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6章 言辭犀利 文 / 木易易
聽到居然有人敢嘲諷自己,安赫蘭柳眉倒豎,轉身,卻見來人竟是宮驚羽。神情一愣,卻很快反應了過來,安赫蘭心裡誹笑,臉上神情更是自然的流露出幾分不屑。
暗地想著,傳言這宮驚羽平日就喜歡仗勢欺人,今日倒管起了閒事來,這世界莫不是玄幻了?
圍觀的百姓,看清說話之人,面上是隱隱含著興奮,快看吶快看吶!帝都第一女紈褲和第二女紈褲對上啦!
相比於安赫蘭的不屑和眾百姓的幸災樂禍,躺在地上的少年卻是神情愣怔的望著宮驚羽,從他被安赫蘭冤枉之際的時候,少年就從未祈求過有人會為自己出頭甚至是說話。
因為他早已是見慣了別人對他不幸的幸災樂禍,袖手旁觀。在少年的記憶裡,他從來就是被人任打任罵的對象,縱然他是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換來更為猛烈的虐待。
少年,早已是麻木了世人的冷血無情!然而,此時宮驚羽的行為,卻是將少年那已是失望的心再度喚醒!那望著宮驚羽倔強不屈的眼睛裡,不知不覺竟然是有些濕潤了
「你胡說什麼?」安赫蘭語氣沖沖,神色不悅的盯著宮驚羽,完全是沒有一點的恭敬之意,恍若宮驚羽就是一個平頭百姓,而她還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
實則安赫蘭心想,宮驚羽就是個草包公主,而自己卻是相府千金,父親權傾朝野,又有太后撐腰,何必怕宮驚羽。再說,指不定哪日自己還是皇后,一國之母,將會母儀天下的,豈是宮驚羽可比的。安赫蘭越想越覺得自己高了宮驚羽一等,神情就變得更加傲慢不屑了起來。
絮兒見安赫蘭神色倨傲,對自家主子更是如此無禮,心裡就忍不住想上前教訓她一下。可是無奈,被宮驚羽那不可妄動的眼神制止了,只得憤憤然的站在一旁。
而冷風和冷雲,雖然對安赫蘭的不滿並未向絮兒那般表現的明顯,但是臉上神色還是冷了幾分,眼底更是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宮驚羽唇角微勾,雙手交錯於背於身後,輕輕的邁開步子。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安赫蘭,紅唇輕啟,聲音緩緩。
「這少年,不過撞了你一下,你便認定他是小偷。搜過身,打過人,不見荷包,便要將其抓回府中。」
「小偷明明不是他,卻還要將其強行帶回去,難道這不是在強搶民男?安小姐的行為讓本公主不得不如此懷疑!」
「再說,安小姐若是認為這少年偷了荷包,大可將其交予官府處置,卻為何在這大街上將其毒打?本公主竟然不知,我鳳天國還有可以在街上隨意打人的這項規定。」
「還說帶回府中嚴刑逼供!難道,你安大小姐還有不經通報便可私自關押鳳天國百姓的權利?難道,這丞相府內還私自設有公堂?」
「還是說,你安大小姐認為,你父親安沂源權傾朝野,便可隻手遮天?這鳳天國的國法是他說了算?你說了算?亦或是,你認為有了太后撐腰,你就可以高人一等?你就可以橫行街道?」
宮驚羽不急不緩的說著,聲音溫婉柔和,這長長的一段話就這樣被她輕飄飄的說了出來,而圍觀的百姓竟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斷她的話。而說到後面之時,卻又是言辭犀利,色厲內荏,氣勢逼人,讓人是不敢與其對立,心生畏意!
宮驚羽這一連串的幾句反問,是逼的安赫蘭一愣一愣,無所遁形,而後臉色更是一會青,一會白的變換著。安赫蘭心中驚駭,她竟不知宮驚羽何時言語變得如此犀利了,隨隨便便的就將無視國法,私設公堂等罪名安在了她身上。
「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是小偷?大街這麼寬,又不是沒長眼睛,為何他偏往我身上撞?還有這一臉的窮酸樣,就知不是個好東西。」
安赫蘭明知無法辯駁,卻依舊語氣強硬,心中不屑。在她看來,宮驚羽也不過是仗著公主的身份,才會如此理直氣壯的說著自己的不是。看向少年時,安赫蘭更是鄙視,這些窮人總是貪圖富貴的,她絕不相信那少年撞自己身上,不是有所圖謀!
「呵呵」安赫蘭的話語實在是讓宮驚羽覺著搞笑,不禁低聲嗤笑了起來。安赫蘭,堂堂相府千金,卻也不過如此,竟以衣著的華貴簡陋看待一人,終究也只是那俗人一個。也是,安沂源那樣的父親,又會教導出怎樣的女兒。
相對於宮驚羽的嗤笑,一旁看著熱鬧的百姓心裡卻是惱了!這中間有多少人不是貧苦之人,在鳳天國貧窮之人又何處沒有!這安赫蘭為相府千金,竟是一點悲天憫人的心都沒有,不同情窮苦之人罷了,反還鄙視他們。顯然,安赫蘭犯了眾怒!
早知道安赫蘭會那樣問,宮驚羽是轉頭對冷風示意。在眾人還未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之時,便見那個瘦弱中年男子被冷風摔在了安赫蘭面前,而他袖子裡的荷包也被甩了出來!
頓時,眾人恍然大悟,原來真正的小偷竟是在人群中。
一看那甩出的荷包,安赫蘭臉上神情卻是一變。她的變化不是因為荷包被找到的驚喜,也不是找出真正小偷的憤慨,而是知自己冤枉了無辜之人,丟了顏面的惱羞。
她身旁的丫鬟,看到自家小姐臉色變化,倒是心思靈巧,趕緊上前撿起荷包!轉身對著安赫蘭輕聲道,「小姐,荷包找著了,那我們回府吧!」
自家丫鬟給了台階,安赫蘭自然是順著下了。點點頭,便想轉身離去。卻不想宮驚羽是疾步向前,單手攔了她的去路。
宮驚羽笑眼睥睨著安赫蘭,聲音戲虐,慢條細理的說道,「既知冤枉了人,難道安大小姐不需要道個歉麼?你可是相府千金,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想必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