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3 白衣如月 文 / 燧羽

    片刻之後，燕朗已經來到了摩雲塔上空。

    此時的摩雲塔已經變成了一座電光四射的光塔，連成片的電光形成了四面光的瀑布、從塔頂到塔底將摩雲塔遮擋的不留一絲空隙。

    一隻金鵬、一隻藍鶴、一隻黑鷹正在繞著摩雲塔飛行，似乎在尋找電光瀑布中可能出現的空當。黑鷹屢次想衝入摩雲塔，每次離塔稍近一些就立刻引來強烈的雷電。

    燕朗知道這三隻猛禽正是駱花、藍鶴和鐵鷹所化。燕朗立刻造出血魂紅雲，然後打了個忽哨——三隻猛禽落在紅雲上恢復了身形。

    駱花指著摩雲塔頂層焦急的說道：「靈王——心月狐、瑤光和玉嬰被劫持到頂層。這裡的雷電徹底將摩雲塔包圍，強度也增大了千百倍——我等根本無法進入。」

    燕朗放眼望去：透過電光瀑布，看見摩雲塔頂層內正站著瑤光和心月狐；她們的身後是一個白袍人——此情此景和當年二人被鱗丘散人劫持時一樣；只是青袍人換成了白袍人。玉嬰則坐著塔內一角，一動不動。

    燕朗仗著有玄烏金丸在身，一躍跳向塔頂層。密不透風的閃電流被吸走了一道，露出了一條轉瞬即逝的縫隙，燕朗穿過閃電流，光瀑布立刻封閉如初。

    救女心切的鐵鷹本想緊隨燕朗其後跳入摩雲塔，不料身在半空時卻被一個炸雷擊中；落在紅雲上。好在鐵鷹靈脈深厚，再加沒有被完全擊中要害，才沒有性命之憂。

    白袍人似乎正在等著燕朗的到來——他優的轉過身來，面帶微笑的看著燕朗。

    如果不是衣服有差異，燕朗幾乎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因為白袍人的外貌竟然和自己完全一樣，連每一絲微妙的神情都絲毫不差；甚至他身上的魔脈運行的頻率也和自己是同步的——難怪他能輕易騙過目光如炬的駱花等人。

    白袍人像燕朗那樣爽朗的笑了笑，用同樣的聲音說道：「是不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在面對著另一個自己？或許我就是你的另一面也說不定。如果你不習慣這樣的會面，那我還是回復到我自己的樣子吧。」

    說完之後，白袍人變成了一個有著完美五官的陌生男子。從面目上無法看出他的年齡，成熟之中帶著一絲孩子氣；單就相貌而論：稱得上是罕有的美男子，足夠迷倒世間的任何女人。

    白袍人略帶得意的一笑：「看到我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些自慚形穢？其實我對自己的樣子也十分滿意。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就被嫉妒的目光所包圍。那時黑魔族的小魔君總想要毀掉我的相貌，結果反而被我傷了魔脈無法變身；只好做個醜八怪。可惜他死的太早，看不到我現在的容貌比那時還要完美無缺。」

    擁有太過美麗的相貌難免會產生自戀——不分男女，不管是魔、神、人、獸一概如此。對他們來說——無人欣賞才是最殘忍的懲罰。

    燕朗不動聲色的說道：「魔月——如果你喜歡聊天，我可以陪你上聊三天三夜。如果你想用我的人來煉製陰極丹，那我保證你今後再也開不了口了。」

    魔月輕輕歎了口氣，指著外面的電流說道：「我在塔外做個屏障只是為了這裡能夠清靜些，而且這三個女子的耳目靈脈已經被我封閉，她們無法聽見和看見我們——所以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談話場所。」

    燕朗冷冷的說道：「我想你處心積慮的目的不會只為了找我聊天吧？！如果我在野狐嶺不幸死於魔焰火蝠的毒火，你豈不是失去了聊天對像？」

    魔月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那麼容易死掉，就好比夜玄子無法練成陰極丹一樣。等我把該說的話說完，我們之間再來一決生死。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難道你不想在生死戰之前搞清楚嗎？」

    燕朗點點頭，忽然席地而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魔月皺了皺眉，顯然對燕朗坐在地板上的行為表示無法理喻。他一揮手，憑空變出了兩張雪白的獸皮軟椅。

    落座之後，魔月有些感歎的說道：「我雖然出身黑魔族，卻一生酷愛白衣。而我最欣賞的一個人也是穿著一襲白衣——白色是最高貴的顏色、黑色次之。世間卻喜歡各種鮮艷之色，實在是俗不可耐」

    燕朗放鬆的坐在椅子上，聽著魔月大發一通關於色彩的美學見解；既不發表意見，也沒有顯得不耐煩。因為就算是和主題再無關的話，其實都能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說話者的心理和動機。

    魔月說完色彩，忽然話鋒一轉說：「五行是雲盤九州萬物之源，按道理應該有五大魔族；可是魔祖卻只造出四大魔族——你知道這裡面有何玄機？」

    見燕朗微微搖頭，魔月接著說道：「因為萬事有缺才便於控制——魔祖最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人祖女媧行事完全依照五行和天道，所以她最終無法控制她自己造出的東西——導致自己的毀滅。」

    燕朗開口說道：「女媧既有造化之能，又怎麼能被自己造出的東西毀滅？這恐怕說不通吧？」

    魔月神秘的說道：「上古神魔之事，多涉及到天機。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不便逆天行事。如果你有幸活到足夠長久，或許有一天會洞察天機。」

    燕朗又問：「我在野狐狸的魔焰火蝠洞內發現了一塊青石和女媧五色真石中的青石完全一樣——這是怎麼回事？」

    魔月有些驚奇的說道：「那東西我藏的如此隱秘還被你發現了——告訴你：那是一塊青影石。五色真石都有自己的影石，影石是真石自身化成，外表和真石並無二致；作用是為了保護原石不受損毀。不過你要想利用影石打開女媧封存的媧皇大道，那是無效的。

    停頓了一下，魔月看了看自己修

    長的手掌，淡然說道：「你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可問——不過我說不說要看你的造化了。」

    燕朗略一思忖，開口問道：「我本以為你不會說出自己和魔門的關係——既然剛才你提到夜玄子，那麼我就問問你和魔門的關係。」

    魔月忽然笑道：「說起來你也許不信：一萬年前夜玄子曾是我的人族弟子。當時他先是背叛了龍雲子，後來又背叛了我。我知道他後來進入了異界，回來後一直在設法練陰極丹——可惜他並不知道陰極丹真正的用處；而且他也永遠無法達到他夢想達到的那個境界。」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了。是時候讓我見識一下你的五行魔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