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火焰與圖騰! 文 / 今夕何年
默默思索良久,江南終於記了起來,是壁畫,是那天烏努和他介紹魁部落過往時的其中一幅壁畫,壁畫上似乎對這一類的事件就曾經有過類似的記載……
江南記得那應當是一幅年代已經相當久遠的壁畫了,上面所記載的事件甚至足以追溯到魁部落最初建立的那個久遠時代,也是曾經魁部落一步步發展壯大直至最強盛時期的那個時代。
想到這裡,江南再次朝石壁壁畫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魁部落傳承壁畫的高處,幾乎就在魁部落先輩們所最初記載的那幅似乎燃遍了一整個世間的大火畫作的下方,在一片似乎染滿了難以言喻的滄桑感的巖璧畫作之中。
那是一幅年代已經相當久遠的畫作,久遠到甚至是由魁部落最初的先輩們所刻畫,歲月的侵蝕使得它有些地方看起來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滿是久遠古老並且難以言喻的曾經滄桑感。
壁畫所刻畫的內容有著一貫原始人風格般的簡潔明瞭,一個異常高大的人影站立在一處高台上,人影手中高舉一根權杖,這象徵著他族群中至高的地位。
而高台下方則是數不盡的矮小一些的人影圍在周圍,中間留有一塊空地,空地上幾名有著刻意著重刻畫痕跡的強壯一些的人影屹立在高大人影的下方,他們旁邊則是一團巨大的影子,是什麼已經有些看不清楚,但相比較這些人影們而言,無疑要巨大得太多……
江南記得那時候烏努曾經在一旁指著那個高大的人影特意給他解釋過,那是魁,高台上那個高大的人影就是魁部落曾經最初的領導者,魁!
而這幅年代久遠古老的壁畫上由魁部落先輩們所刻畫下來的內容,便是曾經在魁的時代所發生在魁部落的事情。
那曾經是一場儀式,為魁部落戰士們的狩獵歸來而舉行的一場儀式,那是魁部落曾經最為強盛的時期,強大的戰士們威震四方,他們強大而無畏,即使面對那時代屹立在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霸主們,他們亦是從不曾有過退卻。
他們強大到了甚至會主動去狩獵霸主,因為霸主的存在嚴重威脅到了族群成員們的安全,即使霸主們從來都只能在強大的「魁」族人腳下顫慄。
那一場儀式便是在一次艱難狩獵霸主級掠食生物的行動後開始,強大的狩獵隊戰士們為部落掃清了周圍所有可能威脅的障礙,他們帶回了魁部落龐大領地內最後一隻霸主的屍體,他們帶回了豐收!
魁作為那時魁部落最初,同時也是第一任的族長,在他的帶領下為狩獵歸來的勇士們舉行了盛大的儀式,並以「魁」為名義,授予他們勇士的稱號,他們是勇士!魁部落最勇敢且強大無畏的戰士!他們當之無愧為最強大的魁!!
……
儀式在繼續,烏努的動作很快,算上江南在內總共九名狩獵隊戰士很快先後在老頭的手中完成了鮮血的畫作。
人群所矚目之下,江南一行在烏努的示意下再次面朝著石壁的方向站立一排。
黑熊巨大的屍體上,烏努因為站在了高處的原因看起來高大了許多,烏努轉過身,再次面朝向石壁。
老頭的手上又抹上了不少淋漓般的鮮血,他吩咐電遞過來一根火把,藉著火把的亮光,將石壁上方火堆未能完全觸及的陰影部分照亮。
從江南的角度看過去,那裡,是一處有著明顯凹陷痕跡的石壁,類似一根根粗狂的線條所勾勒組成,似乎有人為刻畫過的痕跡,一時還看不出來那畫的是什麼。
它的位置甚至已經位於所有壁畫的正上方,只是看起來因為年代畢竟太過久遠的關係,除了一片不正常的黯色調之外,江南過去卻是未曾有著重注意到過。
烏努將塗滿鮮血的那隻手貼在線條處,緩緩塗抹滑動,老頭的面色很認真,像是在對待著某種神聖的事物一般。
隨著烏努手上不斷的動作,鮮紅的血液不斷塗抹在線條刻畫處,一絲絲鮮紅籠罩在線條上,線條所刻畫的未知事物逐漸在烏努的手中飽滿,清晰。
血色浸染下,一處處陰黯籠罩的線條畫作逐漸清晰可辯,藉著火光的照耀,江南很快認清楚了那是什麼。
是火焰,一團跳動火焰的形狀,跟山洞裡的篝火堆是何其的相似,那一條條先前所不明的粗狂線條,正是組成這條焰火的內在,鮮紅血色塗抹下逐漸豐滿的整體更是妖冶艷麗。
原始人們屏住了呼吸,他們滿臉狂熱的望著烏努手下逐漸誕生,不,應當是逐漸露出它曾經崢嶸一面的畫作。
烏努做完了這些動作,他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使命一般,大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見他將手中樹枝高高舉起,然後尖端朝下,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在部落傳承壁畫的下方,毅然決然的將樹枝一端狠狠插入黑熊屍體本就殘破不堪的胸膛,用老人特有的沙啞嗓音,聲嘶力竭的發出震天般的咆哮:
「烏拉!!!!!」
烏努的動作似乎是一個信號,早已狂熱期待一旁的原始人們終於不再壓抑胸中的熱浪,隨著烏努的大吼聲落下,電從所有人中一步越出,帶領著原始人們向著那幅血色畫作發出早已沉寂多時的狂熱吶喊:
「烏拉!!!!!!」
人有窮時力有盡,烏努一個人的聲音如何能敵得過這所有人所匯聚凝聚的吶喊,幾乎只是一瞬,烏努沙啞嗓音的呼喊便被原始人們所蓋過,咆哮著震透一整個山洞的吶喊聲不斷響起。
豐收,喜悅,狂熱,又或是勝利……每個人都有他們所想要表達的不同,但每個人都選擇了用同樣的方式來宣洩內心中的熱流,他們咆哮,他們大吼,這是他們壓抑已久的
宣洩與狂歡!
烏努手撐在深深插入黑熊屍體的樹枝上,先前那聲嘶力竭一般的咆哮似乎耗盡了老人的最後一絲氣力,他看起來很疲憊,但烏努仍強撐著挺直了脊背,他用手捶下乾瘦的胸膛,面朝著石壁上妖冶艷麗的血色焰火,烏努低聲呢喃:
「魁……」
魁是他們的信仰,而火焰則是他們的圖騰,那場有記載過的大火毀滅了他們先輩們的家園,但也成就了曾經強盛並且不可一世的魁!
曾經魁帶領著他們的先輩們建立了強大的魁部落,他們曾經是魁,卻失去了作為魁的資格,但他們如今終於又找回了這份榮耀,只屬於魁的榮耀!
他們是魁,魁部落!魁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