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真理之面計劃 文 / 一行白鷺上青天
黑索塔第七十九層，佩爾阿諾斯實驗室。
格林面前試驗台擺著一隻泡沫蛙標本和一條磷蛇標本，似乎是佩爾阿諾斯精心收藏的高級標本，用高級魔石保持著低溫結界，大片冰霜霧氣瀰漫開來。
標本的旁邊，是一張巨大卷軸。
卷軸中央畫著一雙巨大的人類眼睛，密密麻麻的神經線路以及生命特徵反應結構標注著，同時還有劃分著元素儲存反應、神經電解的構造、晶狀體、**、視網膜、瞳孔折射……
而在這雙人類眼睛結構圖的兩邊，分別是一對泡沫蛙眼睛和一對磷蛇眼睛的結構圖。
泡沫蛙的眼睛瞳孔呈現一條橫著的黑線，神經元要比人類眼睛複雜得多，可是元素儲存反應卻趨向於單一化，只以雷霆和光明為主，這般的元素儲存只能說泡沫蛙是天生的色盲，對世界的視覺感官非常單一。
磷蛇的瞳孔正好與泡沫蛙相反，呈現一道豎線，瞳孔深處是一種冰冷嚴寒的感覺，就如同它冰冷的血液。磷蛇的神經電解結構很原始，神經線路相較於人類也差了很多，但它的晶狀體和視網膜卻很特別，整個晶狀體都呈現冰屬性元素儲備，但視網膜卻是一層密集性火元素儲備，似乎有什麼特別的秘密。
佩爾阿諾斯指著泡沫蛙和磷蛇，神秘低沉道：「無盡之眼的秘密，就在它們身上。」
它們？
格林疑惑道：「它們觀察世界的方式與人類的最大差別應該是色差吧？這兩個生物可都是人類眼中的色盲。」
格林是知道的，不同生物對於外界的感知方式是不一樣的，雖然有些生物都長著眼睛，但就算都是眼睛看見的東西也是不一樣的。
比如格林在黑索塔秘境中抓到的陰蝶，在它們的感官中，世界大概就是各種各樣臭味組成的吧；再比如三頭犬，也許它們的鼻子早已進化到了人類難以想像的地步，即使某些所謂毫無氣味的東西，在它們的鼻子下都會是「有形狀的氣味」；還有格林的蒼白假面，竟然是利用超聲波去觀察物質化世界……
還有瓦羅師兄實驗室的那團影子生命，天知道它們的感官中世界會是什麼樣。
而就眼睛來說，羅賓的那只綠眼獼猴就絕對和一般生物看到的世界不同；還有拉菲的鷹眼，能夠看到極遠處東西；格林曾經欺騙的那頭自稱暗滅炎神的異世界生物，通過格林對貪焰巨人的瞭解，對方看見的應該是靈魂世界；還有區域戰爭格林潛入十九區後方的時候，那名綠眼女性巫師學徒……
如此，格林才會發出這般疑問。
佩爾阿諾斯一笑，沒有給格林解答的意思，似乎這種問題很無聊的樣子。
佩爾阿諾斯指著試驗台上泡沫蛙的眼睛道：「它的眼睛很特別，是我導師發現的秘密，並且成功在自己身上進行了改造，後來我的導師將他那只被改造的眼睛命名為無界之眼。」
格林疑惑道：「什麼秘密？」
「動態視覺！」佩爾阿諾斯神色一肅。
佩爾阿諾斯指著泡沫蛙眼睛四周結構複雜的神經元和元素儲備分佈圖，認真道：「所謂動態視覺，就是泡沫蛙在舌頭彈射抓捕獵物的一瞬間視覺放慢化、入微化。也就是說，對於快速移動的物體，模仿泡沫蛙眼睛的無界之眼擁有超微縮細節抓捕能力，是某些速度型偷襲生物的剋星，是一種非常珍貴、罕見的視覺能力。」
格林張大了嘴巴，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泡沫蛙還有這樣的秘密？
這個自然界弱得處於食物鏈最底層，自己就親自解剖了不知道多少只的小生物，竟然有著這麼神奇的眼睛？
而且，格林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事情，如果利用這個動態視覺去觀察每日數次的兩截斷枝雷紋，想必在很短的時間就能見到成效了吧？
格林心中一笑，想法雖然很好，不過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了。因為在格林的估算感應中，雷紋的事情聖塔資格戰前應該就會弄清了。
佩爾阿諾斯見格林如此吃驚，縫合起來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道：「哼哼，我的導師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巫師，但是你的導師也絕不輸於他，因為我發現了磷蛇眼睛的奧秘！」
格林看著佩爾阿諾斯那副得意樣子，心裡雖然想笑，但臉上卻馬上擺出一副崇拜、吃驚、憧憬的表情，趕緊配合著問道：「磷蛇的眼睛有什麼秘密？」
佩爾阿諾斯得意的一仰頭，心裡的舒坦勁兒全都顯現在了那張縫合起來的臉上，傲然高聲道：「溫差放射視覺！我通過研究這個奧秘，將自己改造的另一隻眼睛命名為幽盡之眼，所以和我導師的那只無界之眼配合，就是現在的無盡之眼改造巫術！」
格林張了張嘴，愕然道：「原來，無盡之眼是這樣命名來的。」
