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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9】禦敵之策(一) 文 / 鷺鳴逍逍

    南國的領兵將軍是其朝廷的一員大將,名曰趙哲。據說趙哲雖已年老,但早時在戰場上叱吒多年,與阮國公也曾多有較量。

    面對這樣一個敵人,墨昀壑都忍不住沉了沉心思。況且,對方現在還掌握著他們的消息來源,而對霖軍來說,初來乍到,對此處的環境還不甚熟悉,本就落下下風,更勿論敵暗我明。

    墨昀壑說,要提防南國的進攻,防的就是趁他們還未整頓下來之前,南國就已經要先發制人。到那時,就算墨昀壑有再多的才能謀略,沒有強大的兵力做後盾,也根本施展不完全。

    華霜對戰場上瞬息萬變的情形早有所瞭解,且經過墨昀壑的提點,對現在的形勢也有了一定揣度。只是墨昀壑尚且還未想出萬全之策,她又能做什麼呢?

    暫且幫不上什麼忙,她也就不在他身旁閒晃,免得徒惹他心煩。

    走出帥營之後,她沿著營地走了幾圈,順便抬目看了看遠處的景象。只不過除了一面模糊不清的黑色旗子,其他的她也沒發現。

    正當她踮起腳向外眺望的時候,有一人,就這樣悄悄出現在她的身後。

    華霜的警惕性是一流,有人的氣息出現,她也早已發現。只是那人既先不出聲,她也不動聲色,還裝作若無其事一般。

    最後,還是那人先開口道:「……參見王妃。」

    華霜也聽出了他的聲音,緩緩回過身,臉上神色未明:「十水……喜大哥。」

    若是在十幾日之前,喜也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肯定會開心地跳起來。可當他與墨昀壑同處的那一場景,卻讓她心裡生出了萬般複雜的感覺。

    她其實也一直想找他問清楚,想問他,為什麼在北境的時候消失不見,後來又為什麼在臨城的軍營中出現。還有,為什麼他要改變身份,轉而成了墨昀壑得力的手下。好多好多的疑問,先前被她壓在心底的那些疑問,此刻齊齊想起,竟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十水從她的表情中也看得她的心思一二,他張了張口,似乎要解釋什麼,但最終,他還是只低下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說不出,也不能說。

    華霜聽到後卻略略地鬆了一口氣。

    這簡單的三個字,不知為何,竟讓她有了一種感覺。

    以前的那個喜大哥,好像還未完全消失。

    她問:「你做這些事情,是想從中得到什麼好處,還是有誰在逼迫你?」

    除了這兩個理由,她再也想不出其他。

    十水一怔,但很快,他又緩緩地搖搖頭:「都不是。莫要問了,阮兄弟……怕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喚你。以後再相見,屬下會規矩行禮,不讓王妃為難。」

    華霜一急:「我哪是怕你惹我為難?我是擔心你啊。」

    十水倏地一抬頭,眼中好像有什麼光亮一閃而過,可再定眼望去,又像是平靜無波的一潭。

    「多謝王妃。屬下告退。」十水復又垂下眼眉,拱手行禮之後離開。

    華霜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怔愣地難以回神。

    不遠處。

    墨昀壑負手站在帳前,看著有些失魂的華霜,眼眸微不可查地一緊。

    而後,他轉頭像是對著虛空吩咐道:「監視十水。」

    一陣微風過後,他才又看向方纔的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上,華霜還定定地站在原處。她的樣子有些失落,也有些無奈,雖有些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但她對離去那人的關心,卻是毋庸置疑的。

