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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驚才絕艷,名聲初揚 文 / 鑌鐵

    城隍廟外鬧哄哄的,很快就傳到了城隍廟裡面。

    此刻,號稱「鐵嘴神算」的張鐵嘴正在給看相的人批八字,卻被外面的噪鬧聲打擾了,於是就吩咐身邊的小道童出去看看。

    那小道童名喚「明月」綽號「鼻涕蟲」,是城隍廟配給張鐵嘴打雜的,平時除了斟茶倒水,掃地碾墨之外,唯一的消遣和嗜好就是靠在牆旮旯打瞌睡。

    難得今日算命的人不太多,小道童明月做完雜活就靠在了旮旯角落,雙手摟著雙腿,做一個蝦米狀,弓著頭打瞌睡,任那鼻涕吸溜,睡得正美。

    突被張鐵嘴喚醒,小道童明月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很不情願地站起來,打了幾個哈欠後,這才出了城隍廟朝外張望。

    須臾,小道童明月就折回來對張鐵嘴說道:「師傅,外面很多人在圍著那算命攤看相。」

    「算命攤?可是那柳家的攤子?」張鐵嘴不禁眉頭一皺。

    「正是。」明月回答道。

    「緣何之前沒有人,現在卻多了起來?」

    「聽說那攤子搞什麼買二送一,算兩卦送一卦,很多人都圍了過去!」

    張鐵嘴冷哼一聲,「狗急亦會跳牆,以為這樣就能攬客麼?這柳老頭也太天真了!莫要理他,算命看相要的是一個口碑,不是價格便宜就能行的!」

    「可是聽說剛才那攤子算命很準,所以才會聚了這麼多人!」明月吸溜了一下鼻涕道。

    「算得準?有我准嗎?」張鐵嘴一撇嘴,不高興了。

    明月並非蠢笨,立馬點頭哈腰道:「當然沒師傅您准了,您可是鐵嘴神斷,活半仙!必是那些不懂事兒的人瞎嚷嚷,師傅您別往心裡去!」

    張鐵嘴這才臉色微緩,說道:「不必理會他們,這幫傢伙,純屬秋天的螞蚱,蹦躂不了幾下!」說完就揮袖端起茶杯來細細品茶。在他看來,柳家三錢一卦,自己最少十錢一卦,就算他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自己。

    那小道童明月應了聲喏,彎腰退下,心中卻在嘀咕,這是大冬天又哪來的螞蚱,搞不好是冬天的黃鱔會打洞,卻要從蟲變成龍哩!

    ……

    再說城隍廟外面熱鬧非凡,柳家父子的算命攤圍滿了人。老頭柳達何曾見過這麼多顧客,心中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生意突然好起來。

    驚的是這麼多人如何做得完。

    不過生意多,總好過沒生意。

    於是柳達便很高興地開始給人看相,一眉高骨隆的漢子,坐在了他面前。

    「您正當運,擋都擋不住!」柳達首先道喜:「唯一要注意的,是別跟也正當運的人鬥,兩虎相鬥,必受傷!就好比寶玉不要跟明珠磨擦一樣的道理。」

    「那麼表示我可以跟不當運的人去斗囉?」

    「那也不行!」柳達沉吟了一下:「當運的人去欺侮不當運的,是不厚道。不厚道的人,運走不長!」

    「照您這麼說,我是誰也不能斗了!」

    「可不是嗎!人在運上,愈要謙沖自牧,不但不能斗人,即使有點小虧,也不妨吃著。」柳達笑道:「有福氣,不獨享,讓大家分享,福澤才綿長!好了,下一個……!」

    ……

    那柳揚自剛才「驚才絕艷」一下後,就又開始藏拙了,基本上把算命看相的活兒都推給了老爹,自己則站在一旁幫襯,不是攤紙就是碾墨,順便仔細研究和揣摩老爹如何看相。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讓柳揚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會摸不著頭腦?

    因為柳揚發現,倘若給同一個人看相,自己和老爹兩人的觀點很多時候竟然不一樣。

    準確地說,按照天機殘捲上面的觀相之術,兩人的看法應該相同才對,可是老爹偏偏像是故意隱藏了一些東西,對看相的人不肯說透,或者說的模稜兩可……

    那情景就像是郎中給病人開藥,明明知道藥方該怎麼開,卻偏偏漏掉了幾味中草藥。

    一開始,柳揚還以為老爹這是故弄玄虛,可是等看了十幾個人以後,柳揚徹底發現,不是老爹在玩虛的,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看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老爹根本就沒吃透天機殘卷裡面的觀相之術!

