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買小野豬 文 / 諾貝爾科幻獎

    「不錯啊」，何錦年邊和莊顏玩鬧邊哈哈笑道。

    「是不錯，哎，張潔，那你們怎麼回答的？」白生蹲在橋墩上笑道，現在是上午11點，馬上就要開始吃中飯了，不過今天太陽不毒，金秋十月，天高氣爽，天上也是萬里無雲。

    「我和莊顏就是來給你們說這個的，世民回復說等問了班長之後，再讓班長給那個買家打個電話去，這個我們又做不了主」，張潔道，大眼睛瞅著白生，又看向面色平靜的張宇宙。

    「你們聽過一句話沒」，張宇宙卻是突兀地笑道，笑看著張潔、白生、何錦年和莊顏四人。

    「什麼話啊？」張潔問道。

    張宇宙笑道：「其實這是一句廣告語，回收垃圾的廣告語：分類產生價值」，張宇宙笑道，「怎麼，你們不會沒聽過吧？」

    「班長你是說，這個你早就想到了？」白生站起來，看著張宇宙。

    「呵呵，其實從趙靈提出煉製花生油，我就想到了這句廣告語，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普通產品的市場當快接近市場飽和時，就會有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細分市場』，比如市場上賣的大米，以前幾乎全部都是純淨的大米，但是現在已經出現了『粗糧大米』，雖然這種細分的市場開始時規模會比較小，不容易被人察覺，但是當它的那些細分價值一點點被消費者注意到時，就可能產生巨大的價值，甚至是一種顛覆性的價值」，張宇宙笑道，「花生皮的藥用方面，我其實已經查過相關資料，不過難點不是在去皮不去皮，而是如何有效的去皮。」

    「有效去皮？」白生疑問地看著大家。

    「嗯，你們以為花生仁去皮那麼容易？如果容易，那它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了」，張宇宙笑著看著北邊的藍天道。

    「也是，我聽說有的製藥廠是把花生仁全部粉碎，然後把花生仁當做廢物，反而只取花生皮來製藥，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張潔道，「好像花生皮比花生仁還值錢一樣。」

    「如果單論單位重量的價值，花生仁顯然是不如用作製藥的花生皮，呵呵，不過這種方法只是低級的方法而已，果實去皮技術，即使現在在世界範圍內，都很難實現」，張宇宙笑道，「我查證過的比較有效的有溶液去皮法、振動去皮法、機械去皮法，目前效果比較好的是溶液去皮法和機械去皮法，不過溶液去皮的成本會大大提高，而機械去皮則容易損壞花生仁，那你們說，我們該選用哪一種方法？」

    「不是有什麼激光去皮的技術嗎？」莊顏停止跟何錦年打鬧，跑過來說道，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明亮的像天上的太陽，臉上是永遠帶著蘿莉一般的笑臉。

    「這種技術還只是在實驗室階段，所以，技術部門建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研究花生去皮機器，你們能想出還有別的去皮技術嗎？」張宇宙看著張潔、莊顏、何錦年和白生四人笑問道。

    四個人都是搖搖頭，何錦年道：「沒想到想起來挺簡單的一件事，竟然會這麼難啊。」

    「所以說，做事情不能想當然，明白不？「白生趁機打擊何錦年，頓時遭到何錦年一個大大的白眼。

    「好了，不說這個了，那個買家暫時先答否吧，你們倆既然來了，也看看，我準備在大棚裡建地下通水管道，開支大概會有三萬到五萬塊錢，你們覺得怎麼樣？」張宇宙道。

    張潔：「沒問題，咱們帳上現在每星期流動資金就有一百多萬，拿出三五萬來，應該還是可以的。」

    「銀行的錢還清後，以後咱們就不用過著欠債的日子了，呵呵」，張宇宙放鬆地伸了下胳膊笑道，「咱們的好日子，該來了。」然後又長舒了一口氣。

    「那我們倆就回去了，班長，既然沒法去皮，我們也回去告訴蕭世民和賈冒他們一聲，讓他們把那個買家回絕了就是了，也不用你再打電話了」，張潔拉過電動車，轉了頭，招手讓莊顏坐上來。

    張潔和莊顏走遠了，張宇宙又轉過頭來，在水渠裡用清涼的流水洗了把臉，拿起尖頭掀走進一個大棚，白生和何錦年也跟了進來，現在十個大棚正在一個一個澆灌，裡面的幾個工人和大學生都閒著，反而加工廠那邊依舊在流水線上生產著香花生，張宇宙就叫那幾個大學生回去了加工廠，只他們三個和兩個農民工在大棚中看著水頭。

    「野豬的事情，小白你問的怎麼樣了？」

    「我上網查看了一下信息，川市裡好像是沒有，不過成都有賣的」，白生道。

    「真的要開始飼養野豬了啊？」何錦年仰頭看著頭上的塑料大棚。

    「不是飼養，而是和梅花鹿一樣，我準備放養，你們倆沒事多看看中央電視台的農業節目，多學習學習人家的成功經驗」，張宇宙笑道，「小白你負責野豬這方面的信息，查到品種好的、價格合適的，就來跟我匯報，這兩天咱們就進貨，第一批先買100頭小豬仔吧。」

