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過不去的那十幾年 文 / 程扶蘇
傾之低頭,輕笑,自嘲。
要是他之前,能這麼低聲下氣地,說不定她還會激動一把,可是現在,完全沒有了當初該有的心情。
能怎麼樣。
不能怎麼樣,那就直接結束好了。
「你在騙我的,是吧?」難過的心裡,說出來的話,她依舊可以那麼的平靜。
「從一開始,我莫名其妙地被圍堵,然後你的出現,都是你設計好的吧?」
君城身子一顫,沉重地點了下頭:「嗯。」
「呵呵……為什麼?」傾之輕快地反問,不知道是在嘲諷她自己還是在笑話他。
畢竟能讓他這麼費盡心機地,她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
君城沉默不語了,眼裡一片陰沉。
內心不斷的苦笑著,怎麼說?
要怎麼說?
把實話說出去,然後看著她怎麼恨他,怎麼討厭他嗎?
他不想的。
那種結果他一點都不想要的。
可是還能怎麼樣啊?
「我……需要你,薄傾之,我需要你。」他咬牙,把最後的目的說了出來,只是其中的原因,他卻隻字不提了。
「我需要你,而且是非你不可的。」
非她不可嗎?
傾之勾著唇,輕輕地笑著,眼裡一派的迷離。
需要她。
這是個好的借口,至少現在是這樣子的。
「然後呢?我能做什麼?」傾之轉過身子,看著他完美的側臉,死氣沉沉的臉上,一點生氣都沒有。
「你說吧,現在我什麼都能接受。」
「……夠了,不要再說了。」受不了,她這麼平靜的態度。
從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在想著什麼時候,她可以爆發一下。
讓他好過一點,罪惡感不會那麼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
他不斷地在企圖靠近,她卻不斷地把他給推遠了。
那樣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大吵大鬧,就是不要像現在這樣子,不說不鬧,不哭不喊。」
「我會難過的,我真地會難過的。」
深呼了口氣,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接二連三地放低了姿態:「我只想告訴你,除了這一次是謊言之後,以後我都是真地。」
「只有這一次,你別在說了。」
兩個人都無奈了。
君城心驚膽戰地看著她,悉心,認真,為什麼他現在總是時不時地會冒出一種想法,她會離開,會走,會一不小心就天涯相隔了。
這麼久以來,他多少瞭解一下她的個性。
要是知道了之後,她肯定是會離開的。
到時候,他就是想在見她一面,估計都是奢望了。
「相信我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了。」
君城再次重複了遍,有太多的心酸無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傾之安靜地坐著,聽著他的話,好真誠,可是也好虛假啊。
咬了下唇,她勾起被子,背對著他躺了下去。
君城只是看著她,並沒有其他的動作,也沒有其他的話。
傾之眼睛睜著,隔著一層被子,聽起來有些迷濛:」其實,你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的,我就是個你坑過來的貨,現在還是個次品貨,或許丟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君城看著她的背景,那些狠話,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她這樣子也不是個辦法的。
「傾之,我不委屈的。」
對她是什麼感情到了現在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他不希望看著她死去,可是也不想就那麼看著她走掉。
原因是什麼,他已經也不想知道了。
「你不要亂想,也不要想著要走了,你知道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的。」
「……」傾之苦笑,真得是不可能嗎?
如果她真得是下定了決心了呢?
他就算看得了一時,也不可能看的住她一輩子的吧。
何況現在,她可能連一輩子都沒有了。
傾之鬱悶了。
沒想到到了現在,她居然成了最平靜的一個了。
沒有大悲,只有淡定。
不過這樣子也好,至少這樣子,她不會痛苦。
………………
看著廚房裡忙碌的人,傾之皺了下眉。
他居然在做飯?
君大少爺居然會在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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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結果真得是她把他想地太好了。
他只是把酒店送過來的飯菜,用盤子裝好了再拿出來。
君城看她醒了,笑了笑,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才走了過來:「睡醒了,你先等著,我去把其他的東西都端出來。「「君城?」傾之叫著他,看了眼桌面上的菜,疑惑地看著他:「你會做飯?」
那可真是奇跡了,君大少爺向來不都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嗎?
居然還會這一技能?
