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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盜路鬼 文 / 廣寒宮裡燉玉兔

    我當然不會去問活人,作為陰陽術士從活人身上下手絕對是對陰陽術士這個稱呼的侮辱。咱是幹什麼的,說的好聽些,那是溝通陰陽兩界的使者啊!

    厲鬼害人,再找一隻附近的鬼問問不就知道了?

    米東會得知我這個想法後,堅決的要求和我一起「調查」。

    我撇撇嘴,你個平常人和我一個陰陽術士一起玩拘魂?要找刺激就直說,什麼借口嘛?

    我想想,反正也不進入天葬崗,應該沒危險,也就答應了。

    雖然出了第二起命案,今天的現場分析報告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答案,老局長那邊我也叮囑過,以他的性格是不會冒失讓一般的刑警進入天葬崗的。

    我和米東會也沒回警局,直接驅車去了我家。

    因為他們幾個常來我這,米東會也毫不見外,他知道我要去準備些東西,他就獨自打開電腦上網去了。

    我老規矩洗臉、漱口、淨手、上香、禮拜一套功夫做完,我看著香案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靜坐觀想一會後,我終於靜下了心,然後開始用黃紙硃砂畫一些需要的符。

    一切準備好後,我和米東會隨便找個大排檔吃了點東西。

    之所以不在家吃,說來慚愧,雖然我幾乎是一個人長大的,但我對廚藝實在是沒什麼天分,雖然也用菜譜專門練過,不過可惜的是,每次都會把菜譜裡那些讓人垂涎三尺的美食變成看起來比較那啥的東西,別說吃,就是看起來我這個始作俑者也都失去品嚐一下的勇氣。後來,我沒辦法,只能把這些「大餐」去餵流浪狗,結果那些狗也只是聞聞,便跑得不知哪裡去了。所以家裡來客人,我是堅決不下廚的,現在吃飯也方便,飯店、小吃鋪、大排檔想吃什麼隨你口味,而且價格也很實惠。

    當然,要是我自己的話,就隨便糊弄一口就過去了,反正我對吃食沒什麼要求,吃飽就行。

    我是這裡的常客,加上今天客人也不算多,我和米東會邊吃邊聊一直到天黑,我看看天,算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和他驅車往「楊大胖子」村。

    米東會問我怎麼往這開,我告訴他:下午我往局裡打了電話,刑偵科小李告訴我今天的死者名叫孫景寬,也是「楊大胖子」村的。我懷疑這村子可能和天葬崗有什麼聯繫,要不然不會這麼巧。

    到了「楊大胖子」村口外,我車頭一挑把車子掛到最低檔,同時往前擋風玻璃上貼了一張黃紙條,慢慢往天葬崗行去。

    米東會不理解我的做法,我告訴他這黃紙是測試陰氣的,因為我們要找的是孤魂野鬼,不可能像我先前拘胡老三的魂魄那樣用幾根死者頭髮就能搞定,我們首先得找到一個陰氣旺盛的地方,一般的孤魂野鬼都喜歡陰氣匯聚之地,所以我們用測陰紙來找。當然用羅盤也行,但不如測陰紙方便。

    大約也就行到了三分之一處,米東會就興奮的喊:「變了,變了,測陰紙變色了。」

    我看了一眼果然,黃紙慢慢變成了灰色。沒等我說話,車外倏地刮起了一陣旋風,隨後,四下迅速變得黑暗起來,溫度也越來越低。

    我看了一眼米東會,見他兩眼目光已經開始變得迷離起來。

    我笑了下,一張祛陰符拍到他身上,他一個哆嗦就清醒過來。驚道:「我怎麼睡著了?咦?怎麼這麼冷?」說罷臉貼著窗玻璃往外看看接著說「是不是要下雨啊?」

    我問他:「我以前給你的護身符呢?」

    他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給我女朋友帶了。前些日子她老做噩夢,我就把護身符給他了,別說,你的符就是管用,帶上馬上就好了。」

    我對這小子算是徹底無語了,我進警隊一年多了,因為可能要接觸一些陰氣盛的鬼物,護身符我身邊的人都有佩帶,這種護身符不是用黃紙硃砂畫的,而是我用桃木專門製作的。我的本意就是給他們能長久護身,但這小子動不動就拿這個送禮,好像已經在我這拿走七八個了。什麼三姑家的孩子總哭鬧,什麼二姨家的婆婆總能看到死去的公公……反正總有送出去的理由。

    我倒不是心疼那幾枚護符,做一個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可是你給人也得告訴我一聲啊。今天幸虧只是遇到小鬼一隻,要是遇到個惡鬼,一時我照顧不周給上了身,那就只有他哭的份了。

    我遞給他一張黃紙畫的護身符:「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不?你不是睡著了,是被鬼物給迷了!要不是跟我在一起,你就在原地轉圈去吧!」

