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2 遁世高靈師 文 / 燧羽

    燕朗見柳下煙瞬移離開，正要問嚴道廩話時；忽然耳邊傳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燕朗馬上意識到：這是從黑石堡那裡傳來的聲音。這聲音十分怪異，絕非是風沙的呼嘯聲，而是有些類似用粗砂石打磨金屬和烤肉混雜在一起的聲音。

    燕朗對嚴道廩和龍辰庚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滋滋啦啦」的聲音響過之後，一個粗重又有些含混的聲音說道：「你不是夜玄子！你又是誰？！」

    緊接著一個略帶些鼻音、十分圓滑的聲音恭敬的說道：「我是魔門首座弟子楚梟，奉師尊之命前來與元真子道君相見。我師尊夜玄子幾日前因要事去了天界，一時無法返回——還望道君多多擔待。」

    那個粗重的聲音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夜玄子沒來，那就不必多說了——等他回來再通知我們吧。另外這個地方不太乾淨，下次讓夜玄子挑一個乾淨的地方——本道去也！」

    話音剛落，又是響起了一陣滋滋啦啦的聲音。

    燕朗明白：那個叫做元真子的已經發現了自己造出的幻象。他來不及多想，立即瞬移到黑石堡內。

    燕朗一進入黑石堡，腳步還未站穩；突然一團黑紅色的九相魔焰朝他迎面襲來。這團九相魔焰襲擊的速度雖然不及夜玄子那麼快，但也達到了光速。而魔焰的溫度更是駭人，將偌大的黑石堡內部空間變成了一個大熔爐。若非黑石堡所用的材料非比尋常，恐怕也會被高溫融化掉。

    好在燕朗早有防範——四輪八道魔脈頃刻間激發出來，把九相魔焰反彈了回去。偷襲者來不及躲避——只聽「彭」的一聲悶響，便被九相魔焰化為烏有。奇怪的是：九相魔焰卻並沒有消失，而是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又飛速向燕朗襲來。

    燕朗心念一動——發出「盡破之法」。九相魔焰和他之前造出的風四面塑像的幻象同時消失，塑像之下的暗室也暴露了出來；黑石堡內的炙熱的溫度也陡然降了下來。

    剛才偷襲者輕易被九相魔焰化去神形，反而讓燕朗臉色一變。因為他已經看出被化去的只是一個幻象，真正的襲擊者在他來到黑石堡那一剎那間，瞬移離開了這裡。而那九相魔焰上加持了特殊的黑魔咒，所以可以自動攻擊來人。

    燕朗很快掃視了四週一遍，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嗅到空氣中有一種從來沒有聞到過的、怪異的氣味。燕朗心想：這氣味或許和之前聽到的「滋滋啦啦」的聲音有某種關係，而這兩者必定都與那個「元真子」的出現有關。

    隨後，燕朗運行大道神通、快速搜查方圓二百里之內的範圍；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看來——剛才在黑石堡會面的二人早已遠離了探查的範圍。燕朗只好瞬移回到了花溪谷。

    胡布衣聽完了燕朗的講述之後，開口說道：「看來，那魔門首座弟子楚梟要比其他魔門人要厲害的多——但是他卻沒有很快發現靈王造出的幻象；而那個元真子一到黑石堡就發現破綻。如此來看：元真子比楚梟還要高明。」

    駱花若有所思的說道：「『元真子』這個名字屬於比較常見的一個道名，歷史上曾至少出現過五、六位知名的『元真子』。不過他們的修為最高不過是聖靈界，遠不像黑石堡這個『元真子』那麼厲害。」

    燕朗憂心忡忡的說道：「楚梟說夜玄子在幾天前上了天界——這應該不會是說謊。夜玄子去天界必定是受了神族的召喚，不過他去天界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我擔心的會不會對衛十一和崑崙兩位上仙不利？」

    胡布衣說道：「布衣認為：神族對兩位上仙的處置應該是由神族的主要勢力來決定的。而支持夜玄子的神族勢力目前還佔據下風，不可能左右兩位上仙的命運。我想他們召喚夜玄子上天界，應該是面授機宜——告訴他如何盡快控制九州。」

    燕朗明白胡布衣說的很有道理。自己是因為太過於擔心衛十一和崑崙子的安危，所以難免會影響了理性的判斷。

    燕朗平定了情緒、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說道：「按照剛才的推斷——元真子的修為應該不遜於夜玄子。這樣的高人應該不會在世上連一點痕跡都不露吧。」

    胡布衣和駱花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誰還有這麼高強的修為。按理說元真子這樣的修為應該已經相當於仙靈界。可是九州之內有如此修為的除了神仙闕的那幾個仙靈師；剩下的也就是衛十一和崑崙子，以及魔門首腦夜玄子了。

    燕朗沉思片刻後說道：「那日花溪谷遭襲時，神仙闕的黃袍先後帶來的那三人至少也是聖靈界以上的修為。他們的身份不也是到現在都不為人所知嗎？這說明九州藏龍臥虎，不出世的高人還有不少。」

    駱花建議說：「靈王——我等的見識有限，不如我們再去請教一下清風子。正好也問一問黃袍帶來的那三個幫手的來歷。」

    一炷香的工夫之後，燕朗三人來到了尤家莊。簡單的寒暄之後，燕朗對清風子說明來意，並把花溪谷激戰的情形和黑石堡之事告訴了他。

    清風子沉思片刻說道：「靈王說的那個青袖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此人名號叫作賀蘭真人，他在清玄門成立之前就已經是聖靈界級別的高師。不過賀蘭真人一直隱世而居，所以不如我師父龍真人那麼出名。我少年時曾經隨師父見過他一面，還記得此人性情孤傲，而且還有潔癖。據我估計：這萬年以來，他的修為應該已經到達了仙靈界。」

    駱花立刻凌空畫出青袖的全身肖像來，清風子一看便不容置疑的說道：「就是他——賀蘭真人。」

    隨後清風子感歎道：「沒想到如此孤傲之人也成了神仙闕的鷹犬——此人後來結果如何？」

    駱花如實告訴清風子，青袖已經被誅靈大陣和遠古戰皇屠天

    合力誅殺。

    清風子大驚，連忙詳細問起雙方對戰的經過。聽完駱花的敘述之後，清風子忽然撫掌大笑起來。他興奮的說道：「想不到老夫一時興起創出陣法，竟然被你們演化的如此犀利。等一下老夫要向你們好好的學一學。」

    燕朗開口問道：「前輩——這賀蘭真人的師承是誰？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同門？我懷疑神仙闕里或許有他的師父或同門，否則怎麼會請得動這等孤傲之人？」

    清風子搖搖頭：「這些遁世高人通常都不會吐露自己的師承。因為再高明的師父也只能讓弟子達到中級修為，若是想達到高級靈界只能靠個人。正所謂『高階靈師不言其師』就是這個道理。」

    駱花又將錦袍漢和士紳的肖像畫了出來，然後問清風子：「前輩可曾認得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