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天網恢恢 文 / 青椒虎皮肉
「張教主,手下留情!」段譽叫了一聲,這呆子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到王語嫣身邊大獻慇勤,見此一幕伸手一指,一道少衝劍氣激射而出。
小昭腳下凌波微步一動,已然出現在劍氣行進路線上,一招似疾似緩的天山六陽掌,和劍氣一觸即分,雄渾掌力瞬間將少衝劍氣拍散。
慕容復剛剛凝聚一絲內力,待要出手抵擋,卻見劍氣已至近前,頓時駭得面無人色。
鄧百川四人和王語嫣同時驚叫一聲:「公子(表哥),不要!」
下一刻!
忽地一聲長笑傳來:「好一個不動明王,當真名不虛傳!」
與此同時,但聽嗖嗖兩聲疾響,兩道無形指力剛猛無匹,後發而至,正好將張新逸那一道劍氣阻攔下來。
真氣碰撞之下,空氣中傳出「轟隆」一聲爆響,大地似微微震動了一下,塵土飛揚,群雄莫不震撼萬分。
一擊之下,竟造成如斯效果,交手兩人的武功都趨至神乎其神的境地。
場中又是風聲一閃,已出現了一名灰衣僧人,但見他身形極其消瘦,臉上蒙一塊灰布,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
蕭遠山眼睛一瞇,冷冷道:「是你?」
那灰衣僧人點了點頭,嘿然道:「是我。」
兩人出場打扮相似,如今又如同打啞謎一般的對話,讓場上俱感群雄莫名其妙,這灰衣僧人又是何人,竟似和蕭遠山是舊識。這明教教主忽然對慕容復出手,莫非就是為了引此人出來。
也有一部分腦子靈活的。已經隱約猜出來人的身份,只是此事太過震撼,一時片刻竟無人說出那個名字。
慕容復聽到灰衣僧人的聲音,頭腦嗡的一下炸開,怔怔看著那灰衣僧人。只感覺口乾舌燥。旁人沒看出這人的身份,他卻是不可能聽不出這人的聲音。
這時蕭遠山又問道:「你在少林寺中一躲數十年,為了何事?」
灰衣僧人說道:「之前老夫也奇怪,你在少林寺一藏十年,所為何事,不過今日我明白了。老夫和閣下一樣。都是為了尋找一些想要的答案。」
這兩人一問一答,言語肆無忌憚,彷彿將少林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場上群雄目光都似笑非笑的望向少林眾僧,這兩人在少林一躲就是幾十年,怕是把少林的典籍看了個通透。
少林群僧自是羞憤難耐。各個握緊手中兵刃,就等長老們一聲令下,就把這兩個狂徒拿下。
「哈哈哈哈……」張新逸忽然縱聲長笑,震得群雄心煩意亂、耳膜生痛,更是駭然其內功深厚。
「你笑什麼?」蕭遠山冷冷問道。
「我笑某人太過糊塗!連真正的大仇人站在眼前,都分之不清。」張新逸說完,又轉頭問灰衣僧人說道,「慕容老先生。我說得對嗎?」
灰色僧人,也就是慕容博冷冷一笑,道:「閣下果然料事如神。只是老夫想請問一句,你究竟是如何發現老夫的行跡?」右手一扯,便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清矍飄逸的臉孔來。
慕容復失聲叫道:「父親!」
群雄嘩然,殊沒料到,這人竟當真是死了十幾年的慕容博。
張新逸自然不會告訴他實情。淡然一笑,顯得無比高深莫測。道,「閣下所做之事想要旁人不知。卻可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
慕容博被人叫出行蹤,自是知道當年之事再難隱瞞,陰惻惻的一笑,也不多言,而是朝著玄慈說道:「老方丈別來無恙否?」
玄慈方丈一聲長歎,道:「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來敬重你的為人。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你可也曾有絲毫內疚於心嗎?」
他這一聲長歎,實是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
慕容博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玄慈方丈臉有悲憫之色,說道:「老衲後來也曾尋過慕容老施主,卻聽聞你因病去世了,一直只道你當時和老衲一般,也是誤信人言,釀成無意的錯失,心中內疚,以致英年早逝。直到今日聽到張教主所說慕容一族乃是燕國皇室後裔,方才知曉此中的緣由。」