一臉的得意，佩爾阿諾斯指著卷軸上磷蛇的眼睛，興奮道：「看見了嗎，磷蛇的眼睛特別之處就在於它的晶狀體和視網膜還有這些特別的電解結構反應。通過這些複雜巧妙簡直堪稱藝術的生命構造，磷蛇眼睛看見的世界就是由一個個冷暖不同物體向周圍散發不同程度熱量構成的冷暖圖，任何有體溫的生物在幽盡之眼中將無所遁形！」
格林觀察了一會泡沫蛙和磷蛇眼睛不同於人體的構造後，突然沉聲問道：「導師，那麼修習了無盡之眼巫術後，巫師必須改變哪些身體構造？」
曾經黑貓就說過，斥引雙力巫術和無盡之眼改造，都會影響巫師的外形以及身體構造，格林一直記得。
佩爾阿諾斯一笑：「這次你
放心，無盡之眼對巫師的身體改造已經被我改化得趨於完美，除了瞳孔差異外，就是這個。」
格林看著佩爾阿諾斯那條像蛇一樣分叉的舌頭，微微一怔道：「舌頭？」
「對，就是舌頭。因為一些神經元和電解結構反應問題，還有元素儲配問題，我和我的導師研究了很長時間後，最終都決定把舌頭作為無盡之眼的載體。」這般說著，佩爾阿諾斯突然舌頭一閃，那條平時看起來像蛇一樣的舌頭此時竟然像青蛙舌頭一樣捲起遠處一個紅色小果子，在嘴巴裡咀嚼起來，甚至能聽見果子汁液攪拌的聲音。
示範完畢，佩爾阿諾斯咀嚼著果子道：「這條舌頭有些時候也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用途，很多巫師都喜歡這種改造，但他們卻不會想到我這條舌頭裡無盡之眼的秘密。」
格林臉色一寒。
佩爾阿諾斯導師這種吃東西的方式，讓格林想起了畢瑟爾城的時候，阿羅沃茲巫師的那只紅眼青蛙吃掉了子爵府那個可惡老管家一幕。
嚥下了果子，佩爾阿諾斯得意道：「格林，你雖然在一些方面擁有非同一般才能，但人體只有一對眼睛，所以我和導師一致認為無盡之眼已經是我對人體眼睛改造的極限，因此這個巫術就是你偉大的導師佩爾阿諾斯完美傑作，將來即使你成為聖痕巫師乃至真靈巫師，這方面也很難再超越你的導師了。當然，我還是希望你這個弟子能夠超越你導師的，所以給你提供一條思路，你可以嘗試修習一些增加眼睛數量的血脈巫術後再進行眼睛改造，用來超越你的導師，嘿嘿嘿……」
佩爾阿諾斯得意極了，除了他的導師外，他終於可以在第二個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就了，這怎麼能不讓他興奮？
至於後面給格林提供的思路，從他自信的表情來看，這條路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很可能花費一名巫師一生的時間也無法完成。
但是……
格林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後，露出一絲尷尬表情道：「那個……導師，其實我在上次斥引雙力修習後，就已經對無盡之眼可能改造身體的缺點有了準備，並且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說完，格林將蒼白假面放在了桌子上。
佩爾阿諾斯愣了一下後，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把無盡之眼改造轉換到魔導巫器上？這……這恐怕有些不太可能吧？」
格林慎重沉思了一會兒後，卻搖了搖頭，堅決道：「既然這個蒼白假面能夠將超聲波探查類巫術煉製進去，那麼就沒有道理導師您的無盡之眼巫術無法煉製進去，煉製不進去也只能說明巫師煉金技術不夠或者對無盡之眼的奧秘瞭解不夠。」
說到這，格林自信道：「而且因為之前得到的異類化髓，我打算以後所有的煉金研究都圍繞著一張專屬於自己的史詩級面具巫器開始，把自己能夠發掘的所有探知類巫術都煉製進去！」
聽著格林狂妄的豪言壯志，即使佩爾阿諾斯這位三級大巫師也不禁呆住了！
把所發掘的所有探知類巫術都煉製進一張面具裡？史詩級？
若真是如此的話，只要其中的探知類巫術超過五個，這張面具被稱為史詩級面具也不為過，也足以超越自己無盡之眼改造的潛質。
但是……
佩爾阿諾斯覺得格林有些太狂妄了！
這一刻，佩爾阿諾斯一面是對自己弟子狂妄自大的不滿，這是高級巫師對低級巫師自大行為的低劣評價。另一面來說，佩爾阿諾斯卻又覺得格林的前瞻性智慧簡直遠遠超越普通人類，一般的巫師學徒恐怕此時還停留在照著魔法書籍一步一步修習大眾巫術的地步呢吧。
終究，佩爾阿諾斯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評論，只是平靜的問道：「那麼，這個……嗯，這個史詩級探知類面具，你打算給它起一個什麼名字？」
格林心情隨著佩爾阿諾斯的話語同樣平靜了下來，看著佩爾阿諾斯不滿中卻又有些期待的眼睛，堅定道：「就叫它，真理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