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攤牌 文 / 程扶蘇
裡琛嘴角輕笑著,看著橋下面的波光粼粼,倒影著岸邊的建築,清晰可見。
他轉個身子,靠在橋樑上,微微仰了個頭,看著不遠處的那座燈塔。
慵懶的貴公子,懶洋洋地,沒心沒肺地笑著:「君城,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搖擺不定了?」
君城噤聲了,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影子:「裡琛,把她送回去吧。」
是懇求,更是無奈。
他也想知道,他是怎麼了?
可是,卻是無處可尋的答案。
「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把她送回去。」
「不送。」裡琛笑著說出聲:「我已經把她送走了,那就沒可能把她在送回去的理。」
「嘟嘟嘟……」回答他的是一陣忙音,很明顯的,他被某人給逼急了。
君城惡狠狠地盯著手機看。
還真有他的。
他就是因為相信他不會對薄傾之坐什麼的,可是他居然直接把人給送走了?
頹廢地靠在車座上,轉過腦袋看著墨薇婉皺了皺眉,問:「裡琛把人送到哪裡去了?」
算了算時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發作了。
要是沒有他在,真得不知道會怎麼樣。
墨薇婉從混沌中漸漸地清醒過來,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一絲的埋怨與難以置信。
咬唇,低頭,沉默。
不想說,也不知道。
君城歎氣,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到:「我們現在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這麼十幾年來,你想要什麼,要做什麼,我都不攔你,就這樣子不好嗎?」
墨薇婉眼淚扒拉地往下砸。
很好啊。
能不好嗎?
「婉婉,我還是會這樣子對你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所以告訴我好嗎?她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同樣的回答,她是真得不知道裡琛是有什麼打算:「裡琛要做什麼,沒有告訴我,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我這麼說,你信嗎?」
君城悵然地看著她,最後歎了一口氣:「那告訴我,裡琛跟你說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君城你別再問我了!」她生氣的大聲吼叫了出來:『我出事了,我差一點就出事了,結果你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做,就急著要回去見她,她很重要嗎?重要大我們兩個之間,你想到的,考慮到的,只有她了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沒來的話,那麼我又會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君城,我們兩個之間,你選擇一個吧,如果是我,那麼你就留下,如果是她,那麼你留下,我走。「君城似是沒想到她說出去的話,會是那麼的決絕。
沒有一點的回路。
就像曾經的薄傾之。
而她們之間最大的差距就是,他可以動薄傾之用強,可是卻不能對墨薇婉用強。
他知道,曾經他就得到過了教訓。
從薄傾之的身上。
越是無害溫和的女人,到了真正發飆的時候,就越是沒有後路可以走的。
他歎氣,知道這個他從小就放在心上的女人動了真格。
轉而他看向了窗外,恰好視線掃過對面。
那輛寶藍色的風騷跑車,正停跨在梧桐樹下。
車窗漸漸地放了下來,出現了一張其極帥氣的臉蛋。
是裡琛。
君城皺眉,下了車。
跨下去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聽見了女人奔潰的哭聲。
他怔住,強迫自己不要去回頭。
提著腳步,直直地走到對面。
墨薇婉失笑,眼淚早已經落滿了臉頰。
君城心情非常不好,打開車門,用眼神暗示著裡面的人出來。
裡琛也不害怕,不過還是慢慢地從裡面出來。
視線落在後面,又收了回來,看著他。
「吶,這就是你的答案。」
君城瞪了他一眼:「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我會解決。現在告訴我,你到底把人弄到哪裡去了?」
裡琛掩飾了眼底的哀傷,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複雜:「我原本以為,如果小婉跟你告白的話,那麼你會答應,誰知道你居然是這個反應。」
「裡琛!」君城赫然打斷了他:「我現在其他的事情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你是知道的,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是怎麼樣的,不要在跟我開玩笑了。」
裡琛半晌才綻開一個玩世不恭的微笑:「君大少爺,如果你動心了,那我只能說我壞了你的好事了,如果你現在還沒動心,那我只能說我把人給弄丟了。」
「……你說什麼?」君城一字一
句的問到:「什麼叫做把人給弄丟了?」
………………
傾之拖著步子,慢慢地走在一條小路上。
從她離開到現在,已經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從逃開那個男人為止,已經過了好長的時間了吧?