    實則柳揚猜對了。老爹柳達年輕的時候得到這卷殘書,可惜琢磨了這麼多年,看相的本事卻沒有絲毫的精進。究其原因,觀相之術講究天賦和緣分,不是一般人能夠領悟透徹的。

    柳揚就不一樣了,之前跳河自殺那個他迂腐木訥,只會死讀書;現在的他則不一樣,除了天資聰慧之外,以前更是看了很多觀相方面的雜書,像什麼《柳莊神相》,《水鏡神相》,還有《麻衣相法》之類,這些雜書拿到現在,則無不是祖傳秘籍傳家寶。

    柳揚正是因為有這麼好的先天條件,這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領悟到觀相之術的竅門。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柳揚就找準時機,當老爹看相有誤的時候,他在耳邊輕聲點撥幾句。

    那柳達雖然相術一般,卻也知道對錯,聽兒子這麼一說,就恍然大悟,急忙改正錯誤,推翻自己之前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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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來,就出現很有趣的一幕。

    老頭坐著給人看相,卻像兔子一樣時不時地豎起耳朵聽兒子嘀咕,等兒子嘀咕完了他這才抖擻著給人指點迷津。

    那情景就像是老中醫給人開藥方,等聽取了身邊人的意見以後,這才敢下筆開單。

    圍著看相的客人們覺得好奇,難道這個山羊鬍老頭的相術還不如他兒子的?按道理說家傳絕學應該是越老越精才對,怎麼這裡做爹的反倒不如兒子?是啦,好像之前也是這年輕後生測的字,這才把那賊人給抓走的……

    有了這種計較,多出心眼的人就開始主動找柳揚看相。

    柳揚顧及老爹的面子,剛開始還推脫一二,說自己初學相術,沒有父親精湛云云,希望大傢伙還是找老爹觀相。

    可是耐不住那些人軟磨硬泡,柳揚只好拿眼神求助老爹,柳達則很豁達地說:「人太多,你就幫幫手!」

    得了這句話,柳揚這才正式開始給人看相。

    這一看不得了了,柳揚給人看相幾乎沒什麼廢話,無論是詢問天災**,婚姻嫁娶,還是問前程,求吉凶,他都能一口道破。

    有一些人不信這個邪,故意刁難他,最終也被柳揚的觀相之術折服。

    如此一來,原本排在柳揚前面看相的人越來越多,相反,老爹柳達這邊的人卻越來越少。

    柳達這邊,先是有十五六個人,然後變成了七八個,再然後變成了五六個,三四個,最後只剩下一個頭上插著花的花癡老大媽面對著他,眼波流轉,很不含蓄地問:「大師,俺那老漢剛死不久,你看我何時能改嫁?!」

    對於兒子比爹強,柳達心中多少有點不是味道。

    怎麼說呢,一開始柳達對自己的相術還是有些小自信的,可就是這丁點小自信,卻被自己的寶貝兒子很不客氣地給滅了。

    並且滅的那麼直接,那麼燦爛,那麼的不留餘地。

    不過柳達轉念一想,柳揚怎麼說也是自己兒子,兒子比老子強,做父親的應該高興才對,正所謂青出於藍勝於藍,於是心情就又好了許多。

    這一天下來,大致做了七八十個人的生意,得錢217,可以說是柳達出攤以來賺得最多的一次。

    收了攤,老頭高興,路上拿出17錢沽了酒,買了兩個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乾,然後回到家裡,讓柳揚喚了三叔柳能過來飲酒。

    那柳能就住在他家後面不遠,聞訊揣了手進來,鼻子聳聳,「呵呵,滿屋子的酒味兒……大哥你,你發了什麼大財?」

    對於這個說話結結巴巴的弟弟,柳達不禁有些慚愧,一直以來都是他來幫襯自己,不是拿米就是拿面,自己從未曾請他吃過一頓酒菜,今日操辦這一出,也是簡陋的很,兩盤小菜,一壺老酒,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他三叔,對不住了。暫時只能請你吃喝這些,等以後我們這邊生意好了,就請你去酒樓大吃一頓!」柳達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這是說,說哪裡話?!我啥時候嫌棄這些了?有吃有喝,這不是挺好嗎?」柳能結巴著說,笑嘻嘻坐下,「不過生意好是值得慶祝!呵呵,來,來一碗!」

