會賺錢,而我會賺錢。」傾之笑了起來,兩個小小的酒窩陷了進去,格外的可愛:「我會賺錢,這樣子就不怕你會丟下我了。」

    墨洋這下子連眼角都在抽搐了,怪不得他之前覺得這小混蛋在鄙視他。

    原來原因出在這裡。

    把他當什麼了?

    小白臉嗎?

    墨洋再怒。

    丫的,甩手起來,抓起一團的泡沫往她的臉上抹。

    傾之臉頰上冰涼了下,摸了摸才知道臉上的是什麼。

    一雙眼睛,瞇了又瞇,轉而抓起一團泡沫,反砸了過去。

    「你不要臉皮,欺負女生。」

    「你不是女生,你是小混蛋。」

    「墨洋!再叫我小混蛋,信不信我咬你。」

    「你咬啊,你咬啊,你個小短腿的,咬地到嗎……啊!」

    半個小時之後。

    傾之碰碰跳跳地拿著一個塑料袋進來。

    墨洋捂著鼻子,坐在小板凳上,一聲不吭。

    知道自己可能惹禍了,傾之縮著腦袋,蹲在他的面前。

    墨洋冷不伶仃地掃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小混蛋,真有你的,叫你咬,你還真得咬,還衝著我的鼻子咬。」

    傾之聳拉著腦袋,輕聲地狡辯:「是你自己說的啊?」

    「……我又說了什麼?」他嚴重懷疑,是他叫她咬的嗎?

    傾之呵呵笑了下,指正出來:「是你說我腿短咬不到的啊,我本來只是打算咬你手的。」

    說完她還很可愛地舉起一隻手,五個指頭往下彎了彎。

    還不怕死地小聲補充了句:「我能咬到你脖子呢,所以我腿才不短呢。」

    「……」墨洋轉過腦袋,呼了好大幾口氣,丫的,她簡直就是一混蛋啊。

    他都有點懷疑她是仗著失憶為理由,專門整他的吧?

    「呼呼……你,現在開始別跟我說話了。」他說完,搶過她手裡的創可貼,自己貼了上去。

    傾之嘟著嘴巴,也有點生氣了,她現在就是一根筋的,不是他先說的嗎?

    現在怎麼還生氣了。

    不過她可不敢跟他鬧開了,不然他又不理她了怎麼辦啊。

    把口袋裡買好的東西,討好地放在他的面前。

    墨洋原本是不想理她的,可是看到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之後,鬼使神差地低下頭,一看到東西,他瞬間就笑出來了。

    棒棒糖,還買了兩個?

    拿起一個,把另外一個遞給她:「小混蛋,你還真是饞嘴啊。」

    賠罪買了棒棒糖給他,還不忘買了另外一個給自己?

    該說她什麼好了。

    傾之乖乖地把外面的包裝紙給撕開了,然後把糖遞給他。

    墨洋本來是不想吃的,可是莫名其妙地就伸手接了過來,塞到嘴裡,果然很甜。

    傾之見他好像不生氣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把口袋裡的錢交到他的手中。

    他看著她,又看了眼前,好笑地問:「不怕我拿錢跑路嗎?」

    傾之像是剛剛想到,頓時想要把錢給搶回來,可是身高優勢在

    那裡,她跳了半天都夠不著。

    墨洋現在是相信了,她還真是傻瓜一個啊。

    不過,這樣子的傻瓜,倒還不錯。

    把糖塞在嘴裡,他拉起她的手說:「走吧。」

    「去哪裡啊?」

    「去醫院,看看你身體是有什麼毛病。」這幾天,她已經連續痛過好幾次了。

    每次一痛起來,就跟死過一回一樣。

    而且她的呼吸還險些斷過,幸好後來終於恢復了過來。

    他是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麼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而她卻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依舊每天衝著他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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