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差點真相了 文 / 旋舞天涯
我突然覺得寧城真小，小到壓根沒法實現「老死不相往來」這個宏偉的願望。
我看著鏡子裡的杭跡，杭跡也看著鏡子裡的我。我突然明白這面鏡子深層的設計理念在於，非常巧妙地讓我和杭跡在虛幻的空間裡完成了對視。
鏡子裡，杭跡動了動唇，我卻聽見了妮娜的聲音：「你怎麼跑這來了？你這衣服必須趕緊用濕毛巾擦擦，時間長了，就不好清理了。」
驚鴻一瞥間，妮娜看見了杭跡，立馬渾身驚艷的一顫，繼而低聲問我：「這人你認識啊？」
我說：「不認識。」
「不可能啊！人家一直盯著你看呢！」
「你看錯了。」我指了指面前的鏡子：「人家是在照鏡子。」
妮娜還想要張口說點什麼，卻被我搶先打斷，我說：「走吧，陪我去擦衣服，再不擦就要洗不掉了！」
洗手池邊，擰開水龍頭，我捧了一捧冷水洗臉。妮娜說：「不是說擦衣服麼，你怎麼改擦臉了？」
我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說：「忘了。」
事實上，我並不是忘了擦衣服，而是我急需一捧涼水來讓自己冷靜。雖然是我拽著妮娜離開的，可是杭跡微動的雙唇卻是我大腦裡惟一的畫面，不停循環播放，幾乎牽引著我捨不得離開。
憑直覺，我覺得杭跡剛剛要說的一定是某種重要的信息——至今為止，他還欠我一個解釋。
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選擇我，為什麼還要來撩撥我？既然成功撩撥了我，為什麼還能抽身得那麼果斷決絕？
可是既然決定了「老死不相往來」，那過去的一切還重要嗎？！
不知道是被我之前「別人的事再大都不重要」的道理說服了，還是補妝後自我賞心悅目的緣故，妮娜已經恢復了作為八卦中心靈魂人物的神聊熱情。
妮娜說：「剛那男的，長得真是……」她想了半天，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急得在水池邊來回踱了好幾步。
「你幫我想想。」妮娜指著我，說：「用什麼詞恰當呢？」
我說：「你一個中系的高材生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合適，我就更不知道啦。」
衣服上的蟹黃漬清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妮娜一拍大腿，說：「我知道了！」
我好奇地追問：「你知道了什麼？」
「我說我怎麼就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呢，原來這世上壓根就沒有詞能夠形容！你知道麼？這個世界上就有這麼一類人，耀眼得所有詞語到了他們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想了想，說：「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還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人。」
「怎麼沒有？」妮娜有點著急的叫了起來：「羅總監不就是這樣的人嘛！」
我看了看妮娜，突然覺得還是應該告訴她真相，否則以她對羅定的癡迷程度，越晚知道真相一定越痛苦。
我說：「妮娜！有些事情……」
一陣悅耳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下面的話我卻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原本，我以為今天晚上見到杭跡已經夠刺激的了，見到他老婆後，我才明白來自生活劇本的刺激永遠不會終止。
不可避免的尷尬，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將宋太直接過濾掉。畢竟，「老死不相往來」是我們共同的約定。
我拉著妮娜轉身準備離開洗手間。
宋太卻突然急著追了上來：「小羽！等等！」
我依然毫不猶豫地繼續往前走，卻被妮娜拉住了，她詫異地看著我：「人家在叫你。」
就是被妮娜拉住的這麼一個空檔，宋太已經繞到了我的面前：「小羽，我們談談好麼？」
我疑惑地說：「談什麼呢？該談的上次不是都談過了麼？」
我又說：「我什麼都不想談，因為我只想和你們老死不相往來。所以，請你以後都不要再找我談什麼了。」
說完，我就繞過她往前走。這一次，我沒有拉著妮娜，我怕她在決絕的關鍵時候又拖我的後腿。
「桑小羽，宋跡愛的一直都是你！」宋太的聲音在餐廳的長廊上來回碰撞，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厚重感。
我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怎麼？你不相信？」宋太在一種失望的語氣中堅持不懈。
我終於停下腳步，依然背對著她，說：「即使他真的愛我，那又怎樣？他最後娶的還是你。」
「……那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你嗎？」
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我不由自主就轉過了身。宋太的眼圈紅紅的，臉上卻居然流露出一種勝利的微笑。
老死不相往來的誓言終究抵不過真相的誘惑，我決定去聽那一段我所不知道的過往。我對妮娜說：「你看，突然遇見一位故人，邀我聽一段故事……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散場的時候，讓他們都不用等我了！」
說完我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對，主要是又犯了自作多情的毛病，誰會沒事大晚上的抽風來等我呀？可笑！
妮娜離開後，我跟著宋太來到餐廳一樓的一個小花園裡。我們各自挑了張椅子坐下，今夜難得月光皎潔，映襯得宋太的面孔越發的白皙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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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上次見面宋太說的一句話，雖然我們認識不久，可是憑直覺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所以她下面將要說得每一句話就代表著真相！
馬上就要真相了，我的心跳突然不由自主加速起來。
宋太說：「宋跡原來姓杭，他認識我以後改成姓宋，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說：「因為他做了你家的上門女婿，順便也改了姓。」
她搖搖頭，答非所問地說：「我姓蘇，我叫蘇荃。」
我一愣，頓時想到韋小寶的教主老婆。
韋小寶是個十足的小流氓，還有句歌詞叫：小流氓變叱吒紅人；杭跡曾經也是個小流氓，現在卻是寧城叱吒風雲的人物……驚人的相似！
韋小寶有七個老婆，所以杭跡……
我正在想杭跡另外的六個老婆時，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桑小羽，你打算讓我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