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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昭儀其人(二) 文 / 鷺鳴逍逍

    「你怎麼會在這裡?」墨昀壑低沉陰暗的聲音在這暗道中響起。

    華霜有些驚訝地看向突然出現的人,而後輕輕道:「我本是想來送件東西,卻不想發現了這地道,心中好奇才來一探究竟。」

    「如何,現在滿意了?」墨昀壑慢慢地走向她,臉色卻越來越沉。

    「墨……墨昀壑。」華霜扶著供桌向後踉蹌了一小步。她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進了這地道,且這地道中除了他母親的牌位也並無其他,為何他會這麼生氣。

    最後,墨昀壑在她的面前停下,卻猛地鉗住她的下巴,力道很大,惹得華霜痛的皺緊眉頭。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進到這裡。嗯?」

    「我,我沒有故意要進來。真、真的。」華霜掙扎著想脫開他的手,袖中的某件東西卻因此而跌落。

    那是……她繡的荷包。

    墨昀壑眼睛一掃,便看見了地上的物事兒,不過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又回到華霜的身上。

    「這就是你給本王的東西?」聲音中卻夾雜著一份不屑。

    華霜不想讓他誤會,於是用力地點點頭,下巴因不得脫故支吾著說道:「是,是我……親自繡的,想,想送給你。」

    她很早之前就知道,民間以女子所繡之荷包為定情信物的傳統,於是才跟著田杏苦學,不知被繡針刺了多少下才最終完成。雖然面像上不好看,她知道,但是,她滿滿的心意都在裡面。昨晚她跟他說,她相信他,那便是真的交付一輩子的信任。所以,她願意將滿托著愛戀的荷包交給他。

    墨昀壑聽後微愣了一下,但接下來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開心,他的手上甚至更加用力。「阮華霜……」

    「墨昀壑,你信不信我?」華霜突然更高地仰起頭,不管自己有多不舒服,眼睛只盯著眼前的男人。

    「讓本王怎麼相信你?相信你是無意之間走進這裡?」他帶著諷意笑聲傳來。

    「好吧,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只解釋這一遍,我不是故意要窺探你的秘密,只是方才放荷包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這個機關,一時好奇進來而已。況且我是你的妻子,我總不會是要害你。」她的眼睛開始有些泛紅。

    墨昀壑倏地鬆開手,一揮袖擺指向門口:「出去。」他冷聲道。

    華霜的下巴已經現出青紫,麻麻辣辣的感覺陣陣襲來。

    面前的男人顯然不想再與她多話,已經背過身去,但正當她要邁出這地道時,他的聲音卻沉沉傳來:「這裡的事情不許與其他人說,否則……」

    華霜從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身份,在心裡如此看待的一個人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警告嘛,呵呵,還真是不習慣。但她扯開嘴角笑笑,道:「想不到你晉王爺也有害怕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地道,又不是藏了什麼稀世珍寶,就算我願意說,別人還不一定想聽呢。」

    說罷她回過身撿起地上的荷包,三步並作兩步跑走了出去。

    墨昀壑的手指因為怒氣不自覺地握緊,指節都開始發白。

    他可以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是對真正在乎的、真正屬於自己的,他的佔有慾保護欲都是極強。雖說他也知道華霜或許是意外發現的這個地方,可在他心中也依舊不能接受。那種極度排斥的感覺讓他做不到心平氣和。

    手摸到胸前揣著的小面人,他諷刺一笑,拿出丟在一旁。那個被雕琢的粉嫩~嫩的小女孩,便就一個人躺在冰冷的角落裡。

    他轉身回到方昭儀的牌位前,臉色已恢復了尋常,帶著對母親的敬意與懷念。「母親,方才讓外人闖入,打攪您的休息,是兒子不對。兒子一直希望讓您生活的平靜,不想卻還是沒有實現。」而後他點上一根香,躬身擺了兩拜。

    接下來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恭敬小心地從牌位下拿出一放錦帕。緩緩打開,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張油紙。

    這油紙耐酸耐腐,故而十幾年過去依舊保存地完好。

    油紙是曾經撫養過他的玉妃交給他的。當時他不過六歲,在玉妃處算是沒痛沒災地長大,玉妃對他照顧地很是盡心力,也因此母子兩人的感情還算不錯。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從外面玩耍回來,發現玉妃的寢宮已經被封鎖了起來,他拚命地想闖進去,卻被身旁的幾個太監宮女攔了下來。從他們的口中,他知道,玉妃得了大病,太醫下了金口,怕是活不長了。

    到最後他也沒進得去。一直到晚上,玉妃寢宮只留下了幾個守夜的侍衛時,他悄悄從宮殿後方的小門進來,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屋裡很黑,也沒有人聲,只見得帷帳隨著夜風吹吹落落。他慢慢向裡走去,卻突然被人摀住了口鼻。

    「壑兒,莫要說話。」玉妃的聲音淡淡輕輕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墨昀壑的心驀地安定下來,他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於是玉妃便拉著他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放開手掌,將他的身體掰轉過來,蹲下~身。

    「壑兒……」她的聲音竟帶著哭腔。

    「母妃。」墨昀壑很是驚慌,拉起袖子想給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但很快被玉妃止住了。

    「沒事,母妃沒事。母妃知道你會來,便一直在這裡等著你。」

    「母妃真的病了嗎?病的很嚴重?」

    「不,母妃沒有生病。」玉妃的聲音倏然變冷,她一把揩掉眼中的淚,然後從懷裡掏出

    一方錦帕,交到他手裡。「你並不是母妃的親生的兒子,你的生身母親是方昭儀。六年前她溘然薨逝,照皇帝的意思並沒有公開下葬,只早早了事,後來才有了你來我身邊撫養。」

    她說的不慢,也沒有多做任何解釋,因為她知道墨昀壑能聽懂。

    「母妃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小的聲音帶著顫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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