    「阿揚,快些幫你三叔倒上!」

    柳揚急忙取了酒壺給柳能倒上酒。

    柳能也不客氣,端起酒碗一抿嘴,喝個乾淨。

    「好,老三好樣的!哥哥陪你走一個!」柳達也端起來一仰脖子就是一口。

    這沽的酒不是什麼高濃度的烈酒,而是逢年過節常賣的糯米酒,雖然度數不高,可喝多了也是能夠醉倒人。

    柳達和柳能兩個老哥倆你一碗,我一碗喝得盡興,時不時地談起往事,兄弟倆難免感慨蹉跎,老淚沾襟。

    旁邊,柳揚根本就沒有喝酒的機會,完全成了倒酒的小廝,偶爾拿起筷子夾幾粒花生米,幾條豆腐乾墊墊肚子。可還沒吃幾口就被老爹拉著講敘苦淚史,說怎麼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要麼就被三叔拍著背結結巴巴地忠告,說以後要好好地孝順你爹,你爹很不容易,很辛苦云云。

    總之,我們的柳大官人很苦逼地滴酒未沾,肚子餓得打鼓。等到兩個老頭吃喝夠了,這才輪到他去翻騰那酒壺,卻只剩下幾口殘酒,那兩碟小菜更是花生三粒,豆腐乾兩條……

    柳達和柳能喝米酒過多,此刻都有些暈暈乎乎,互相扶了膀子大呼「過癮」「痛快」,還要「一起睡」,要「聊天」……兄弟兩人要一起去河裡「抓泥鰍」!

    柳揚好不容易才把這對「基情萬丈」的兄弟分開,生怕他們抓泥鰍不成,反倒成了龍王爺的女婿。

    將三叔送出門外,再將老爹扶到床上,洗刷了筷子酒碗,喝了幾大碗茶水,權當填飽肚子,這才翻身上床。

    再說那三叔柳能踉蹌著回到隔壁屋裡頭,黑燈瞎火的差點被放在床下面的夜壺拌個狗吃屎。

    於是就打著酒嗝問自己婆娘,「咋不點燈?」

    胖婆娘躺在床上沒好氣道:「點什麼燈?灌那麼多黃湯,你還捨得回來?!」

    「我咋不能回來了?這是我家!再說,我大哥好不容易請,請我吃頓酒,你一個老娘們嘮叨個什麼?」這也是柳能喝多酒才敢這麼說,平日裡估計早就軟趴趴了。

    胖婆娘發飆了,喝了酒還敢橫,於是一腳就把正在脫衣服的柳能從床上踹了

    下去。

    光當一下,哎呦一聲,然後下面就沒了動靜。

    胖婆娘喚了幾聲,沒有回應,怕了,於是就慌忙起身點了油燈,看去,但見柳能正抱了地上騷呼呼的夜壺,張大嘴巴呼哧哧睡得正香。

    「這個死鬼!」胖婆娘詛咒了一聲,卻還是怕漢子躺在地上著涼,於是就奪了那夜壺,給他抹把臉,然後攙扶他上床。

    柳能迷迷糊糊地被攙扶到床上,被折騰醒來,就著朦朧的燈光,但見自家婆娘那張原本很黑很醜的大臉,竟然顯得無比可愛,忍不住一個轉身將她強勢壓在身下。

    胖婆娘驚問:「幹什麼?」

    柳能:「辦,辦事兒!」然後就開始猛扯婆娘衣服。以往在床上行事都是胖婆娘主動,柳能被動,可以說徹頭徹尾的女強男弱,沒想不到這柳能灌多了黃湯,竟有如此舉動,倒讓胖婆娘吃驚不小。

    就在胖婆娘發愣的時候,柳能已經狠狠地壓了上來,來勢兇猛,戰鬥力竟然飆升千百倍。

    胖婆娘忍不住殺豬般嚎叫起來,疼痛之外,但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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