    「那花生殼飼料加工廠，是不是也要開始運作了呀？」何錦年蹲在水流前面道，看著水頭慢慢流向她雙腳下，一邊慢慢後退。

    「嗯，明天花生殼加工廠就開始，那二十個新來的員工，也就有事情做了」，張宇宙轉頭笑道。

    花生殼加工廠是建在四姑娘山這個小小的平頂山的背面，也就是東面，為了節省開支，原本計劃打穿山體的隧道並沒有實行，而是改作修建一條繞山水泥路，水泥路從山體南面山腰處轉了一個鈍角大彎，而後終止在一塊1000多平米的大平地之上，花生殼加工廠就建立在這裡，每天從花生仁加工廠生產留下的花生殼，通過一輛大型拖拉機拉到這裡，然後在這裡磨成粉末，再添加一些小麥、玉米、草和稻

    稻穀的粉末，製作成飼料。

    當然，這個加工廠現在才是正式開工，而加工廠前的大院子裡，已經堆積了一座十米高的花生殼「小山」，每當太陽升起，這裡最先被照射到陽光的就是這對花生殼小山。

    張宇宙、賈冒、蕭世民、白生、何錦年、趙靈六個人帶著新招來的20個工人來到加工廠大門前，今天是這個加工廠開工的第一天，張宇宙依照慣例發表了一通工廠開工鼓勵講話，主要內容無非是工資多少，獎勵和懲罰規則，每天需要完成多少任務，上班時間不能遲到之類的老生常談。

    把花生殼加工成飼料，花生殼自然是不會缺少的，但是卻得向農民收購小麥、玉米、稻穀，包括種子和秸稈，為此他還特意讓人把種子研磨機與秸稈粉碎機分開在兩處，以免產生混淆。

    「好了，這裡就交給你們幾個，我跟小白、世民去成都買小野豬，這回可能去兩天左右，明天晚上之前盡量趕回來」，張宇宙吩咐了一下，讓何錦年、趙靈和賈冒他們三人看著花生殼加工廠，今天畢竟是加工廠第一天上班，事情會比較多，張潔和莊顏則留在臥龍鎮的大本營看管淘寶店和接公司電話，縣城裡的超市、酒店如果下新訂單，會直接打到他們中相關負責人的手機上，因此工作地點倒是也不會太過約束。

    現在銀河快遞的快遞員楊浩每天都要來來回回在川城裡和臥龍鎮跑五六趟，簡直成了張宇宙他們的「超級莊園」的「御用快遞員」。

    不過隨著張宇宙他們這個「超級莊園」的業務量越來越大，楊浩每天拉送的花生仁量也是逐漸增多，現在已經不開他那輛小麵包車了，而是改換成了大卡車，每天幾乎是馬不停蹄。

    張宇宙、白生和蕭世民三個人從川城長途汽車站裡坐上大客車，一路向南開往川蜀省會成都，自從三個月前的全國食品展銷博覽會之後，白生和蕭世民他們兩人就沒再來省會，每個月往成都城送貨都是由張宇宙親自跟車押送，因此張宇宙對省會城市已經是十分熟悉。

    川城距離成都城並不太遠，直線距離大概有200里，走公路則要230里左右，對於一輛大客車，三個小時也就到了。

    下了車，張宇宙、白生、蕭世民三個人就直奔省會的大型家畜交易市場，雖然名義上是家畜市場，但其實只要是活的，這裡基本都有買賣。

    「小白，你沒查錯信息吧，別讓咱們這次空跑一趟」，蕭世民邊走邊看，家畜市場很大，四周圍了一圈低矮的圍牆，佔地大約有三十多畝，從大門口進來，他們三個人就一路邊走邊看，家養豬倒是不少，雞鴨鵝、牛羊狗樣樣皆有，攤位很多，拖拉機、三輪車、大汽車，甚至電動三輪車、電動自行車、自行車，麵包車等等都很多，買的賣的各處各點卻不一樣。

    「網上查的有，我怎麼知道真的有沒有，不來看看怎麼知道？」白生反駁道。

    「大叔，這些小豬怎麼賣？」三人走到一個大三輪車屁股後，三輪車上裝滿了鐵絲豬籠子，裡面的都是一些個頭只有波斯貓大的小白豬，這些也是最常見的家養豬——大長白。

    「10塊錢一斤，要多少？」賣豬大叔看起來四十多歲，農民模樣，下巴上的鬍子似乎忘了去理髮店剃乾淨，黑一片，讓他看起來年齡比實際年齡應該大了一些，走過來笑看著張宇宙三人。

    「這麼貴啊？」白生道。

    「這是太湖白豬，長的快著勒，純餵飼料三個月能長到150斤，這價格可是公道價！」賣豬大叔立即解釋起來，「不過你們真是想買，價錢上可以再談嘛，哈哈，你們說是不是？」

    「嗯，不過這豬看起來跟別的豬也沒什麼區別啊，我見別的都賣四五塊，這些太湖白豬也有點太貴了吧，大叔」，白生繼續道，雖然他們並不打算購買，但是跟這些賣家聊聊天、砍砍價，活躍市場，湊個熱鬧什麼的，也是不亦樂乎。

