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我相信你(三) 文 / 鷺鳴逍逍
華霜艱難地走到書房前,見到裡面的暖光還在,便知他還沒睡,心下舒了一口氣,而後準備讓人進去告知一聲。
不過今夜守在書房前的並不是余昇,卻是另一個陌生的身影。華霜還沒想好如何開口,那人卻先然行禮:「見過王妃。」
「起來罷。本妃想見王爺,可否幫忙進去通報一聲?」華霜客氣問道。
那人沒有猶豫,直接答:「屬下遵命,王妃請稍後。」
不久,那人從書房裡退出來,小跑著到華霜的面前,語氣卻帶了絲遲疑:「王爺處理政事正忙,現下可能……無法召見王妃。」
華霜默了一瞬,道:「那本妃就在這裡等王爺,待他忙完正事,本妃再行求見。」
那人也想了想,且看她的模樣肅定,於是便點點頭:「王妃請便。」
屋內的人自始至終沒有動靜,若不是華霜看到燈燭還亮,真不知他是否未睡。
下雪的夜晚總比其他的夜來得要靜,也來的要冷。華霜身上雖然穿著厚氅,但還是覺得手足冰涼。許是傷勢還未大好的緣故,竟也覺得身上有些虛痛。
守衛的人見她不住地呵氣,便知她是冷極,於是勸道:「王妃何必再這裡苦等,若是有什麼事,明日再見王爺也不遲。」
華霜聞言倒是有些驚訝,因為在她看來,這守衛不似個多話的人,現下說出這番話,倒真是好意一片。想此,她微笑道:「多謝小哥關心,只不過這件事,需得今晚和王爺敲定。」
「玉峰不敢當。」來此值守的人,正是玉峰。
既然已經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華霜也和玉峰開始隨意攀談幾句。不過兩人都不是多語之人,且更私密些的事情也無從談起,於是很快,外面又恢復了一片靜默。
書房內。
墨昀壑有些煩躁地將手中的筆放下,桌上的折子許久也沒看進多少。從剛才玉峰進來稟報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沒平靜下來。
有躁意,也有……淡淡的欣喜。
這麼多天過去,她終於是先來找他了啊。那天表現的那麼冷淡抗拒,今日卻還是忍不住向他示弱。可是,他心裡又因存著幾分傲氣,所以並不想立刻見到她,想看看自己推拒之後,她又是什麼表現。
屏聲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似乎她聽到玉峰的回稟之後並未立刻回去,而是在外面靜等下來。這讓他心裡一喜。但很快,外面傳來的幾聲低低的交談,卻又使他新生一絲不快。而且很快,這絲絲點點開始蔓延成片。
停頓了好久,墨昀壑終於聽見自己低沉卻帶著不容異議的聲音響起:「阮華霜,進來!」
沒多久,書房的門被一個白色的纖柔身影推開。她卻沒有立刻進來,而是在門口抖了抖身上的雪,再跺了跺腳上的雪沫,如此這般後,才最終邁步進了來。
屋裡的暖爐熱氣很旺,華霜原本在外面凍得緊繃的臉很快就有些蒸紅,身上也暖和過來,甚至泛起一層汗意。
還沒等她說話,墨昀壑先開了口:「大氅都不脫,是嫌這屋裡冷?」
華霜是不是嫌這屋裡冷並不確定,但是這晉王爺的語氣中帶著些嫌棄的意味,卻是肯定的。
華霜並不答話,只是從善如流地將大氅的衣帶解開,脫下後方才門旁的鉤掛處。
她的身上剩下件淡藍色的衣衫,不知為什麼,她的衣服大多都是藍色白色,跟這個年紀大的女孩愛穿紅穿紫的習慣並不相同,但是這雖讓她少了一絲活潑俏皮,卻多了一種素淡和安然的感覺。
墨昀壑見她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心想她的傷勢應該修養的差不多了罷,而剛才多問的那一句已讓他懊惱不已,現下是怎麼也不肯再主動問出口了,還狀似不屑地哼了一聲。
華霜能看得出他的彆扭,卻不知他心裡是做何想法,但她並未忘記自己是為何而來,於是便不再深究,而是開門見山道:「明日的宮宴,王爺有何安排?」
宮宴?墨昀壑心一沉:「你來就是問這件事?」
「不錯,明日的宴會很是重要,臣妾怕出差錯,遂來叨擾王爺一次,想問個明白,免得到時失禮。」華霜語調平緩,語氣恭謹有加。
「阮華霜,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免去這副樣子?」他的不耐和郁意已經急速攀升,偏偏眼前的女人還是拿出那樣淡漠疏離的態度來對他。
「王爺不滿臣妾的行為,臣妾改就是了,還請王爺莫要發怒傷身。」華霜身形稍稍退後一步,眸子也微微垂下。
改?她這個模樣,哪是要改的打算?墨昀壑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愛揶揄他,愛和他抬槓,每次臉上必定都帶著嬌俏笑意的女子,哪是面前這個淡淡的卻透著冷漠的人?
思及此,他再也坐不住,大步走到華霜的面前,用手拖住她的後腦,硬是逼她和自己對視:「那天本王不是都解釋了,為什麼你就是不原諒?」
華霜看向他的瞳眸,很黑,很亮,還帶著絲著急壓抑的光芒。讓向來沉穩持重的晉王爺失態至此,這也算她的本事不是?
她淡笑著答:「臣妾哪敢生王爺的氣,王爺……」
如果不是有溫熱的兩片將她的唇堵住,她想,她還是能優從容地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但顯然,某人並沒給她這個機會,他的耐性已經用盡。
他力道很大,狠狠地堵住這張說出那麼多讓他鬱悶至極話語的嘴。原本她的牙齒緊閉,
但男人將手探進她的後領之後,本能地一驚呼,柔軟溫熱霸道的舌已經侵入,開始瘋狂的攻陷和掠奪。
「墨昀壑……唔……」華霜想喊停,奈何卻被逼的步步後退,直到身體頂向桌壁。她的手被墨昀壑拉到身後,不住的拍打,但男人的背就像是鋼筋鐵骨,哪會顫動一分。
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兩人粗重喘息的聲音。
感受到懷裡的女人身軟之後,墨昀壑終於放開,但手臂卻還牢牢地圈住她,不讓她再動分毫。
而看著她唇瓣的紅腫和嘴邊的銀絲,他的心情終於放晴。
他的痕跡。呵呵,阮華霜,這次你還怎麼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