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後來的後來 文 / holeviz
在回學校的途中，沈黎燃問了涵軒一個問題，他說：「如果有一天，我放手了，選擇不去愛你了，你怎麼辦？」
「放你走。」涵軒微笑著回答他，「可是，我並不覺得你會下這樣的決定，除非有隱情……」
「所以？」沈黎燃追問涵軒道。
「我會一直等你。」
沈黎燃陷入沉思當中，良久之後，涵軒才聽到沈黎燃似是喃喃道：「但願我離開之後你可以履行自己的諾言。」
因為聲音過小的緣故，涵軒並沒有聽得很真切。
很久很久的以後，涵軒想到自己當初的回答，他喃喃的那句話，心裡有的只剩無奈和悔恨。她在想，假若自己沒有那麼肯定的說「一直等你」，沈黎燃他會不會離開的有些猶豫，甚至最後會是選擇留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是不是在無意中給了他莫大的肯定，她真的會一直等他，等他回來，等著繼續愛他。
他離開的那麼突然，那麼利落，彷彿無所眷戀，好像也是因為這句話，才給了他離去的勇氣與信心。
****但現在，涵軒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常，沈黎燃在那晚的情緒失控之後，又變回了理智清醒的那個男生。
對她，他依舊是充滿耐心，充滿濃濃的寵意。
他的笑給她的永遠是最燦爛的，他的關懷總是在最需要的關頭給予……
他的一切一切舉動，都是那麼正常。
她根本，就挑不出他到底哪裡有問題。
一周後，王辛期間隨安錦冽回了一趟台灣，涵軒問過她因由，她只是說老安回台灣做半年一次的體檢，同時抽檢一下總部的工作情況，又告訴她：「一切順利。」然後便不再說什麼，對這次回台閉口不談。
在涵軒看了，王辛才是最可疑的那個人，處處都似乎有所保留，好像不如以前的坦誠。
但是涵軒也不說什麼，她對她依然是最信任的，畢竟這些年一起走過，是是非非她都早已看清，沒必要因為這些細節去斤斤計較。
說來，感情這東西，也是最不容人去細究的。
涵軒算著距離暑假的日期，因為她和辛、黎燃約好了，暑假一起去薇安市。說是去看薇安市最著名的石雕公園和海洋公園，其實涵軒是有私心，她最想去看的，就是黎燃生長的城市。
其他，在她眼裡都只是拿來掩飾的雲煙。
雖然，每天課業都很繁重，涵軒還是用暑假的悠閒來激勵自己。
還有十三天時，沈黎燃突然從學校消失了，沒有一點預兆。宋涵軒和王辛去找班主任詢問，班主任也只是說他請假了，然後具體的情況也不再細講。
涵軒並不在意沈黎燃是否請假的問題，她在意的是沈黎燃的「請假」，在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對她提到過，這在她看來這才是最不正常的。
涵軒利用課間的時間給他打去電話，「無人接聽」「正在通話中」的機械聲反覆地提示，使涵軒本就著急著的心越來越急躁，她有些生氣甚至想要賭氣地不再撥打。
但心裡的不安那麼明顯，使她根本做不到不去在意。一遍遍地打，在涵軒心涼成一片的時候，終於通了。
可接電話的人，卻不是沈黎燃，而是一道陌生的男聲，冷冷的，沒有感情的。
「是宋涵軒吧。沈黎燃在去巴黎的航班上，你不要再試圖去聯繫他了。你們小孩子過家家般感情，也該收一收了，多情也要看情況。沈黎燃既然選擇了離開，就證明他已經選擇了放棄。」
末了，又補充道：「放棄你。」
然後電話就掛斷。
那聲音很熟悉又很陌生，在涵軒思考良久之後，才意識到那是沈輝的聲音。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不懂。
涵軒有些怔愣，很久都沒有緩過神來，一直到上課的鈴聲打響，她還是一直保持著抓著手機出神的動作，匆忙奔向教室的學生看著她的表情只有詫異，但她都沒有察覺到。
走廊空了下來，安靜的有些嚇人，之後聽到或近或遠的班級裡傳出「老師好」的聲響，她覺得周圍一切都不真實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抓著走廊的扶手向樓下走去。
她在消化剛剛聽到的那段話，她難以置信。可是她卻明明又那麼釋然，好像心裡的不安就應該對照這樣的結局。
她沒有回去上課，她需要時間來理一理思緒。
一直等涵軒回來上課的辛，見老師進來之後半天都看不到涵軒，心裡的擔憂也不免加深，借口去洗手間跑了出來。
王辛找到涵軒的時候，她正呈大字躺在學校操場上，絲毫沒有遮蔽地直視著太陽，手裡攥著手機。
看到她這個樣子，憑王辛的直覺也猜到不少。
她沒有讓宋涵軒有繼續悲傷的機會，她大力拉起涵軒，然後扳過她的臉迫使她直視自己：「你不該這樣。」
