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1 諦靈玦與龍一 文 / 燧羽

    原來傻熊手裡的這塊玉獸玦和世代相傳的雲宗王信物一模一樣。胡布衣接過這塊玉獸玦仔細辨認了一番，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他驚奇的問道：「傻熊——這塊玉玦你是從哪裡撿來的？」

    傻熊如實告訴胡布衣，這塊玉獸玦是在凌霄峰西側抓到的一條吞玉蛇的腹中發現的。

    吞玉蛇是凌霄峰附近特有的一種怪蛇，平時喜歡吞食小塊的玉石。據說這樣既可以滋養其臟腑，又可以幫助它們研磨腹中的食物。吞玉蛇的腹部下方還長有兩隻雞爪一樣的腳，所以也稱為雞腳蛇。吞玉蛇善於攀爬懸崖峭壁，可在崖壁上行走如風。

    大家聽見了胡布衣和傻熊的對話，都走過來看那塊玉獸玦。

    胡布衣告訴大家，這塊玉玦的本名叫做諦靈玦。它本是雲宗王世代相傳的信物，一直傳了上千年；後來傳到石驚天手上時就不見了。胡布衣不久前曾在雲宗國追查過諦靈玦的下落，結果發現：玉玦消失的時間和龍一二十年前尋仙的時間基本吻合；所以胡布衣懷疑諦靈玦是被龍一盜走了。

    駱花說道：「這個龍一連自己王上祖傳的玉玦都敢偷，難道他真想圖謀篡位嗎？

    胡布衣卻搖搖頭說：「據我對龍一的瞭解，他並非弄權之人；倒是他兄弟龍二和龍三有不軌之心。如果真是龍一拿走的諦靈玦，那只能說明諦靈玦中一定藏著什麼讓他感興趣的秘密。」

    燕朗想起了白石真人說過龍一曾經到過望月台觀看雲中大道書——不過那應該是在龍一尋仙之前的事情。如果諦靈玦果真是龍一遺落的，那說明他後來一定又來凌霄峰，試圖再看雲中大道書；結果一定是未能如願。

    當燕朗把這個分析告訴胡布衣時，胡布衣說道：「原來如此：龍一號稱尋仙的真正目的地並非神仙闕而是望月台。一定是他到達這裡之後，玉玦意外遺落，結果被吞玉蛇給吃掉。」

    駱花笑著說：「兜了一大圈，雲宗國王族信物今日物歸原主——說明冥冥中自有安排；看來此物本來就非龍一所能擁有的。」

    燕朗拿過諦靈玦仔細看了看，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他忽然想到白石真人給他的黑石玦，連忙拿出來和諦靈玦進行對比。大家很快發現：黑石玦和諦靈玦大小一致，顏色一黑一白，開口方向一左一右；雕刻的細節則是完全陰陽相對的：黑石玦凸出的部分，玉獸玦一定是凹下來；反之亦然。

    駱花若有所思的說道：「黑石玦的圖案在古籍上可以找到，所以後世出現仿製品也是正常的。不過把仿品刻意做成陰陽相對，一定有特別的寓意。」

    胡布衣說道：「這塊諦靈玦稱不上是稀世珍寶，卻一直作為歷代雲宗王的信物而傳承；各中原因至今沒人清楚。或許龍一發現了諦靈玦上的秘密，所以才在尋仙之前從石驚天身上盜走了它。」

    燕朗聽罷開口說道：「既然這諦靈玦非同小可，我們還是先去傻熊當年抓蛇的地方去看一看——或許還能有所發現。」

    隨後一行人乘著血魂紅雲，在傻熊的引路下很快就來到了凌霄峰西側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空。這塊岩石很大，像一間傾斜的大房子立在那裡。

    瑤光在血魂紅雲上用天目通稍加探查了一下，疑惑的說道：「奇怪——這塊大石頭怎麼是中空的？而且裡面似乎還有一具乾屍？」

    血魂紅雲很快降落在巨石前。傻熊指著巨石下面一個不起眼的小洞說，當時他正坐在這裡休息，那條吞玉蛇從洞裡鑽出來；剛一露頭就被他抓住了。

    燕朗一伸手，掌心能感覺到小洞裡面傳來一陣陣極其微弱的熱氣。他向著小洞上方稍稍發了些靈力——只聽「砰」的一聲輕響，一層門板大小的岩石整塊向內倒下——這塊巨石果然是中空的。

    燕朗向洞內掃了一眼，確認並無危險之後帶頭走進石洞。大家跟著魚貫而入，只見洞中開鑿的十分平整，還擺放了一些簡單的石質用具。在石洞中最裡面，大家發現了一個穿著黑衣的死人坐在石凳上，暴露在衣服之外的部分已經變成了乾屍狀。

    胡布衣快步走近乾屍看了看他的雙手，神情馬上變得驚愕無比；他十分肯定的說道：「這的確是龍一。你們來看：他的雙手都長著六根手指，而且兩根第六指是左長右短——這正是龍一身體上最異於常人的地方。」

    大家圍上來一看：這具乾屍的左右手各長了一根六指，而且果然是左長又短。

    胡布衣和駱花正要仔細驗查龍一的死因時，傻熊在石洞中的灰塵的刺激下狠狠打了個噴嚏——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龍一的屍體忽然化成了一片粉末四處飄散。不一會兒工夫，石凳上只剩下一件佈滿灰塵的衣物。

    玉嬰見狀，氣的狠狠踢了傻熊一腳。傻熊也知道自己闖了禍，躲的遠遠的不敢再靠近。

    胡布衣忍不住感歎道：「想不到一代鬼才龍一，竟然在遠離故土的凌霄峰下的巨石裡化成塵土。」

    燕朗不解的問道：「龍一的屍體為什麼會一下子化成粉末？難道是生前使用了什麼奇異的靈術嗎？」

    胡布衣說道：「龍一死了最多二十年——他的屍體之所以化成粉末，一定是生前服用了特殊的藥物。」

    駱花對藥石之道最有研究，他告訴大家，將一種叫做枯粉蠖的毒蟲曬乾後服下，就會立刻身死；而且死後馬上變成乾屍，可以保持千年不腐。但是，若稍加外力屍體就會立刻化成齏粉。不過這種枯粉蠖只生活在西南巫嶺和血魂山脈交界處，而且極其罕。

    瑤光問道：「龍一有沒有可能是修成神靈界，羽化升仙了呢？」

    駱花搖搖頭說道：「按照古籍記載：羽化升仙之後，肉身要麼

    會隨之光化；要麼會變為不朽的靈體——絕不會變成一觸即碎的乾屍。我看這龍一多半是想要再次窺探雲中大道書無望，或許還遭受到白石真人的羞辱——這才憤而自盡的。」

    燕朗並不同意駱花的說法，他說道：「白石真人雖然性情耿直，但是他絕不會做出羞辱龍一之事。而且白石真人也說過龍一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對他言語中頗多讚賞。我想龍一之死一定另有原因。」

    胡布衣也點頭說道：「以龍一的性格絕不會自盡。不過這石洞裡並沒有發現靈力相搏的痕跡，我猜想可能是一位靈力修為高出龍一許多的高人，逼迫龍一吃下枯粉蠖毒粉。不過那人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就很難猜測了。」

    大家又細細的查看了一遍石洞，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於是他們決定離開這裡，並重新封住洞口。胡布衣因為畢竟和龍一相識一場，他打算把龍一的屍灰收集起來用衣服包好再存放在洞裡。

    當胡布衣拿起石凳上的衣物時，赫然發現原本被衣物遮擋的部分竟然露出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