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1 龍淵 文 / 燧羽

    血魂紅雲緊隨白龍下行了萬丈之後，來到了一片發著碧綠色輝光的巨大冰層之上。

    白龍傳音說道：「此玄冰層厚約千丈，請恩人及扈從騎在我背上；否則會有被嵌入冰中的危險。幾年前，鳳谷妖道曾經利用『破冰丹』和先天符咒的『無障咒』穿過玄冰層，試圖進入龍淵。從那之後我們在玄冰層的內側加了一顆『拒靈寶珠』——任憑道法靈術和靈物法器都無法穿越；只有我們龍族可以自由進出。」

    燕朗收了避水珠和血魂紅雲，四人輕輕落在寬闊的白龍背上；白龍一擺龍尾，一頭衝進碧綠色的玄冰之中。

    燕朗四人還沒來及感覺身在玄冰中的滋味，只覺得眼前一亮——他們已經隨著白龍置身於一座巨大的空間之中。

    燕朗抬頭一看：原來他們剛才穿越的是一個由玄冰構成的巨大的穹頂。再向下看：下面居然是一個木葉繁茂、奇花異草點綴其中的綠色空間——高低起伏的地貌之上有片片白雲浮動，如同來到了九州南部的大山之中。

    最神奇的是：這裡竟然有一顆太陽般的光球懸在雲層之上。

    在群山環繞之間，有一個水面如鏡的湖泊；湖泊周圍豎立著數百個百丈高的石柱，有些石柱上還盤著顏色各異的巨龍；還有幾隻幼龍正在石柱間穿插飛行。

    這時白龍發聲說道：「恩人——這裡就是龍淵。恩人請看：下面群山之間的湖泊便是化龍池，四周的盤龍柱便是我們龍族休息的地方。」

    燕朗驚奇的說道：「我本以為神秘的龍淵是北冥中的一處無底深淵，沒想到卻是藏於北冥之下的一處絕妙的仙境——怪不得龍祖願意在這裡沉睡萬年。對了白龍兄——龍祖閉關之處在哪裡？」

    白龍昂頭指向那個如太陽一般的光球說道：「那個『太陽』是龍脈精元，早在九州形成之前就已經存在——龍祖就在那裡面閉關。」

    說完之後，白龍一擺尾，穩穩的降落在化龍池的岸邊。

    燕朗四人落地之後，白龍搖身一變化身為一位目光如炬的白衣道士；三縷青須在他的胸前飄動，一副超凡入聖的風範。

    燕朗拱手說道：「多謝白龍兄兩次相助——還沒有請教白龍兄大名。」

    白龍灑脫的說道：「恩人不必客氣，我叫做龍玉磯——是這龍淵的總管，恩人稱呼我玉磯便可。」

    在化龍池邊落座之後，龍玉磯將龍族的大致情況告訴燕朗四人。

    龍族現有神龍九百一十條，一部分分散在九州各處；還有一部分被神族徵集到天界。在這龍淵內，目前只有五十六條龍。

    龍族壽命長達百億年，幾乎是不生不滅。只有龍族遭遇不幸而導致數量有缺時，龍玉磯才從修為達到極高要求的鱗蟲之中，挑選出合適的對象送入化龍池內；一億年之後方能成龍。

    聽完龍玉磯的介紹，燕朗愧疚的說道：「六年前我曾因年少無知，在東野草原和天漠的交界處與一條蒼龍發生衝突；並將他的龍珠取走。後來我才知道，這樣一來他就無法再保持龍身。」

    沒想到龍玉磯長歎一聲，神情憂鬱的說道：「此事不怪恩人——實不相瞞：那蒼龍正是和我最要好的一位兄弟。他名叫龍正，早在千萬年便被神族徵調入天界，負責在無相神廟四周巡查。」

    百萬年前，天界神族突然決定要毀掉觀看雲中大道書的白玉觀書檯。從來未觀看過天書的龍正聽說之後，想要冒險在觀書檯被毀之前一窺雲中大道書的真相；不料被一同負責巡查無相神廟的同袍龍冕告發。結果神族廢去龍正大部分靈力，並將他貶到九州天漠；不得離開天漠超出十里。

    燕朗歎道：「原來蒼龍也是神族的受害者——難怪我當時可以擊退他，原來他的大部分靈力已經失去了。不過當時的確是他吞食了我的牧羊獸在先，我才和他拚死相搏。」

    龍玉磯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面帶歉意的對燕朗說道：「龍正遭神族的重罰，年復一年的在天漠中苦熬歲月；料想神智已經近乎瘋癲——這才誤吞了恩人的牧羊獸。」

    燕朗告訴龍玉磯，自己的牧羊獸被蒼龍吞下之後變成了玄光獸，平時藏身於蒼龍的龍珠之中；而那顆龍珠正帶在身邊。

    說罷燕朗從海器中取出龍珠，對龍玉磯說道：「龍正失去了龍珠，一定變成了虺蛇；這對他來說更是生不如死。請玉磯兄替我把這顆龍珠還給他吧，我的玄光獸可以呆在海器裡。」

    隨後燕朗召喚出玄光獸，讓烏奇帶著它們飛到海器之中。

    龍玉磯卻搖搖頭說道：「這顆龍珠請恩人留著。以龍正現在的境遇，變成虺蛇對他來說反而更好一些——至少他可以忘記身為龍族的痛苦！如果有朝一日天神降在他身上的懲罰可以消除，他只需在化龍池裡待上百年，就可以再生出一顆龍珠來。因為龍正是龍身退化為虺，所以再次化龍非常簡單。」

    燕朗想了想，還是收起了龍珠。然後又說道：「龍正只是想看一看雲中大道書，卻要受到神族如此重罰——這神族真是太過霸道。遲早他們會為自己的不仁付出代價！」

    龍玉磯苦笑說：「連龍祖都曾被天神囚禁億年，我等龍族之輩更是無力抗爭；只能戰戰兢兢、盡量避免觸犯天規。對了——玉磯還要感謝恩人救了龍辰庚，並將他送到崑崙學道。龍辰庚我是看著他出生的，他的遭遇我全都清楚——囿於天規，我卻不敢援之以手——實在是慚愧啊！」

    燕朗不失時機的說道：「龍辰庚能留在崑崙學道，全因上仙崑崙子的仁慈之心。可如今崑崙子已經被神族扣在天界，或許已經被打入無間獄中。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去虛九州尋找盟友，救出崑崙子和另外一

    位上仙。」

    龍玉磯沉思片刻，堅定的說道：「恩人的意思我明白——雖然玉磯無能，不能助恩人完成大事；不過玉磯一定會將恩人安全送到玄冥之洋。我和玄冥族也有些交情，我會請求他們協助恩人到達虛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