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 屠僧 文 / 青椒虎皮肉
張新逸正在認真翻閱剛剛得到的《長生訣》。
在他閱遍武道秘籍的眼光看來,雖不能說是立刻掌握,但也能看個七七八八。這本道家寶典不副天下四大奇書之名,七幅圖七種功訣,每一幅圖都代表了一種通向武學至境的可能,給予了他十分重要的啟迪。
閱至興奮處,無需特意運功,體內的真氣如有靈性般活潑流淌,遵循著七種路徑,分別從頭頂、膻中、雙手、小腹、丹田、脊椎、腳心千絲萬縷的湧入渾身各大**脈。
這樣的情況下,張新逸體內真氣忽冷忽熱,忽如火般灼痛,下一刻,又變得奇寒無比,尋常武人,便是一種變化便告極限,但是張新逸卻泰然處之的接受這一變化。
所幸現在並非練武的好時機,張新逸淺嘗輒止,便復收功。望著桌上這本長生訣的線裝書,即使以他的心性,亦然不由露出一抹微|無|錯|笑。
論起此次的收穫,《長生訣》對他而言還要遠遠勝過邪帝舍利。
邪帝舍利,其中最珍貴的就是其中蘊含著的歷代邪帝的浩瀚元精,對於尋常武人來說,這是最滋補的「營養品」,然而對於擁有整個幻想空間作為後盾的張新逸來說,邪帝舍利裡面的元精不過是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雞肋。
恰好這個時間,張新逸無意間在酒樓中碰見雙龍,在原著中,他原本就對這兩位主角頗具好感,故而才有之前的傳功贈元之舉。
令人意外的是,張新逸做完此事後。赫然發現雙龍身上分離出絲絲縷縷的紫氣。蔓延到他的身上。
「竟然是氣運之力。有趣。」望著手腕上纏繞的紫氣,張新逸隱隱約約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這股氣運之力蘊含了此界的一絲大道,擁有這股力量,受此方天地所鍾愛,氣運加身,號稱是位面之子,天生主角。憑此之氣,能夠更容易參透天道規則,進化成更高級的生命形態。
通俗來講,就是傳說中的破碎虛空。
不過……張新逸手指猛然一彈,將這絲氣運紫氣完全潰滅震散,目送它飄飄裊裊朝著遠方散去。
氣運之力,可以看做一種運數,既有天生成就,亦有後天所取,就譬如說揚州雙龍。雖然先天氣運之力濃厚,但如果後天不努力。這股玄之又玄的力量便會自動散去,歸附於旁的氣運之力更加濃厚之人身上。
它是助力,也是掣肘,接受了氣運之力,就相當於打上了此界的烙印,一舉一動受天道關注,自不是張新逸所願。
雙手一搓,《長生訣》秘籍便化作齏粉,飄散出去。
張新逸負手而立,站在樓層窗口,望著窗下的車水馬龍,油然生出一種何處不知歸去的真實不虛之感。
在這裡,他能感受到陽光照射在身上溫暖和煦的感覺,體會到微風刮在皮膚絲絲的涼意,鼻子口腔中可以聞到萬家煙火的味道。
這一切,正如冰與火位面皇后珊莎火熱的肌膚,金庸位面愛人小昭晶瑩的淚珠,賦予張新逸一種如夢似幻的感悟。
「吾的腳步,不應該駐留於某一處絕美的風景,短暫的停留,只是為了延續下面的旅途……」
張新逸這一站就是兩個時辰,直至落日漸漸西斜,這才淡淡收回目光,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大街上,腳步看似緩慢,實則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城西而去。
城西是一片佛塔林立,張新逸來到的時候,落日恰巧剩下最後的餘暉,漫天紅霞照耀在佛塔欄簷之間,投射下隱隱的金紅光芒,佛塔之間,但見花木扶疏,幽邃濃蔭,非常引人。
遠眺過去,隱見前方有一座佛塔簷角翹起處掛有銅鈴,山風吹來,發出一陣陣悅耳的清音,使人盡去塵慮。
張新逸見了,嘴角隱隱浮現出一抹淡然笑意,緩步朝佛塔走去,穿過竹林,高近十五丈,分十三層的寶塔巍然屹立林內廣場處,崢嶸峻拔。
在晚霞餘光的暉光下,塔頂的鏤金銅製飛鵝更是燦爛輝煌,光耀遠近。每層佛塔四面共嵌有十二座石雕佛像,宏偉壯麗,紋理豐富。
張新逸並未特意隱匿身形,他的到來,自然第一時間引起此地原主人的察覺。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猛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大喝,打破了此間的寧靜。「你是什麼人!」
張新逸負手仰望佛塔,頭也不回的淡然道:「交出和氏璧,饒爾等不死。」
後方一陣騷動,然後就聽到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說道:「貧僧不嗔乃本寺四大護法金剛之首,負有護寶之責,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許諾任由施主離開。」
張新逸回頭,看到的是十幾名怒目相視的僧人,畢竟誰聽了剛才的話,都不會有好臉色看。為首的是一位鬚眉皆花白,年在六十許的老和尚,他的年齡雖大,雙目卻猶如初生的嬰兒,純淨無暇,熠熠生光。
「大和尚,你很好,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待會兒動手的時候,我會饒過你的性命。」
不嗔聞言一愣,深深瞧了張新逸一眼,低喧了一口佛號,靜默不語。
「師兄,還和他廢話什麼,讓師弟將這狂徒拿下,好叫他曉得口出狂言的代價。」說話的僧人身材高大,兩肩寬闊,拄一金剛禪杖,眉目不怒自威,乃佛門護法金剛不癡和尚,四人中武功最高。
張新逸仔細瞧著手掌上的細紋,一張嘴,便是大開地圖炮:「你們的禪主了空都已被人削了光頭,你們這些徒子徒孫還不躲在深山裡吃齋念佛,沾惹這紅塵瑣事為何?」
張新逸所言,
正中場內眾僧最痛之處,一周前,了空意外生死,而兇手又隨即遠遁。靜念禪院上下悲痛萬分,如今聽他如斯之言,又豈能不怒!焉能不深恨之!
