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7 三人早膳 文 / 桃筱倪
蘇拂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這個時候無比感謝她打斷了剛剛尷尬的氣氛。「別這樣嘛,人家夏姑娘好歹是女生。」蘇拂說完才發現,她脫口而出的聲音,竟然同他一般暗啞。
夏染染站在屏風旁,愣怔的看著床幔裡隱約可見的兩人,姿勢曖昧。眸子裡憤怒一閃而過,隨即就是一副委屈欲垂淚的可憐模樣,「司馬哥哥,對不起!我是看門口沒人侍候,以為你已經起了,真的對不起。」
「夏姑娘,沒事了,小御不生氣了。」那一絲憤怒自然是沒錯過蘇拂的眼睛,畢竟她對這個用石頭砸過自己的女人,可是十分的注意和戒備。
自然是不想讓她的楚楚可憐得逞,於是又沙啞著嗓音,「小御我也餓了,咱們一起用膳吧。」
司馬御心不甘情不願但語氣裡依然是難以掩藏的寵溺,「真是拿你沒辦法。」
「小安子,安排早膳!」司馬御說完走到創她一側的木架旁取衣服,聲音裡有寫不悅,「你可是要看本殿下換衣服?!」
夏染染心裡一陣恨極,那些寵溺溫柔都應該是她的才對,這個賤人為何會在天御國的皇宮?!看自己垂淚的模樣在他面前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只好咬著下唇說道:「那我先在外室等你。」說完便不在意的轉身走了出去,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蘇拂清了清嗓子,喚道:「茉莉?」
茉莉進屋時,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餐桌上的夏染染先是一愣,然後也裝作沒有看見一般,走進了裡室,幫蘇拂換了身衣服,才扶著蘇拂走了出來。
「夏姑娘,怎不見翠柳服侍你呢?」蘇拂笑盈盈有禮的望著她。
夏染染就討厭蘇拂這幅虛偽的面具!別過視線,本不想理她,但看到從屋子裡走出來的司馬御時,改了主意,才,意有所指的說道:「想必在宮中呆久了,侍候的主子有些不一樣,所以有些自持身份。」
「翠柳雖然之前是小御的侍女,但是後來服侍茉莉,也沒聽茉莉說過這些呀?」蘇拂故作不解的忘了一眼茉莉,「難道你沒有好好教她規矩?」
「是奴婢的錯。」茉莉配合的行了個禮。
司馬御在一側看著戲,事不關己的看著這小野貓似乎玩的很開心,不知道是不是要給她弄些女人回來,陪她玩玩。
夏染染面色一變,有些難堪,但看到司馬御似並不在意,並沒有多想的模樣,鬆了一口氣。「哪裡,既然是現在安排她侍候我,管教自然是我自己做比較好。」
夏染染話落,早膳十二道菜已經上齊,蘇拂自然是發現一旁悠哉看戲的司馬御,對於他這樣的自滿很是不滿。「茉莉,飯後幫我去叫一下張御醫吧?」
司馬御聞言,果然一下子來了精神,「昨日不是才見過嗎?」
蘇拂不滿的撇了撇嘴,心底卻是吃定了他會生氣一般,莫名的有一些小得意。「可是昨日有人也答應帶我出宮了,可是今日也不見到有人安排。」
「你這是在威脅我?」司馬御揚眉沉聲問道。
夏染染見狀便是一喜,司馬哥哥是何人?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未來的皇上,她竟然敢恃寵生嬌,果然是劉公公說的會一些狐媚子的手段罷了。「你怎麼能這麼和司馬哥哥說話?」
蘇拂噙著幾分挑釁的眼神膩了一眼夏染染,「我哪裡敢,你還是陪你的表妹夏姑娘吧,我去找師傅陪我。」
夏染染還未揣摩明白,這挑釁究竟是什麼意思,便聽到司馬御說:「小安子,可聽到了?」
小安子似乎也來了脾氣,殿下竟然被一個女子這樣牽著鼻子走,無論多麼又智慧、多麼適合,也只能是個妾室而已,於是不買賬道:「奴才不懂。」
「安排一下,用膳之後就出宮。若是在聽不懂,就去領罰吧!」司馬御冰冷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再次響起,讓整間屋子的溫度瞬間跌至零點。只有一個人完全不受影響,那就是蘇拂,正茉莉的服侍下自顧的享用著美食。
「是」小安子無奈的歎了口氣,無奈的退下。
夏染染在司馬御一連串變幻莫測的神情中,忽然明白了蘇拂那挑釁的眼神,但依然完美的克制著此時的怒氣,嬌嗔的說道:「司馬哥哥,你們要出宮嗎?我也要去!」
「飯菜都要涼了,你們怎麼還不吃呀?」蘇拂嘴裡咀嚼著飯菜,嘟囔著說道。
忽然善解人意的看了一眼夏染染,「茉莉,每樣菜都幫夏姑娘備出來一份。」
夏染染臉上終於有些掛不住了,生氣的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們姑娘是擔心你!」
