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深愛重傷 文 / holeviz

    發覺鄭哲恆心裡另有其人的時候，王辛抱著被子哭了整整一晚上，她告訴自己只是自己多想了。第二天，她還是以笑臉迎接鄭哲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突然明白了所有做作情歌的含義，甚至是聽著聽著就淚流滿面，感情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擺飾。

    就算是當做什麼也沒發生，感情終究是變了，辛察覺到許多原來沒有察覺到異樣。

    鄭哲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電話從來都是設置成震動，接電話的時候從來都是躲著她，甚至是問他要最平常的q號碼，他都拖了好久才告訴她。

    其實q號碼，辛早已查到，不然怎麼會知道他另有所愛呢？

    辛不敢想像，假如問他要q的密碼，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心裡掖著事情的結果，無非是找一個突破口。

    兩個人終於因為吃東西這件小事莫名地吵了一架。其實想來，也是王辛任性了。

    王辛有胃病，不犯時吃什麼都無所謂，犯起病來是什麼都吃不下去，而且疼得頭冒虛汗，臉色差得跟大病初癒，剛做完手術的重症病人一樣慘白。

    鄭哲恆深知王辛身體上的這點毛病，在任何方面都可以忍讓她的任性，唯獨在吃東西上只能聽他的吩咐，他和辛在一起時對辛的關心與體貼不需要任何人的質疑。

    開學後一個星期天，鄭哲恆帶著王辛去了新開的水族館，因為人多又適逢天大熱，很多人手裡不是拿得冰鎮飲料便是冰凍的食品，看得王辛很是嘴饞嚷著要吃，鄭哲恆死活不肯，很快兩個人話不投機半句多吵了起來。

    他們吵架的方式從來不是大呼小叫，連音量都和平常說話時一樣，在旁人看來並無什麼異常，只是細聽話語中的內容不免火藥味很濃，不是帶刺便是帶刀槍的，說得毫不留情，最後以辛的一句「如果是她，你還會這般阻攔麼？」收場。

    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像是一幅用鉛筆描繪的畫，只因為這一句話，便被橡皮生生擦掉了一半，再也無法恢復出原貌。

    冷戰。有些望不到盡頭的冷戰，幾乎斷了所有聯繫。

    辛後悔了。

    她後悔自己當時的任性，後悔當時和他吵架，更後悔自己說出的話。自己明明已經忍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是敗給了那一秒。

    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是灑在太陽下的水珠，瞬時蒸發，任你想追也追不回來了。

    後悔，只可惜無藥可救，更無藥可救的便是她的心了。

    和鄭哲恆在一起的時間雖不長，但是她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鄭哲恆的存在。

    習慣他和自己並肩走時緊緊握住她的手，生怕她走丟；習慣他任她胡作非為時眉微蹙又不時展開的無耐笑顏的模樣；習慣他像個哥哥一樣給她學習生活上的指導與幫助。

    習慣他適時出現的電話提醒她不要忘記什麼；更習慣了和他在一起時，省掉自己所有的聰明只安心做個小傻瓜，因為知道他會幫你把所有事情想得妥帖。

    這樣的習慣都是因為愛，因為愛在很多時候都是在習慣一個人的所有。

    王辛害怕這一切都會像冬季裡呼出的白霧一樣，轉瞬煙消雲散，散落在了昨日，遺忘在了回憶裡。

    她像只學習鴕鳥的縮頭烏龜一樣，每天關注著鄭哲恆的空間動態，看他的說說，他給別的女生的留言，別人給他的留言，然後刪掉瀏覽記錄自己躲起來哭。她知道，他們之間完了。

    她終究抵不上在他生活圈子裡的那個女生，她叫殷焉婉。

    她覺得自己很傻很傻，又忍不住不這樣做。

    她咬著牙，把有關鄭哲恆的所有東西全部扔掉，刪了所有能刪的記錄，甚至預約本市最好的髮型設計師來幫她剪掉了長髮，換成了現在的男生髮型。

    生活似乎是回到了原來的平穩軌道，但王辛知道有些東西終究是銷毀不了的，比如記憶。

    走過原來和他一起走的路，一起逛的店，她還是會難過的想哭出來。但是她告訴自己，他來的時候，她當他不會走；他走了，就當他從沒來過。

    自己，終究是和自己的心玩了一場遊戲，到頭來，誰都不會難過，誰都不會憐惜，唯獨自己傻得像個小丑，不過是引人逗笑的玩偶罷了。

    空有一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