    墨昀壑的指尖不由緊了緊。

    當夜,墨昀壑下令,由十水擔任前鋒,對南國營地發起進攻,務求先發制人。

    將軍們在一起商議的時候對此並無異議。畢竟十水只是個剛提拔上來的副將,黃頭小兒一個,去當個所謂先鋒最合適不過。年輕人,自然需要多歷練。

    商討完之後,回去墨昀壑便把這個決定告訴了華霜。

    原本他做任何決定,只要不真正觸及華霜的底線,她都會支持肯定。可這次,她聽完之後,竟露出了少見的焦急和不認同。

    「喜……十水他只不過是剛剛擢升副將,根本沒在戰場上做過指揮官,你把先鋒的位子交給他,怕是有些不妥。」

    墨昀壑的眼眉已經沉了下來,不過他還是繼續問道:「有什麼不妥?」

    華霜卻沒發現他的反常,語氣反而更急了些:「如此重要的戰事,就是出一點的紕漏都會滿盤皆輸。選衝鋒陷陣的指揮官這事,一定要三思後行,切莫草率決定啊。」

    墨昀壑倏地從座位上站起,高大的身形步步緊逼向她,說道:「你究竟是在關心戰事的勝敗,還是,只擔心他的生死?」

    華霜有些錯愕地看向他,當看清楚他眼中的不信任時,她竟輕吐了一口氣,回答:「都有。說實話,無論對哪一方面,我都做不到袖手旁觀。」

    墨昀壑沒再說話,只是目光清冷。

    華霜咬咬唇,想再說些什麼。可她也知道,這時候多說了實在無益。

    臨睡之前,她只再說了一句:「你想做什麼便做吧,只要問心無愧就可。我也問心無愧。」

    她沒看墨昀壑的神情如何,直接闔眼睡了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

    直到感覺身上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她才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模糊地見到外面還是漆黑一片時,她便更為奇怪。

    視線轉到在她身體上方的「龐然大物」時,她差點驚得叫了出來。

    他,他,他……他想幹什麼?

    墨昀壑像個巨型寵物一樣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睡了過去。

    他的雙臂將她整個人環了過來,腿也將她的圈起來,似乎是將她當成了什麼所有物。

    被壓得實在是不舒服,華霜深深喘了幾口氣之後,便開始推他。不動,再推,還不動,再推……

    墨昀壑醒了……

    他那幽黑的目光帶著些朦朧之意看向她。

    華霜「好意」地解釋給他聽:「你壓到我了……」

    還沒等她說完,身上的人就又重新俯了下去,只不過這次不再是簡單地睡覺,而是,埋在她的頸項之間,開始重重地吸;吮。

    難抑的酥;癢瞬間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血液也開始在她的體內亂竄。

    其實他們雖然同床許久,但那種事做的卻不是很多。

    曾經那不正經的師父曾拿這事來嚇唬過她,說世上的男人本性都一樣,食色,性也,個個都如狼似虎。

    可自從嫁與墨昀壑,除了那幾次粗狂之外,其他時候,他都是尊重她的意願,就算是相擁著一起入眠,也不會多動手動腳。

    所以此時的情況於她來說就更加驚悚了。

    墨昀壑……半夜……欲;求不滿……求;歡……

    想想都會打個哆嗦。

    不過現在她也沒那時間多想其他了。因為某人的唇和手,還在下移……

    華霜本就對他不排斥,況且又想起睡前兩人的不快。

    算了,由著他去吧,讓這位爺高興可比什麼都重要。於是便攤手攤腳地任他擺弄去了。

    第二天她扶著腰艱難起身的時候,終於意識到,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讓男人為所欲為。女人一時的心軟,就是接下來好幾天的腿軟!

    華霜怒目看向某個終於心滿意足的男人。

    他倒是真痛快了,可憐她,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不適,昨晚的時候還要努力忍耐,不讓喉間的語調溢出。而他這一做,就到了濛濛亮……

    墨昀壑根本不介意她的「瞋視」,他只上前,在她額角上輕輕印了一個吻,低沉磁性的字句滑過她的耳尖:「累的話便再睡一會兒,等我回來。」

    華霜臉不由一紅。

    這男人,真是……不正經。

    而在墨昀壑真正走了之後,她才終於想起。

    今日是出兵攻打南**隊的日子,他讓她等他,是從戰場上回來……

    ——這場戰鬥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

    華霜聽到外面有人來稟報的時候,正在給墨昀壑縫補一件外袍。

    聽到突兀的聲音之後,她的手一抖,針尖便刺入了她的指背,鮮紅的血珠跳了出來。

    士兵匯報完之後,她也終於收起針線,把衣服也放入了原處。

    其實戰爭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殘酷。

    只不過是一人傷了,一人死去了而已。

    她站起身的時候,腳下踉蹌了一步,驚得旁人忙想上前去扶住她。但華霜卻擺擺手,示意開路。

    該面對的,不管中間經歷了什麼,都要勇敢面對。

    軍醫正在為墨昀壑包紮胳膊上的傷口。刀口很深,幾乎已經見了裡面的白骨,看得出下手的人根本絲毫不留情。

    上藥的過程應該很疼,但墨昀壑卻沒皺一下眉頭。軍醫見狀,擦了擦有些汗濕的額角,手上的動作還是繼續下去。

    華霜進去之後,看到這番情景,就知道,別人肯定又誤會了他的想法。

    他沒表現出痛苦,不代表,他心裡真的不痛。

    她輕步走上去,接過軍醫手上的紗布和傷藥,親自輕柔地塗抹在他有些猙獰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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