    「哎小兄弟你是不懂啊，現在那些三元豬、本地豬都沒人養了，不信你們去看看，早上時還5塊錢一斤，現在都是4塊多了，除非是家裡養一頭兩頭的，喂不起飼料，我告訴你們，如果想大批飼養，小豬買的貴一點，不吃虧！」大叔能說會道，看來也是老賣家，老油條，不過白生作為銷售經理，舌頭上的功夫自然不會示弱。

    白生伸手進鐵籠子摸了摸一頭小豬耳朵，小豬唧唧嚀嚀地叫喚起來，笑道：「大叔不好意思啊，其實我們是想看看這裡有沒有賣野豬仔的，嗯，這些太湖白豬豬耳朵真薄，尾巴也短，看起來真是三個月就能長成啊，哈哈。」

    大叔頓時也笑道：「看你這小兄弟說的，我在這裡賣豬賣了六年了，這裡人都認識我，說什麼我也不能坑你們。不過三位小兄弟，你們真是想買野豬仔？野豬仔現在市場行情可不好，大哥我警告你們還是不要現在買，看看市場行情再說，這半年野豬肉價格一直在下滑，恐怕你們買回去把飼料錢都搭進去了！」

    張宇宙來了興趣，看來要想瞭解市場行情，還是直接詢問這些常年賣家比較直接方便，便笑問道：「大哥，野豬肉我看成都的價格不還是一斤30塊錢以上嗎，好像跟去年也差不多，還高一點啊？」

    大叔聽人喊他大哥，自然是人老心不老，誰會承認自己年齡大呢？很高興的便坐下來剝了一個橘子，又遞了三個給張宇宙、白生、蕭世民一人一個，擺手讓他們蹲在地上，笑起來道：「你們恐怕是沒養過豬吧，哈哈，我一眼看你們都像是才從大學走出來混的大學生，你們幾個是怎麼想起養豬這行了啊？能說道說道不？」

    蕭世民插嘴笑道：「我們就是突然覺得，養豬這行人類幹了幾千年，怎麼也賠不了，就是前期可能會扎本大點，但是如果長期養，應該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大叔大嘴裂開，剝了一片橘瓣扔進嘴裡大笑

    道：「這話說的實在，中聽，懂歷史啊，哈哈哈。」

    張宇宙、白生、蕭世民三個人也都跟著笑起來，大叔又道：「真的，小兄弟你這話說的大哥心裡真心舒坦，我告訴你們，養豬發家致富，那可是大江南北，處處皆有。這種東西不是天皇老子才能養，誰養誰發，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耐心，能不能吃苦耐勞！」

    張宇宙：「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們想，白豬人養的太多了，豬肉在價格上是沒啥優勢了，市場上到處都是，大批量飼養恐怕前期投入幾十萬也見不到錢，所以就想來看看野豬，這幾年國內的野豬肉勢頭不錯，請大哥給點意見。」

    賣豬大叔：「兄弟，不是大哥我說道，我勸你們要養還是養白豬。白豬行情穩定，養起來就能賺錢，你們年輕，跟我十年前一樣，都是想創業開路子，不過新行業畢竟市場沒完全開發出來，養了能賣出去不能是一說，賣的價錢貴賤又是一說，到最後要是賠的一乾二淨，那可真是一個找哭的地方都沒。再說了，你們幾個會養豬？」

    張宇宙道：「不瞞大哥說，我們都沒養過，但是想著萬事總得有個開頭。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創業，準備的還是比較充分的吧，呵呵。」

    賣豬大叔比手劃腳笑道：「野豬這兩年市場是看好，不過這可不是說別人就看不見。老哥我勸你們養白豬是因為不管你們咋折騰，這是賠不了的買賣，野豬飼養成本高，利潤大，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養野豬條件要求也高啊，而且野豬飼料也比普通白豬的貴兩倍，半年能出一茬就不錯了。所以你們看市場上野豬肉價格三十、四十塊錢一斤，其實我告訴你們，賺不了那麼多的。」

    張宇宙：「大哥您也賣過野豬？」

    大叔笑道：「大哥我是豬販子，當然什麼豬都賣過，不過到頭來，計算來計算去，什麼數據統計、行情起伏的，都做了不少，最後還是發現中等豬的市場最好，最能賺錢，哈哈哈哈，不光你們這些飼養的能賺，我自己也能賺，我告訴你們，這可是秘密，老哥我自己悟出來的，嘿嘿。」

    張宇宙笑道：「看來大哥你也是深藏不露啊，呵呵。」

    大叔笑道：「跟你們幾個聊天真是心理爽快，不過實話說，這種秘密是公開的秘密，就算別人知道，他們也不會跟我一樣來賣這種太湖白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現在的社會可是人人都不能小看啊。」

    白生：「那大哥你到底賣沒賣過野豬仔啊？」

    大叔白了白生一眼，有點不高興道：「你看大哥我像是那死腦筋的人嗎？這小子，大哥我當然是什麼豬仔都販過，別說野豬仔，進口豬仔我也賣過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