「啊、」君城模糊不清地一聲,指著桌面的東西說:「我付的錢,也算我做的吧?」
說完,他自己先進去了。
傾之反應慢,好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原來這些東西全是他自己買的嗎?
還真是會,現買現用啊。
傾之扁了扁嘴,有人免費伺候,她幹嘛何樂而不為。
於是,一番小小的心裡掙扎之下,傾之很淡定地坐在餐桌前。
君城把剩下的東西,都放在桌面上,才剛坐下來,門鈴就響了。
兩個人都有點好奇。
他們才剛來這裡,會有誰上門。
君城也很奇怪,看了她一下,自己站了起來。
把門打開,卻發現外面站著的是裡琛。
君城皺起眉頭,無奈地看著他:「不是讓你看著她的?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裡琛聳了聳肩膀,表示跟自己毫無關係:「我只是來通風報信的。」
「什麼?」君城更加不明白了。
裡琛歎了口氣,走了進去說:「小公主病倒了,現在還在醫院那裡躺著呢?」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看好她的嗎?怎麼才來就生病了。」君城氣急敗壞地衝著他叫嚷,轉身走到玄關上,把外套拿了過來,套在身上。
「在哪個醫院,我去看看。」
裡琛迅速地報了個名字,君城快步地往外面走,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又原路折返回去:「幫我看好她。」
…………
「對你看到的,感覺怎麼樣?」裡琛關上門,反身靠在門板上,神色冷淡地看著牆角邊的那道影子。
傾之慢慢地走出來,臉色有些發白:「你是故意的?」
「不。」裡琛搖頭,直接否認:「我是有意的。」
傾之沉默了半晌,直接選擇了逃避,離開這裡。
「薄小姐,你該認清一個現實。」裡琛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了:「只要有墨薇婉在,那麼你們兩個是永遠也不可能的。」
「他留著你,並不代表他一定喜歡你。」
「那你說啊?」傾之轉身衝著他吼叫:「他到底找我做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他騙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裡琛依舊是一副不關自己的事的樣子:「為了什麼,你沒必要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的確是因為君城才開始的,可是你只是個過程,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就算到了最後,你們還是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他說地絕對是實話,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撒謊,可是有些事,他卻不想說出去。
那是他們幾個人的麻煩,他最怕麻煩了。
「我知道你想走是吧?」
裡琛嘲弄到:「什麼旅遊,也是個借口吧。」
傾之也不否認,她似乎能看出幾分他來這裡的目的了。
「你連君城也騙了?」她說地是剛剛的那個事情。
誰知道,裡琛卻搖搖頭:「騙不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是誰。」
傾之咬唇,失落裡還帶著一點點的尷尬:「是啊,你沒說錯。」
「的確是關於那個人,才是最重點的。「裡琛嗤笑,不帶半點的譏諷:「薄小姐,我該勸你,不要異想天開。」
「就算君城他對你有一些其他的想法,相信我,你絕對拼不過他們十幾年的感情。」
他抬頭,看著上面的天花板,燈光璀璨下,他的臉上掛著一點的憂傷與懷念。
「十幾年來,君城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墨薇婉,你知道他有多麼難嗎?」
「之後奪權成功了之後,他也玩女人,可是從來都只是在玩而已,沒有付出一點的真心。」
「你說,他掛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你怎麼可能斗地過?」
傾之牙咬的緊緊的,聽到事實的那一刻,原來是那麼的殘酷。
十幾年的單戀嗎?
她原來都不知道,啊呢個男人可以那麼深情。
可惜的是,他的深情給了另外一個女人,而不是她。
「他騙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傾之認真地問他:「只要你告訴我,我馬上走,我也不去問我的父母的事情了,我馬上走,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身上有什麼可
以讓他看得上的地方?」
裡琛歎了口氣,該怎麼說呢?
算了,這不是他的工作,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逕自越過她,走了進去,坐在餐桌上,隨手拿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口,笑笑說:「豫園那邊的果汁,他果然還是懷念這種味道。」
傾之不懂。
裡琛勾著嘴角,心情還蠻愉悅的樣子:「豫園是他們兩個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傾之頓住。
「而且,還是在那裡,墨薇婉第一次拒絕了君城。」
「你很難想像吧,他那麼得天獨厚,不需要勾手就會有女人跑過來的男人,居然也會被女人給拒絕?」
裡琛自顧自地往下說著,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直說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