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少年血魂王 文 / 燧羽

    勒勒寨在萬仞山之南二百餘里，燕朗和盧術同乘血魂紅雲，不到一杯茶的工夫就降落在山寨祖廟前。

    盧術甫一落地便跳上廟前高台，吹響山夔牛號角——一陣蒼涼雄渾的聲音在勒勒寨上空迴盪。沒過多久，全寨數萬民眾便彙集到祖廟前。

    大祭司盧術率領五位祭司用最隆重的祭禮進行祭祀——這種祭禮只有在大神靈生辰或新山爺繼位時才會舉行。萬眾寨民虔誠對先祖血魂行完大禮，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

    祭祀完成，盧術和眾祭司如眾星拱月一般將燕朗請上高台。盧術鄭重的向眾人宣佈：盧山爺已經被祖先的血魂廢黜。新一代的山爺、同時也是真正的血魂王已經出現——他就是眼前這位年輕人。

    寨民們一聽立刻炸開了鍋，誰都不敢相信大祭司的話。盧山爺的心腹死黨則紛紛向高台衝過去，叫囂著要殺掉妖言惑眾的大祭司和外鄉人。

    盧術飽含期許的朝燕朗點了點頭，燕朗高舉起手中的黃金血刃刀。突然，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祖廟中供奉的金刀鞘從供台上飛了出來，直接套在燕朗的短刀之上上。

    萬眾寨民目睹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群情大為震撼；不禁發出一片片驚歎聲。盧術和眾祭司更是向燕朗屈膝叩拜，一起大呼：「拜見新山爺——山爺萬靈！」祖廟前馬上呼啦跪倒一大片，連盧山爺的心腹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勒勒寨的新山爺登基儀式就此開始，一直持續到傍晚。儀式結束後眾人點起了篝火，放出最大的熱情來慶祝新山爺和血魂王的降臨。男人們殺禽宰獸，女人們烹煮食物；連小孩們都來幫忙。萬人聚餐後大家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痛飲漿果美酒；狂歡一直進行了三天三夜才結束。

    燕朗在勒勒寨盤桓數日，已經能用血魂語和寨民流利的對話了。他獨自出入各家各戶走訪，完全證實盧術所言並不虛假。

    盧山爺的貪婪和殘暴早讓寨民們敢怒而不敢言——他因為沒有子嗣一心求得長生，拚命讓寨民去採集各種珍貴藥材、炮製仙藥。他還派出凶悍的寨丁，四處掠奪其他山寨的珍惜藥材和其它寶物；招致了全族的痛恨。

    臨行前夜，燕朗同盧術進行了一番長談。他告知自己還要去完成幾件重要的事情——如果祖先血魂庇佑，一定會回來履行自己的諾言。盧術得知新山爺此去山高水險，立刻把血蠱術中最高層次的喚血術和驅血咒傳授給他。

    血蠱的本源就是血魂群山中的血魂。這些血魂平時分散在各處，對萬物並無害處。只有用喚血術召喚來分散的血魂，並且用特殊的靈術將其煉化——方成血蠱。

    血蠱乃萬蠱之王——幾乎可以控制任何活物，包括反制其他蠱術；還可以負重移動，穿越一般的障礙。血蠱用靈力無法驅散，只有用驅血術或殺掉放蠱人才能破除血蠱。不過血蠱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受到地域所限，不能離開血魂山脈。

    喚血術和驅血咒對於資質很高的祭司通常也需要十年的苦練和領悟才可以掌握，而燕朗只用了一晚上就完全精通；運用起來的融會貫通甚至超過了盧術本人。

    盧術對新山爺的崇敬更是無以復加。他甚至心生出一個離奇的念頭：如果假以時日，新山爺很可能會取代大神靈和大魔靈成為萬眾膜拜的新一代神魔——這個念頭一出現連他自己都被嚇壞了，慌忙在心中暗念禱向大魔靈懺悔。

    大祭司最後告誡燕朗：血魂群山中除了血魂之外，還有陰靈、妖靈、魔怪、異獸等物。它們具有奇異的能力，就算有強大的靈力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所以要盡量避而遠之。黃金血刃刀和刀鞘都會感知這些異靈的存在——當看見它們發出預警時，就要小心避開異靈。

    燕朗想起飛下萬仞山時遇到的陰靈結界，忙問盧術那究竟是什麼。盧術告訴他，陰靈雖然是大魔靈造出來的，但是並非全部受到大魔靈的控制。只要有強大的召喚力，就可以讓陰靈為己所用。萬仞山的陰靈結界不太可能是神靈或是魔靈製造的，因為他們更關心自己的信徒。很有可能是某位血蠱術強大的祭司所為。目的是為了獨佔還魂草，因為相傳還魂草是炮製不死藥的重要材料。

    第二天，燕朗在祖廟前當眾宣佈：命大祭司暫時代為行使山爺的權力，全力維護寨民和整個血魂族的安寧。然後他告別萬民，踏上血魂紅雲。

    燕朗心念一動——紅雲瞬間就移動到數里之外；一杯茶的工夫就回到了穆隆寨。如果不是受地域的限制，這血魂紅雲倒是極好的載人工具。

    燕朗一落地，穆隆寨的人興奮的將他團團圍住。他用純正的血魂語告訴大家：勒勒寨今後不會再欺負其他的血魂山寨，而且勒勒寨會全力保護全族不受外來的侵害。

    話音剛落，穆隆寨的山爺率寨民向新王行起大禮，山呼：血魂庇佑——吾王萬靈——吾王吉祥！

    數日之後，燕朗和阿梨重回蜜格陸。阿梨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她的阿爹——蜜格陸的山爺。相馬師大為驚歎，馬上就要召集全寨人向新一代血魂王行禮膜拜；卻被燕朗阻止了，他並不喜歡這種誇張的儀式和繁瑣的禮節。

    燕朗在蜜格陸休整一日。第二天正要離開時，相馬師領著寨中的大祭司匆匆趕來。原來昨夜大祭司收到本寨兩大守護血魂——蜜格和她的祭司情人的啟示：一代血魂王已經出現，他們必須要和先祖的血魂同在一起，以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

    燕朗拿出黃金血刃刀說：

    「既然如此，讓他們進入這把刀內即可。」

    大祭司說道：

    「王上有所不知：他們死於相互的情殺，按祖訓無法和祖先的血魂同在——除非最有權威人發話，才

    有可能讓他們被祖先接受。」

    燕朗聽罷用血魂族語對血刃刀說道：

    「血魂先祖：他二人在人間的恩怨情仇早已隨風而去，何必還拘泥於曾經——還是收了他們吧。」

    一杯茶的工夫過去，半空落下兩個淡紅色的人影：一位身姿綽約、一位玉樹臨風；他們對燕朗雙雙一拜便化成紅光歸於黃金血刃刀中。

    大祭司倒頭便拜：「謝吾王大德，令我兩位先祖的血魂得到祖先的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