張新逸冷笑道:「慕容博假傳音訊,以致遼國婦孺死於中原武人之手,為的就是挑起宋遼兩國的爭鋒,好讓他們燕氏一族從中漁利。嘿,真是好算計,可惜十幾條無辜為此而死的性命。」
慕容博傲然道:「這群人能為我燕國復興大業而死,又有甚麼不值得了。可惜,老夫千般算計,萬般謀略,盡被閣下破壞個乾乾淨淨。」後半句話,卻是對張新逸說的。
群雄聞言,盡皆對慕容一族怒目相視,這慕容氏兩父子攪風攪雨,這麼多年來還不知道在中原埋下多少伏筆暗子,一旦被他們發動,必定大大不利於宋國。
蕭遠山和蕭峰對望一眼,直到此刻,他父子方知這個假傳音訊、挑撥生禍之人竟是慕容博,為了一己私利,害得他二人親族家人慘死,其中的滔滔恨意,傾盡三江之水亦難以洗盡。
「好奸賊,我當日和你三次對掌,見你武功和我不相伯仲,原還有惺惺相惜之念。豈料你就是害死我全族的罪魁禍首,畜生,受死!」蕭遠山登時怒不可遏,身如虎躍,一記剛猛無儔的掌力拍了過去。
慕容博盡力一擋,全身一震,只感覺手臂隱隱酸麻,暗自凜然:「此次出
手情非得已,被人識破行蹤,更有強敵環伺,不宜久戰。」
慕容博心念電轉,雙掌相對,借力往後閃退,忽然一把抓住慕容復後背衣襟,大喝一聲:「走!」縱身而起,疾向山上而去。
蕭遠山和蕭峰齊喝:「追!」分從左右追上山去。這三人都是登峰造極的武功,晃眼之間,便已去得老遠。
「公子,我們要不要追上去?」小昭一個閃身站在張新逸身旁,俏生生問道。
「無妨,最後的大餐還是要在等上一等才夠美味。在此之前,還是將一些小事解決掉。」張新逸這樣說道,望向拄杖杖朝這裡點來的段延慶。
在他身後,南海鱷神和田伯光各自拎著一人跟在後面,卻是一對年紀輕輕的少年男女。
「你要找的人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段延慶嘶啞的聲音響起,他舉杖一揮,南海鱷神和田伯光兩人連忙將這對男女扔在張新逸身前,閃身回退。
這兩人在江湖上也是凶名赫赫的人物,凶狠蠻橫,一言不合便要殺人,可止小兒夜啼。然而在張新逸面前,就像老鼠見了貓,總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們不敢有絲毫放肆。
「你就是韋小寶?」張新逸居高臨下望著其中的少年,問道。
韋小寶倒頭就拜,「小子韋小寶見過張教主,助張教主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心想老子這套諛詞可是哄得洪安通那老烏龜心花怒放,給我封了個白龍使做,你這小白臉也給老子封個白龍王黑龍王什麼的。
張新逸一看他這油嘴滑舌的模樣就知道沒找錯人,點點頭,道:「很好。」
韋小寶還以為他是在說自己,頓時精神一振,奉上阿諛奉承之語無數。
張新逸顯然十分滿意,笑道:「果然聰明伶俐,我身邊正好缺這麼一個人服侍。來人啊!給我把他拉下去閹了,調教調教好再委以重任。」
韋小寶一聽,頓時白眼一翻暈倒過去。
段延慶看都不看韋小寶一眼,只是死死盯著張新逸,說道:「三件事我已遵照閣下的吩咐完成,還請張教主告知老夫子嗣的下落。」
「當然。」張新逸微微一笑,然後嘴唇微動,以傳音入密的手段向段延慶說著什麼。
段延慶初始神色是震撼、不信,等到了後面,則變成疑惑、狂喜之色,但還是沉聲問道:「閣下如何保證未騙老夫?」
他不是不信,只是這件事委實太過不可思議,讓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新逸說道:「真相如何,段老大親自詢問此事的另一位當事人便可知曉,即使那人忍住不說,想必震恐之下,臉上的變化可瞞不住段老大。」
段延慶聽了,深深看了張新逸一眼,緩緩道:「老夫會親自求證此事,希望你沒有騙我。」
段延慶說完,點了點往回走去,路過目光戒備的大理段氏眾人時,忽然鋼杖猛然一點,一股雄渾的一陽指力疾射向段正淳身邊的甘寶寶。
「什麼!你敢……」段正淳萬料不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下忽然偷襲,一陣手忙腳亂催谷內力,堪堪出手抵住這道指力。
卻見段延慶身形一閃,突入他們其中,一指點中段譽的穴道,伸手往他肩上一提,整個人如同一道風般竄了出去。
「啊!譽兒……惡賊休走……」段正淳大急,連忙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餘下段氏諸臣已經和段延慶手下南海鱷神和田伯光乒乒乓乓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