    米東會一聽這話,臉色一下就變白了。

    「沒——沒事吧?」他的聲音似乎都有點顫抖。

    「現在後怕頂個鳥用啊!」

    「這個不是天葬崗的那隻鬼將吧?」米東會緊張地望了望車窗外,身體有往我這方向縮了一縮。

    看他那種謹小慎微的模樣我被逗樂了。

    「就你這膽色還一定要跟我來『調查呢,小茹姐都比你膽大啊!」

    「哪有——我這是正常反應好不好,你以為我也是陰陽術士啊!」

    我嘿嘿一笑,故意做出滿臉的鄙夷。

    「那我現在把它招來,你怕不怕?」

    「不——不怕!」某人死鴨子——嘴硬。

    bsp;「那好,我就施法了——」

    我說完也不看他,直接用陽氣點燃了一張通冥符。

    一陣陰風在駕駛室裡吹過,駕駛室的溫度又下降了三四度,然後就見後排的座椅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米東會這時全身都在顫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

    那人影從面相上看也就五六十多歲的樣子,長長的山羊鬍子,一身民國時期的長馬褂,臉上有一種書卷氣,想來生前也應該是個斯人。

    他看到我先是一驚,然後便滿臉坦然對我微一欠身:「先生。」

    我知道他是應該明白我是陰陽術士的身份,對他說:「老人家,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前方天葬崗是怎麼回事?您既然在此以此種方式現身,想來也是知道常人去那個地方很危險,既然看出我陰陽術士的身份,是否可以詳細告知那裡的詳情?」

    老人見我無惡意,就開始講述他的親身遭遇——

    老人姓顧,民國時期的人,生前是個教書匠。當年小日本侵華時大肆燒殺搶掠,被逼的沒辦法,他只能和大多數老百姓一樣,拖家帶口的四處躲避戰火的侵襲,那段時期,是中國近代最苦難的日子。在一次鬼子的掃蕩中,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幸的葬身在炮火之下,而他雖然當時倖免於難,但也是傷痕纍纍,在那個缺醫少藥的年代加上痛失親人的打擊下,他的傷口不斷惡化,沒挺過三個月,在極度的絕望中他失去了生命。由於極度的不甘心,一點怨氣不散,就這樣成了一名孤魂野鬼。

    跟其他的外鄉人一樣,死後,他被當地人埋進了天葬崗。

    雖說「人死如燈滅」還說「人死一場空」。但這些話都是人活著的時候說的。可人死了真的是一場空嗎?

    人活著的時候,他就認為自己是霉運纏身,沒想死後,他悲催的發現還要面臨一場更大的凶險,這天葬崗裡竟然有一隻鬼大王,不知為何,這鬼大王喜歡吞食新死的魂魄,沒有現成的魂魄就把活人想辦法害死然後再吞食。那時候兵荒馬亂的每天都有人失蹤,所以那鬼大王害人也沒人發覺。而那些早年間的冤魂,遊魂,那鬼大王卻視而無睹。本來他也是躲不開被吞食的命運的,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天葬崗來了幾名陰陽術士把他給救了。

    當然,那幾名陰陽術士並不是有意救一個小小的冤魂,他們可能只不過發現這裡有怨氣沖天,怕有厲害的陰物跑出來為禍一方罷了。

    至於雙方怎麼鬥法,他一個冤魂哪裡敢往前湊。但是那幾位陰陽術士走後,他卻知道那鬼大王已經被封印住了,再也不能出來害人了。

    一晃幾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最近的一段時間他發現封印的地方,鬼大王的氣息越來越重,他怕鬼大王衝破封印再出來害人,生性善良的他便化成了一隻盜路鬼,見有人往天葬崗方向來,就施術把人迷住,送出危險範圍。

    聽到這我不禁肅然起敬,雖然他只是一隻普通的冤魂,但他做的事卻很讓人欽佩,真不知道那些大街上只會圍觀受害者的所謂善良的人類聽到這事會不會臉紅?我真的很懷疑!

    米東會早就忘了面前的是一隻鬼,他問道:「顧老,前天和昨天晚上天葬崗發生兩件命案,不知道你老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顧老道:「昨天的我不知道,但前天那個人,我曾把他迷住過,不過——」說到這古老有些赧然,「我還沒把他引出天葬崗範圍,他就開始大罵,我從活到死又到現在都從來沒聽說過這麼無恥的謾罵。我一來氣,就把它放開了,然後他就被鬼大王給——」

    我問:「那鬼大王已經從封印出來了?」

    「還沒有全部解開,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不過已經可以稍做活動了,不過只能在附近活動,昨天晚上好像還受了點傷,氣息好像弱了很多的樣子」

    我一陣心驚,看樣子我還是幸運的,如果那鬼將也就是那鬼大王再多解封一部分力量,估計我昨晚全身而退的希望都不是很大。

    我又問了其他的問題,卻是收穫不大。我謝了顧老,並請他還是盡量的救人,還告訴他我正想辦法解決那鬼大王。等此間事了,我一定會把他接引到地府送他投胎轉世。他聞言大喜,對我點頭示意後,便隨著一股旋風消失了。隨之,那種陰寒的黑暗也迅速消失了。

    「老大,他說他化成『盜路鬼』,什麼是『盜路鬼』啊?」米東會這好奇寶寶又開始十萬個為什麼。

    我道:「盜路鬼是一種好鬼,這種鬼不害人,一般是前方有危險,這種鬼用某種辦法把人引離危險區域,比較常見的就是鬼打牆,遇到陽氣弱的就把人迷住直接走出危險區。」

    「那胡老三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被顧老迷住,怎麼最後還被——」

    我一笑:「那小子是自作自受,平日裡壞事幹得太多,最後連鬼也不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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