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7，夢中夢 文 / 尹引

    雲蓮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慕容桃灼死了這件事情。

    她只覺得腦裡一片混沌，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們按照慕容桃灼的情報來到洛安，等著他們的卻是慕容桃灼的屍體。

    他怎麼會死了？他怎麼可能死了？

    雲蓮從來不覺得這個人會死，她還沒見過他氣場全開的樣子，還沒見過他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沒見過他萬分恐懼的樣子，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將他殺了？她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內心，也許還有好多話都沒有說出口，為什麼他突然就死了？

    雲蓮鼻子一酸，眼裡差點掉出淚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睜眼時卻發現又陷入了一片無邊的黑暗，黑暗中模糊有幾團紅色的光亮，她眨了幾次眼，才將那光亮看清楚了。

    然而眼前的場景讓雲蓮整個人都懵了。

    她抬頭環視四周，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仍在瘴氣林中，頭頂還燃著凡紅燮的紅火，她躺在容乾的懷裡，迎面便可直視到他的眼睛。

    雲蓮感到全身一片僵冷，連容乾也感覺到了。

    「清醒過來了？」他皺著眉問道，一邊讓凡紅燮再確認一下，凡紅燮伸手在雲蓮腦門上戳了戳，「幻術回路是消乾淨了，只是看她這樣子，似乎是見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雲蓮怔怔的望著他們兩個。

    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術？連同自己從和世子交談的幻境中脫離，然後和容乾凡紅燮一同前往洛安的那個也是幻境？慕容桃灼的死也是幻境？

    那麼現在這個是真還是假？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不能思考了，眼前的情景就放佛時光倒流一般，雲蓮忽然有點高興，因為慕容桃灼的死並不是真的，但是如果這也是一個幻境，她會不會看見更讓她崩潰的事情？

    「你到底怎麼了？」凡紅燮湊上前來，神色有些凝重，「雲蓮，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小紅。」

    「你剛剛碰到的糙杉上被人施了幻術，我們不知道你在裡面究竟看見了什麼，但是那些絕對都不是真的。」容乾說完，看見雲蓮有些奇怪的神色，「怎麼？」

    「你們是否收到了一隻符鳥？」雲蓮望著他，「慕容桃灼傳給你們的符鳥。」

    「你怎麼知道？」

    「你說在幻境中看見的都不可能是真的，那麼現在這個也是幻境？」雲蓮忽然從他懷裡掙出來，卻被容乾一把抓住手。

    「你說清楚一點，」他聲音冰冷，「你是說，你在剛才那幻術中得知七公子給我們傳了符鳥？」

    「我還知道符鳥內寫著，讓你們速往洛安。」

    「你中次幻術還能預知了？我引薦你進朝廷滿月如何？」凡紅燮翻個白眼，拍拍衣服站起來。

    「難道我說錯了？」雲蓮停下不斷掙扎的動作，「這不是幻境？」

    「你究竟看見了什麼？」

    雲蓮沒有回答，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容乾的臉，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然而意料之中被容乾制止了，心想若這真是幻境，這人還真是到哪都這麼不近人情。

    「你讓我摸一下。」她有些不滿，「我不知道你們是真還是假。」

    「誰管你怎麼想。」凡紅燮說著已經翻身上馬，容乾也隨即起身將雲蓮抱到馬上，見雲蓮掙扎的厲害，冷著一張臉說道，「你將你方才在幻境中看見的都告訴我們，至於現在這是不是一個幻境，不管你說不說都改變不了。」

    「你們這便前往洛安，不管寧少爺了？」雲蓮第二次問出這話，自己都覺得有些滑稽。不料容乾答的心安理得，「在洛安與七公子會和之後，我陪你再去一次寧家莊。」

    容乾的語氣似乎是十拿九穩，雲蓮卻狐疑道，「若那時寧少爺真的死了呢？」

    「你在幻術中是否見到了世子？」容乾不答反問，這一問著實噎了雲蓮一下，她好不容易才將思路轉了個彎。「你怎麼知道？」若這也是個幻境，幻境中的人這麼智能？

    「那麼寧元一時是死不了的。」

    雲蓮感到一陣頭暈，「你這究竟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容乾微微低頭望著她，「想知道？」

    雲蓮點點頭。

    「那交換吧，把你在幻境中看見的全部，詳細的告訴我。」

    「……」

    雲蓮是真不知道，容乾何時將慕容桃灼那套招牌討價還價的伎倆用的如此嫻熟，只不過慕容桃灼起碼還會循循善誘，加以美食誘導，而容乾則是硬邦邦的和她談交換，這讓雲蓮有些不高興，她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她將和夏南胤的對話，以及從那幻境中醒來卻掉進另一個幻境的事情都和容乾說了，唯獨將在洛安中看見慕容桃灼屍體一事隱瞞，只因她相當抗拒想起那情景來，就算那是幻覺也覺得不可接受。

    「這有點水準。」凡紅燮聽她說完，自顧自的點頭說道，「世子這夢中夢用的當真漂亮，幸好他未在幻境中下什麼殺招，否則你這丫頭說不定就醒不來了。」

    雲蓮側過頭望著他，「夢中夢？」

    「便是你剛才經歷的那種幻境中疊著幻境的幻術，幻術是陰陽術分支中的重要一支，是相當高深的陰陽術。」

    「真是世子下的幻術麼？」雲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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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紅燮一抿唇，似乎不打算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一旁沉默許久的容乾忽然開口，「有些蹊蹺。」他凝眸道，「整件事都不太對。」

    容乾眉頭緊鎖，也沒有回應凡紅燮和雲蓮的追問，心裡暗暗將雲蓮和夏南胤的對話與之前的事情串聯起來，似乎連得上，又似乎連不上。他感覺到雲夏兩家上代的恩怨是很重要的突破點，只是那段糾紛已過多年，世人除了知曉一部分結果外，就連最出色的情報販子也絲毫不知道整件事的詳細經過，他在元京與魚期見面的時候曾嘗試過打探這兩家的歷史，卻毫無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