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 清玄門 文 / 燧羽

    以焚天大魔靈的名義——凡有此魔咒庇佑之物，如有擅動並且七日內不歸於原位者，其所在地萬里之境內必遭滅頂之災！

    胡布衣一席的話，讓燕朗想起了摩雲塔小石函上刻著的「萬劫不動咒」。當他用魔脈激發這個魔咒時，所見到那張非男非女、不醜不俊、非老非少的詭異的臉；以及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那正是焚天大魔靈的臉。

    燕朗曾經以為魔門信奉的正是這個焚天大魔靈——沒想到魔門的背後卻是來自黑暗異界的黑教。魔門中人之所以要選擇先天魔脈者，或許是因為魔脈比靈脈有更大的潛力；能夠獲得更強的能量。總之和魔族並沒有關係，恰恰相反——他們之間關係很可能並不融洽。

    並且魔門的歷史只有萬年，那麼摩雲塔裡面那四十七顆陰極丹又是誰煉出來的？如果那些是焚天大魔靈和其追隨者煉出來的，那麼焚天大魔靈為何不繼續練出最後一顆真正的陰極丹，而甘心受魔門的擺佈？

    這一個又一個謎團困擾著燕朗，他決定首先採納胡布衣的第一條建議——查清夜玄子的來歷。

    次日一早，燕朗一行來到陵城叔黎宮。就查找萬年前的線索而言，叔黎宮的藏書閣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在浩瀚的資料中，查找一萬年前的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叔黎王動用了國內上千名學士，歷經半個月終於在一本族譜上發現了端倪。這本尤氏族譜的歷史正好追溯到一萬年前，家族的祖先卻叫做：龍雲子。

    龍雲子生於赤羽國境內、忘川下游的一個龍氏村寨。幼年隨高師遠遊，八百歲時回歸故鄉；創立清玄門。因其修為高深莫測，被稱為龍真人。龍真人歸鄉時帶來兩名弟子：一名叫做清風子、一名叫做曄玄子。

    龍真人九百九十九歲時獨自沿著忘川朔流而上，據說是循著仙蹤歸隱而去。臨走時他將清玄門傳給清風子；曄玄子憤而出走，不知所蹤。

    看完這段記載，胡布衣說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過關於清玄門的記載——當時對它的印象很深。清玄門在萬年前曾是天下第一修煉道場——不知為何卻曇花一現、快速衰敗了。」

    駱花點點頭：「清玄門的威名在當時確實無出其右者。一萬年前我還年幼，且身在偏僻的巫嶺；不過我也曾聽家父說起過清玄門。他說清玄門的掌門人是聖靈界高師，堪稱是出世靈師中的第一人。」

    燕朗興奮的說：「如此說來——龍真人的弟子曄玄子就是魔門的首腦夜玄子？！看來他並不是像他告訴鱗丘散人的那樣：因為無法突破自我而四處遊蕩；他是因為龍真人把掌門之位傳給了清風子，才憤而離開的。」

    駱花說道：「曄玄子在去無光界之前也是聖靈師，按說他靈力修為應該不輸於師兄清風子。可世人只知清風子，而不知夜玄子。可想而知：以夜玄子偏狹的個性，一定嚥不下這口氣；所以才離開了清玄門。」

    胡布衣說道：「若是如此，那清玄門的突然衰敗也一定是夜玄子所為。」

    夜玄子在無關界的三年間，借助黑教的力量迅速獲得了相當於仙靈師的能力——他回到九州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找清風子一試高下；結果直接導致了清玄門的瓦解。

    這時，瑤光開口說道：「我有一個疑問：既然弟子來砸場，那龍真人為什麼不出面干涉？既然他的弟子都是聖靈界高師，他至少應該是仙靈界高師；以仙靈師的神通——就算他不在清玄門也不會不知道那裡發生的大事。」

    駱花說道：「忘川的發源地在姑射山中，那裡有一座竹樓就是神仙闕經常居住的地方。我想龍真人朔流而上，一定是去了神仙闕——而神仙闕的原則是並不過問人間是非，除非即將發生不可逆轉的大災難時他們才會出手。」

    燕朗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看來，夜玄子就是當年清玄門的曄玄子。那麼清風子的結局又是如何？」

    胡布衣把族譜翻到後面幾頁說道：「這上面有記載：龍氏家族自清玄門解體之後離開出故地，遷移到古砥州；並改姓氏為尤氏以避災禍。」

    玉嬰插話道：「可這上面並沒有提到清風子啊。」

    胡布衣解釋道：「龍氏為了避禍而改變祖姓，這說明他們當時一樣面臨夜玄子的屠殺。然而他們卻最終成功的逃到砥州，這說明他們一定有高人相助。而龍真人受到神仙闕的約束不太可能出手相救，所以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清風子。」

    燕朗立即令道：「青童——繼續駐守陵城；藍鶴——即刻回黑麒麟堡協助鷹長老增加防衛——國師、胡前輩、瑤光、玉嬰，我們立刻前往砥州！」

    不久之後，燕朗一行便來到暗獅門總壇。

    三個時辰後，藍老大派出去的暗獅門人傳來消息：砥州城中有尤姓人家一百多戶，其中自古就姓尤的有八十多戶，剩下的因為沒有家譜無從查起。不過砥州西郊有一個尤家莊，那裡的住著二百多戶尤姓人家——他們有些風俗和當地不同。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燕朗一行來到了尤家莊附近。燕朗讓眾人在村外等候，他和駱花二人屏蔽了各自的魔脈和靈脈，一起走進村子。

    這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村莊——遠處是綠油油的菜田；近處有覓食的雞鴨，一派安逸平和的田園風光。

    剛一步入村子，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孩童就跑了過來。他好奇的看著燕朗二人，開口問道：「你們找誰？」

    燕朗見這孩童不過五六歲，體型瘦小，雙眼卻炯炯有神；更奇怪的是：他從遠處一路跑過來，在地上竟然沒有留下一個腳印。

    駱花彎下腰笑呵呵的說：「我們是從外鄉來的，

    想找你們這裡的族長問點事兒。」

    孩童眼睛轉了轉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等孩童跑遠之後，駱花對燕朗低聲說道：「這孩子的先天靈脈很是不弱——看來我們來對了地方。」

    不一會兒，那個孩童出現在二人視線中。他一邊招手一邊喊道：「你們過來吧——族長要見你們！」

    二人對視了一眼，朝孩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