王辛淡淡地說：「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你要知道，什麼事你心裡都要有一個評定的標準，是是非非不是別人說了算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宋涵軒漸漸回神，一字一句的說。語氣裡的失落，顯而易見。
「可是他真的
離開了。」一旦離開，無論再怎麼解釋，都逃不過別人惡意的猜忌。因為別人用嘴在誹謗著，而你在另一個時空裡做著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根本無力去反駁這些，因為根本就沒人聽得到。
「可是，每個人，都是會有苦衷的。或許，他根本就不想離開。」
後來，王辛再次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沒有這一日的理直氣壯，更沒有安慰的口吻，多的只是愧疚與抱歉。
還有的，是對沈黎燃離開的理解。
雖然，自他離開以後，她便也無法聯繫到他，但是她知道，那麼喜歡的兩個人分開，之間的隱情真的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講明白的。
而她的離開，是因為安錦冽突然加重的病情。
那日回台灣，就是因為安錦冽出現了一些病症，老安在大陸做了簡單地檢查後還是決定回台灣治療，辛隨她一起回去，看她日漸消瘦的身影，辛決定答應安錦冽最後的要求。
她需要在安錦冽還在世的時候，做好所有有關公司易主的事宜，這樣老安才會放心離開。
而另外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是，老安強烈要求自己的病情不能告訴涵軒。
不知道多久的時候，王辛才明白這樣的道理。
是是非非，為的都是對方，想讓你更好，哪怕在此之前，是以傷害的姿態向最愛的人展現。對他來講，那一刻的選擇到底是錯與對，都顯得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所以辛最後選擇儼然退出涵軒的世界，也只是暫時。
——「後來，他們怎麼樣了？」坐在桌子一面的女孩有些好奇的追問，一對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桌子對面的人。
「你是指宋涵軒和沈黎燃，還是和王辛？」一個留著酒紅色披肩短髮，畫著濃妝的女人端起對面的茶杯，抿了一口，漫不經心狀地問道。
「噯——那你就簡單地說一下結局好了。」女孩想了想，按耐不住自己想要探究結局的心。
「簡單？好。」女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高中的最後兩年，涵軒是一個人過的，她拒絕任何人的幫助與友好，溫和的性情陡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最後她考到的薇安市。」
「後來，雖然她知道王辛的不告而別是因她要回到台灣去繼承『塵昇』，安錦冽突然病危；她也堅信，當初沈黎燃離開是有苦衷的。畢竟一旦告訴她，她是堅決不同意他們離開的，會想盡辦法去挽留。
「但是，她做不到從三個人突然變到一個人的轉變。那種一下子的冷清，帶給她的只有深深的孤獨和悲痛。」
女人稍稍做了些停頓。
「然後呢？」對面的女孩又催促起來。
女人微微笑了笑：「後來，在薇安市的涵軒放棄了學業的機會，但事業上卻是一片形勢大好。再後來，她又遇到了沈黎燃和王辛。她把『晚氏』簽給了王辛，與沈黎燃在一起了。」
女人話音剛落，對面的女孩子就頓時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那麼喜歡的人怎會最後沒有好的結局。」
這時有三個人走過來，對講話的濃妝女子行禮：「ciry，你好，最近『塵昇』全面進軍薇安市的房地產業，『龍域』的揭幕儀式沒能出席，真是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女子站起身，臉上帶著官方客氣的笑容：「哪裡哪裡，以後『塵昇』旗下的諸多品牌都還是需要李先生多多賞臉才是。」
待女子送走三人，對面的女孩驚訝地感歎：「原來你就是王辛，不不，『塵昇』的總裁ciry。」
「是的。你想知道宋涵軒和沈黎燃是怎麼在一起的麼？我慢慢地講給你聽。」
「好！」
女子臉上的表情頓時與身份所迫形成的強硬不同的溫柔。
「後來的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