其間,她的毒癮又上來了,模模糊糊間,她只來得及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等到清醒了時候才敢出來。
路上沒有燈光,黑乎乎地,她只能藉著月光,才勉強地看清了前面的路。
她不知道為什麼,裡琛居然要殺她?
說了讓她走,其實只是把她騙到另外一個地方,方便殺了她嗎?
傾之身上冒著虛汗,腳步突然間加快。
為什麼要殺她?
裡琛為什麼要殺她啊?
她明明就沒做錯什麼事情啊。
眼淚落地凶了,眼前也越來越迷糊了,半路中,她不知道腳下撞到了什麼,身子一個踉蹌,直直地摔了下去,腦袋結結實實地砸在地面上,發出好大的一聲。
……………………
傾之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只是覺得頭頂上的屋簷有些破舊,上面甚至還帶著一些破洞。
她坐了起來,視線往旁邊瞄了又瞄,卻在角落的另一端發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她皺了下眉頭,捂著頭上的那個大包包。
「嘶~」好疼啊,歪著腦袋,她想了好大一會兒都沒有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看了看身上蓋著的那塊破布,是那人給她蓋上的嗎?
傾之笑了笑,居然是個好人嗎?
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她蹲在他的身邊,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喂,你醒一醒啊。」
「喂~」她接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有聽見他的應話。
傾之想了想,把他的身子掰了過來,卻看到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看。
傾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丟開了手,向後退了一大步,坐在地上,大大地叫了一聲。
「你嚇人啊?」
開玩笑啊,她叫了那麼多聲,他都沒有應,沒應也就算了,還反過來嚇她一下。
那人撐起身子,一不小心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地他連連呼叫了好幾聲。
傾之好心地把他給扶起來,又很快地鬆開了手,乖乖地蹲在原地。
那人笑笑,倒也不說話。
兩個人就那麼面對面地坐著,一聲也不吭。
他看著她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研究與好奇。
而傾之看著他的眼神也差不多。
好一會兒,傾之終於出聲了。
傻愣愣地笑了下,說:「你好,我好像……」
她咬著牙,很艱難的樣子:「我好像不記得你了。」
哦,這樣啊。
男人也不見怪,似乎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沒關係啊,我們不認識。」
傾之接著笑了,嘴角咧地大大的,又覺得很不好意思一般,撓了撓頭髮,懊悔地出聲:「我好像也不記得自己了。」
「……」失憶?就那麼一幢?
好吧,他也承認,她腦袋上的那個包是足夠大的了。
男人歎了口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她抱回來,而是送她去就醫了。
「然後呢?」
傾之咬著嘴巴,小聲地說道:「我好餓。」
「……哦。」
「然後我想吃東西。」
「……哦。」
「然後你去想辦法。」
「……為什麼?」男人嘴角抽搐,看著眼前這個笑地沒心沒肺的女人。
傾之不好意思地彎下了腦袋,咯吱咯吱地笑了笑,說:「因為我是女的,而你是男的。還因為我是女傷員,而你是男傷員。」
說完,她還伸出指頭,指了指頭上那個壯觀的大包子。」……「她真得失憶了嗎?
……………………
就算再不想去,他還是出去找了點東西回來。
奇異的是,那個素未相識的女人居然還坐在大門口,等著他回來。
他失笑,還真是,對他這麼放心啊?
就不怕他丟下她一個人跑掉的嗎?
他身上的錢也不多,只有幾十塊的錢,所以他也只買了幾個烤紅薯回來。
傾之搖頭晃腦地,聞到香味主動醒了過來。
瞅著他的眼神要多親切就有多親切,主動伸出一隻手,等著他把東西放在她的手上。
男人笑了下,把東西給她,也挨著她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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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之餓壞了,把皮掀開了就咬了好大的一口,又因為燙,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快點,吐出來,你真是著什麼急啊?」男人伸手在她的下巴處,想要把她嘴巴裡的東西接住。
可惜舉了半天,她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喂~」男人低頭才看到她苦著一張臉,嘴巴卻鼓鼓的,那邊滾這邊,這邊滾那邊。
無奈地笑了出來,真有那麼的餓嗎?
傾之把東西吞進去了,才大口地呼出一口氣:「好燙啊,好燙啊。」
「燙你還吞下去?」男人好笑地罵到。
傾之扁了扁嘴,惡聲惡氣地說道:「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有下一頓飽飯可以吃呢?當然要在有食物的時候,好好地吃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