「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說話了?!」
「夏姑娘,你剛剛說要自己管教下人,我尊重你。可是此刻你怒斥我的人時,究竟是怎麼想的?」
「既然是你的下人,那你就管教好了!」
「下人,我只說是我的人,我把她自然是當妹妹一般,宮人尊重我,稱我一聲姑娘,我不會忘了本,真以為自己是這宮裡的主子了。」
安排完事的小安子,正好聽到這麼一段對話,很是佩服的看了一眼蘇拂。其實她到真的是體恤這些下人,就連宮裡的毒花毒草佈置時,都考慮到這群下人,而不是讓他們平日裡吃解毒丸。但眼下也只有娶了夏姑娘,才算是吃了定心丸。
夏染染臉上一陣難看,目光望向了司馬御,「司馬哥哥,姨母要是知道蘇姑娘平日
是這樣照顧您用膳,一定要擔心您了。」
司馬御眸子一瞇,聲音更是低了幾度,「夏染染你是要堅持與本殿下共用一盤菜?」
夏染染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難道他是覺得她不配嗎?「那憑什麼她就可以?」
蘇拂笑了,這個夏染染竟然什麼都不知道,還敢這樣纏著司馬御,真是膽子大呢!「安公公,請擬好一份遺言,讓夏姑娘按了手印在讓她用膳。」
小安子古怪的看了一眼夏染染,猶豫了一下,提醒道:「夏姑娘不知道殿下體質特殊,是因為他渾身都劇毒無比?」
夏染染忽然想起昨日姨母似乎也提過一句,才又震驚的望著蘇拂,所以只有她才可以嗎?!為什麼?難道她從出生的時候就輸了?!不!她不要!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夏染染剛想要說什麼,只覺得一陣頭暈,怎麼了?光噹一聲倒在了桌子上,唇角竟讓溢出一絲猩紅。
屋子裡的幾人都是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便是司馬御,「茉莉,將夏姑娘送回去,傳御醫來瞧瞧。」
司馬御說完,就抱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蘇拂,「小安子,出宮!」
「不用,我自己可以。」夏染染本來是想說我也想,我字一出口,忽然覺得竟沒了力氣一般,才趕緊為自己切脈,竟然是中毒了。
蘇拂忽然想起了園子裡的毒花毒草,「茉莉,一會兒直接找張御醫來給夏姑娘看看。」
「是。」茉莉走到夏染染近前,將她攙扶起來,送向偏院。走的這一路夏染染才注意到,院子裡竟然中的都是有毒的花花草草,她還真是粗心大意。手指更是在袖子了握成了拳,在心裡咬牙切齒道:」藥煙凌,你以為如此我就會放棄嗎?!」
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他們認識的那樣早!誰也不能阻止她!
被司馬御忽然抱起來的蘇拂不甘的提了提腿,「我還沒吃完呢?」
「你不是說想嘗嘗宮外小吃嗎?」司馬御說著,就大步的走出了寒雨軒。
蘇拂終於乖巧下來,笑容更是不知不覺劃上臉龐,蒼白的小臉莫名的炫目,彷彿皚皚白雪中,一株桃花燦爛綻放。司馬御看的滯悶的心情莫名的舒展開來。
司馬御若是知道這笑容背後的含義,估計嘴角一定要抽搐,腦袋爬滿黑線。蘇拂正在心裡歡樂的勾勒著美食路線,「對了?有木有那種帶輪子的木椅?」
司馬御實在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一種椅子,但憑著對蘇拂的性子的瞭解,他知道只要她問了,那麼一定可行。想來她這麼貪玩的性子,天天都窩在床上,無論做什麼都需要別人,心裡定是很悶。「現在沒有。」
這次換蘇拂驚訝了,那就是說有了?不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蘭貴妃也是穿越過來的,而且她來得比她早,她早就做出來也不意外。這樣一想,蘇拂便也不在意了。
司馬御抱著蘇拂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像宮外緩緩行駛,舒服坐在舒適的車廂裡,看了四周特意佈置的軟墊,很是滿意。其實,坐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米蟲,確實不錯!
除了愁逃亡和生死,她還真的沒有為衣食住行操過一點心呢!難道是這些繁華糜爛的東西腐蝕了她那顆獨立的心?那麼有一天,這些都不再屬於她了,她會怎樣?
不,不會,此次出來,她不就是來尋找退路的嘛,而且一個讓妖月正大光明出現在她身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