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夢魘（二） 文 / 南涯果果
李婉茹，看著眼前絕望的女子，雖然容顏被污跡遮蓋但也可以看出這個李宛如之前應該也是個容貌艷麗的女子，怎麼現在會落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她突然間感到一陣窒息，難道眼前這個女人的悲慘就是接下來的自己的人生嗎。
還沒等李婉茹從這種情緒中擺脫出來，畫面又轉到了江邊。
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柔弱的依偎在一個身著白色錦的袍俊朗男子身邊。
如果不是出現在這樣一個場景中，李婉茹一定會忍不住驚歎，好一對神仙眷侶。
但是此刻她知道，這兩個人是真正的偽善委員會的高級會員啊，一個偽白蓮花，一個偽君子。狼狽為奸的狗男女，這是她心中對他們的評價。
李婉茹突然注意到在白衣女子身後的丫鬟很眼熟，沒錯，雖然成熟了許多，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是紅柳無疑。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是一樣的嗎，當時她看這本書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李宛如在成親時身邊陪嫁的丫鬟婆子沒有翠竹和王嬤嬤，只有紅柳陪她嫁了過去。
以三姨娘對她的疼愛是一定會把這幾個心腹讓她帶在身邊的，看來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現在紅柳出現在李宛晴的身後，那麼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的清楚了。
作為李宛如的貼身丫鬟，在主子被定罪通姦之後還可以不被處罰還能得到體面嫁個歐陽府的管事，這個紅柳在這場設計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就不言而喻了。
看來這個紅柳她一定要趕快想辦法趕出清風苑才行，就算不能馬上趕出去，也不會再讓她近自己的身。
正在李婉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淒厲的喊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宇軒，夫君——你真的要將我沉屍江中嗎，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啊，我怎麼會做出不忠於你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你要相信我啊，夫君。姐姐，姐姐，你快告訴夫君，我是被冤枉的啊。」
李婉茹看向聲音的方向，發現李宛如此時已經被押進了一個裝滿石頭的竹籠裡。幾個粗實奴僕正要將其往江裡推去。
李婉茹看到這馬上跑過去想要阻止他們這麼做，但是手卻直接穿過了竹籠，她忘了自己根本無法觸碰到這些場景中的人和物品，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妹妹，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姐姐真的是無能為力，父親也將你從族譜中出去了，如今你在不是我李家人了。只希望你下輩子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不要重蹈今世的覆轍。」李宛晴的聲音中彷彿有著一絲哽咽，並向身邊的歐陽宇軒身上靠去，彷彿剛才哪一番話用光了她的力氣一般。
歐陽宇軒趕快摟住身邊的女子，細聲的安撫著，眼神裡滿是疼愛寵溺。
在場的人都感動於李宛晴的善良美好，而對李宛如更加的厭惡了，彷彿她就是那世界上最醜陋的女人一般。
這時歐陽宇軒用充滿厭惡的眼神看著李宛如說道：「你做了這等齷蹉事，還好意思讓你姐姐為你求情，沒得污濁了宛晴。我們的情誼在你做出那等齷蹉事之後已經不復存在了，再說了一直以來我最愛的也只有宛晴而已。你活著對我們來說都是恥辱，只有你死了才可以洗刷這罪惡。」
「我沒有，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老天你薄待我，我就算死也不會認下這等罪狀。是誰害我，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這時候的李宛如已經有些癲狂了。
但是卻無法阻止幾個大漢將她往江中送去。這時候她突然抬頭看向岸邊的人群，這些人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她好恨，最恨的就是自己看錯了人，相信了那個負心人。突然她看向李宛晴的方向，她看到了站在李宛晴身後的紅柳還有一絲慶幸，沒有連累到這個一直跟隨自己的奴婢。
突然她怔住了——因為她看到，李宛晴在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方向用唇語說著：「你終於死了，你這個蠢貨，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是我讓紅柳引你去那個房間的。是我要你死，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做大夫人，當然宇軒也不反對我這麼做」嘴角那一抹不屑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李宛如的雙眼。
「啊，是你，是你們害我，李宛晴是你，是你……我恨你們……」沒等她將話說完，她的頭已經沉入了江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是的，她會唇語，還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當時她還獻寶一樣的和李宛晴分享，當時還被李宛晴嘲笑說是沒有價值的東西。
然而李宛晴卻在此刻體現了它的價值，告訴了她真相，原來是紅柳，如果不是信任她自己怎麼會到那個房間裡，才會被那個無賴侵犯。
這一切都是她的好姐姐設計的，那個她心心唸唸的夫君看來也不是一無所知啊，怪不得不去聽她的辯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知道真相是什麼，怎麼會去拆穿自己的謊言呢。
可憐自己還對他們心存期盼。是啊，以歐陽宇軒對李宛晴的疼愛，一定是覺得以平妻之名迎娶李宛晴是委屈了她吧，只要自己死了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夫人了。
滔天的恨意在隨著死亡的來臨而越加濃郁，啊，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她在心裡狂喊著。
江水又歸於平靜，再無聲響發出。
岸上也再無一人，彷彿這裡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李婉茹悲傷地看著水面，她彷彿感受到了死去李宛如的不甘和恨意。
就算是李宛如影響了他們的真愛，但是這絕對不是她們可以欺辱她的理由，沒有人可以用無辜人的生死來成全他們的**。別人沒有義務用自己的名譽甚至生命來歌頌她們的偉大愛情。
用盡一切齷蹉手段來粉飾的純潔愛情就彷彿是內裡早以腐爛而表面光鮮的蘋果，就算賣相再好，也止不住它的腐爛氣味。
一滴淚水從李婉茹的臉上滑落。
突然她抬起頭，看著江面，低聲說道：「這是你想要我看到的嗎，你是想讓我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不想我重蹈你的覆轍，希望我為你復仇嗎？」
好，既然沒有人給你公平，那就讓我來給你，我答應你一定將你所受得痛苦百倍還給他們。李婉茹一臉決然，從現在起，我就為我們兩個人爭一份公平人生，絕不會讓別人來操控我的人生。
彷彿回應她的所想一般，江面上翻滾起一陣陣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