「狂徒!受死!」
震耳欲聾的大吼聲,不癡和尚一震禪杖,飛身而起,往張新逸橫掃過來,簡簡單單的一下橫掃,勢大力沉,內中實含無數變化後著,不管對方如何避讓都能將他帶動到後續攻勢中去。
除卻不嗔未曾挪步外,矮胖的不懼和高瘦的不貪同時揮動禪杖疾搗而至,淒厲的勁風,引得腳下泥土石塊都隱隱震動。
此人語氣忒大,武功也不知深淺,不過對方既能找到他們這處隱秘藏身點,定然不是等閒之輩。
和氏璧事關天下一統大業,是以三僧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留手。
然而面對靜念禪院三大護法金剛的傾力一擊,張新逸所做的仍是靜靜看著手上的掌紋,彷彿上面有無窮秘密似的,禪杖臨身猶然不覺。
這個時候,即使是三大宗師出手亦是反應不及,唯有吃招。
不嗔歎了口氣,又似乎鬆了口氣,口中說道:「三位師弟,手下留情,別傷了他的性……」
「彭!」下一刻,三根禪杖同時轟在了張新逸的胸口、左肩和腦袋上,沉重無比的禪杖,卻發出猶如擊打在鋼鐵金屬之上的劇烈迴響,尖銳難聞的摩擦聲中,足以開山裂石的力量,生生止在了原地。
「這是……什麼?!」
場上的禿瓢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既然有人用肉身接住了這重逾萬斤的一擊。只見,禪杖下方的皮膚,透著白金色的光芒,這股光芒越來越盛,最終眼前之人通體泛著金屬一般的白金之色,彷彿不似人身。
「北冥……金身。」張新逸微微抬頭,白金閃爍的臉頰之上,黝黑深邃的雙目泛出凜冽至極的殺意。
「護身功法!」不嗔臉色一變再變,這才曉得剛才的話有多可笑,大叫一聲:「三位師弟,速速撤手。」
與此同時,不嗔飛身而起,傾盡畢生修為,一掌拍向神秘高手的百會穴。
三人的攻勢驟然一頓,心知不妙,連忙激盪真氣,只是當他們欲要抽身飛退之時,卻駭然發覺手掌、禪杖和對方彷彿連為一體,再也難以分離。
「喝……」
下一剎那,張新逸深深鯨吸一口氣,隨著這一口吸氣,場中竟似刮起了洶湧的氣卷,張新逸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
倏然,不嗔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他的面前,手掌抵在半空,距離對方還有十尺範圍,卻怎麼也前進不得。
「啊!我的真氣!真氣在流失……」
「這是什麼魔功?!」
「魔頭,我和你拼了!」
另一邊,場上的三僧駭然出聲,眼睜睜看著體內的真氣以驚人的速度流失,臉色飛速變得灰白。
張新逸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齒,「還給你們!」
下一刻,納入體內的真氣以更狂暴更激烈的方式倒捲而回。
「不!」不嗔瞋目裂眥,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三名師弟「彭」的一聲,炸成肉糜。
漫天血肉鋪灑在這片土地上,西面的太陽恰好在這個時候吐盡最後一道餘暉,緩緩落入山嵐之下。
天地間一片昏暗……
宛如場上眾僧墜入最深沉魔魘的一顆佛心……
諸上的一切,看似過了很久,實則只是過了短短半柱香時間,靜念禪院三大護法金剛隕落,並且,屍骨無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