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捧殺 文 / 南涯果果

    漆黑黑的夜將這個深秋的蕭瑟更渲染出了幾分沉重。

    隨著室內紅燭的熄滅，清風苑內歸於一片寧靜。

    這時候一雙小小的眼睛睜了開來，注視著這片黑暗。紅柳好像睡著了，在旁邊的小榻上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李婉茹心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靜下心來好好消化這一切，先是換個燈泡就穿越了，還變成了一個嬰兒，最最恐怖的是居然是這個最悲劇的人物。

    其實也怪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是速讀，只關注小說的主要人物及劇情，對於其它配角的描寫基本上是走馬觀花而已。

    所以才會來到這裡後，即使知道丫鬟和嬤嬤的名字也沒有馬上聯想到是那部小說。

    仔細回想她記得那部小說裡描寫的是一個歷史上根本無證可查的年代平朝，都城是平城，而她的父親李臨是平城的五品官，是一個古板什麼事都願意講禮法規矩的人。

    但卻又很多情，前前後後抬了四個姨娘和一位平妻。

    大夫人的娘家姓周，她的父親是平朝的四品官員，雖不是她李臨的直屬上司，但對李臨的仕途也起了很大作用，再加上大夫人平時在李臨面前總是溫柔賢淑的，因此，李臨對大夫人也算是敬愛有加。

    李臨的平妻崔藍雨在李府被稱為二夫人，其實是李臨的青梅竹馬，本來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只是一場變故，使得崔藍雨一家敗落，李臨只得以平妻子之禮迎娶的她。

    他最疼愛的也是崔藍雨，但是好像是在因為生產的時候壞了身子，兩年前病逝了，只留下一個兒子，也就是大少爺李昊平。

    雖然李臨也著實傷心了一陣，但舊人已去，新人又添，四姨娘進府的時候他已經從悲痛中走了出來。但是對於二夫人留下的大少爺李昊平還是真心疼愛的。

    而她的生母三姨娘其實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在二夫人懷李昊平的時候開的臉。

    四姨娘是李臨的上司賞賜的，據說之前是花舫上名噪一時的清倌，很得李臨的喜愛，現在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孕，李臨更是呵護備至。

    這個府裡最低調的就要屬五姨娘了，然而卻沒有人敢輕視於她，那是因為五姨娘之前是老夫人身邊最得臉的大丫鬟，一言一行極為謹慎知禮，所以雖然平時話不多卻很得李臨的敬重。而三小姐李宛靈則是五姨娘所出只比二小姐李宛如晚出生半個月。

    大夫人雖然強勢卻也不敢輕易找五姨娘的麻煩。這個後宅明面上是她主事，其實老太太一直就沒有放權。

    在最關鍵的職位上還都是老太太當家時候的老人，雖然大夫人氣不過，但是也只是敢在背後罵幾句老不死之類的，在明面上卻不敢有絲毫忤逆。

    李臨對她和她的娘家雖然看重，但她卻不敢挑戰老夫人的權威。因為她知道李臨有可能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卻絕對是一個好兒子。他對老夫人可以說是言聽計從。

    老太太在早些年的時候也是一個姨娘所以過得很不舒心。

    而李臨因為他是庶出的，在家族中沒少被羞辱排擠，後來老太爺去世後，他的幾個兄長更是趁機將他們趕出了李府而只分給他們一點家產。

    母子兩個度過了很艱難的一段時期，老夫人雖然是個婦人卻很有見地，她知道想改變他們這樣的身份必須有足夠大的榮耀讓人們忘記，而李臨也沒有讓老夫人失望，功成名就之後，李臨對老夫人更加孝順，在平城裡一度被傳為佳話。

    捋順了這些人員構成後心裡總算安定了一點，真是細節決定成敗啊，如果不瞭解這些的話可能就會被表面的假象所欺騙啊。

    所以她現在覺得老夫人的大腿那是相當的粗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抱呢。

    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抱著老夫人我才能睡好覺。啊啊啊——李婉茹自己都被自己打敗了，難道我這靈魂深處其實是一個逗比來著。

    不管怎麼樣，終於找到了初步的人生方向，盡可能向老夫人靠攏，在這之前她只能盡可量讓自己可以健康的活著。話說明天要到大夫人院子裡真的不要緊嗎？

    算了，不想了，如果她敢出招，哼，我這也是二十多歲的腦袋也不是吃素的，她的阿q精神又來助陣了。

    話說這時候大夫人的芙蓉苑內卻還紅燭搖曳。

    只見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婦人正坐在腳榻上給一個斜躺在芙蓉床上的一個端莊而又不失美麗的年輕婦人輕輕捶著腿。

    沒錯這個美婦人就是李府的大夫人，而給她捶腿的老婦人就是她的陪嫁嬤嬤，周嬤嬤可是她的婆家周府特意給她挑選的，不僅僅因為是她的奶娘更是因為周嬤嬤深喑內宅爭鬥的各個門道。

    「嬤嬤，為什麼要把那小賤人生的孩子放到我院子裡來，難道真要我養那個死丫頭啊？」大夫人的臉上滿是厭惡之色，哪還有什麼秀麗端莊可言。

    「主子，奴婢之所以讓您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咱們大小姐打算。」周嬤嬤看著大夫人一臉的寵愛。

    「哦，怎麼說？」大夫人明顯還是對這個提議很難接受。

    「主子，咱們大小姐已經快三歲了，雖然很受老爺的寵愛，但是這些還不夠。您想啊，四姨娘馬上就要生產了，憑老爺對她的寵愛，她又不是個省油的燈，估計又少不得給您上眼藥。咱們將二小姐接過來就是要來個敲山震虎，讓她們明白，誰也甭想越過您去。這孩子養在誰那得您說的算。五姨娘那雖然不好明著警告，相信她也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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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周嬤嬤相信以大夫人的聰慧應該馬上就明白了這麼做的重要性。

    果然，只見大夫人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恨恨的道：「就是這個道理，我倒要看看誰還敢造次。」

    「主子，這麼做可不光這麼點用處。」周嬤嬤的眼睛裡滿是算計的光芒。

    大夫人又躺了下去，示意周嬤嬤繼續說。

    「主子，如果把二小姐養在芙蓉苑裡您想怎麼辦？」周嬤嬤突然問道「那個死丫頭在我手裡休想好過，一個下賤丫頭生下的下賤貨也配和我們宛晴一樣。」

    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丈夫的愛，大夫人把對三姨娘的恨意轉嫁到了李宛如身上。

    周嬤嬤歎了一口氣，心想大夫人果然和在閨閣中一樣，雖然聰明爽利，但在內宅的彎彎道上和老夫人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但這些卻不是她應該說的，只能在旁提點：「主子，您應該讓她過得比大小姐都享受，甚至可以滿足她所有合理——甚至不合理的要求。」

    「什麼，就憑那個小賤人她也配，嬤嬤你是糊塗了不成，怎麼突然要我對那死丫頭好。」大夫人有些生氣的問道。

    「主子，您想，沒有二小姐怎麼能體現出咱們大小姐的溫婉知禮呢。」

    周嬤嬤一臉深意的看著大夫人，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用心。

    「啊，嬤嬤你是說要捧殺？哈哈，妙啊，嬤嬤，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可怎麼辦啊。「大夫人一臉撒嬌的看著周嬤嬤。

    「主子，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您和大小姐。夜深了，讓老奴伺候您就寢。」

    終於，芙蓉苑也融入了黑夜裡。但今夜注定有人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