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5章 漏洞 文 / 七龍寶
「除了笑和尚是傀儡,醞釀和醍醐可能是活人改造的……」白媚接過她的話說。
把醞釀傀儡身上的那些符咒全都揭下來,就見那具傀儡一抖,張嘴吐出一團黑水,滴在李青寶的手臂上,感覺就跟被燒熱的油給濺到似的,非常燙。
「我……這是……宋兄……」醞釀想要說話,只覺得胃裡像被人用木棍給桶了一下,在緊緊的收縮,連gang門都蜷縮起來了,比爆菊還難受。
就瞧醞釀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一顆顆的落下來,捂著胸口,頭低得快抵到地上,臉色跟被滅了滿門就他一個活差不多。
「那醍醐……」蘇淑低聲問,被白媚瞪過去打住了。
「你先休息會兒,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找秦大夫嗎?怎麼會在這洞裡?」李青寶示意醞釀先躺下來再說。
他也不提醍醐的事,醍醐情況多半跟他差不多,可能還被他用雲火訣給燒成飛灰了。
而他奇怪的是,就是秦大夫再強悍,醞釀和醍醐做一路,他怎麼可能把這兩人給拿下來?
「我和醍醐去找秦大夫,奔的是雲斗鎮,在半道上口渴要喝水,」醞釀滿臉沮喪地說,「就找了個路邊的賣水的鋪子,才喝完水,就遇到個開轎車的司機,說好心要載我們一程。上車聞到有股奇怪的香味,問那司機說是車上的香水,但是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怎麼來的這個山洞裡,我也一點記憶都沒有。」
李青寶猜想那司機多半也是秦大夫的傀儡,那香水肯定有問題,多半是一種針對禪修的**香。秦大夫既然連死物都能造成跟活的一樣,要想驅使被迷暈的醞釀醍醐那自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還在想著,醞釀突然一陣劇咳,就瞧見他嘴一張,一個被黑水裹著的東西吐出來落在地上。
「這是手指?」李青寶用鞋撥了下,蘇淑一臉驚駭叫道。
饒是她經的事多,也沒想到會有吞手指這種事發生,李青寶也瞧得眉頭大皺,這就是秦大夫傀儡術裡的精華?這怎麼看都讓人犯噁心啊。
李青寶他們就算了,醞釀都感到他胃都被抽水機一樣的了,一陣狂吐,把腸胃裡留有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最後連酸水都吐不了了,還在狂嘔。
「這像是尾指,」李青寶還在研究,他在強忍著,得把這東西給弄清楚才是,「看模樣不像是人的,倒像是猴子的,指骨比較窄細,跟細竹一樣,上頭還有些毛。」
「師父,還有些毛就不用說了吧。」白媚本來皮膚就白,這下那張臉,白成紙了。
「嗯,多半是猴子的指骨,」李青寶站起來拿了顆補靈丹給醞釀,「先把靈氣補回來再說。」
「謝宋兄。」醞釀按著膝蓋站起來。也算是鐵打的漢子,被操縱一天,又吐了十來分鐘,都像是瘦了一圈了。
「不消說,現在明武宗跟秦大夫算是死仇了吧?」那想要拿李青寶人頭的說法自然是無稽之談了,都是秦大夫操縱他和醍醐做的事,但光就醞釀被他莫明控制一天,這仇就消不了。
「不用宋兄提醒,我和那姓秦的仇大發了。」醞釀吃了補靈丹,漸漸有了些起色,就說。
「嗯,」李青寶拍拍他說,「我瞧那姓秦的多半還會回來,等到時,咱們就抓住他往死裡打,把你的仇解了,也幫醍醐報仇。」
「醍醐死了?」醞釀臉色一變問道。
蘇淑和白媚都瞧過來,李青寶臉不變心不跳地說:「哎,醍醐大師很慘吶,被那姓秦的抓住做了人體解剖,腸胃都給拉出來了扔在地上。就是在這裡,他還用火把醍醐給燒了。」
醞釀頓時咬牙切齒,李青寶寬慰道:「等抓到秦大夫就能把仇報了。」
「蘇科長,有車過來。」呂剛跑進來說。
銀白色的沃爾沃s80平穩的停在山腳下,從車裡走出兩個人。xs.從駕駛室下來的就是秦大夫,而從後座下來的絕不是秦大夫的傀儡,是個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的男人。灰色的西服,裡面還穿著白襯衣繫著紅領帶。
「老秦,能拿到法天劍,我就給你記一大功了,」西服邊走邊說,「門主也很高興,說你不愧咱們紫山門的護法,別人做不到的事,你老秦是手到擒來啊。」
「小門主過獎了,」秦大夫謙卑地說,「還望小門主念我的好,以後多照拂。」
「老秦,有功門裡自然是不會忘記的,你也不用擔心。」西服微笑說,「明武宗的那兩個和尚在上面?」
「是,我跟著那兩人,下了『迷神』,將兩人迷翻,就傀儡術控制住了……」秦大夫輕聲說。
西服點頭:「不管怎麼說,禪修那幫禿頭跟咱們劍修一脈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現今修劍門跟九尾妖族拼了個兩敗俱傷,拿到法天劍,要能得到使用之法,我紫山門大有可為。」
「是,但拜劍宗那邊……」秦大夫猶豫道。
拜劍宗和紫山門世代交好,這次的事李青寶給馬青爐打電話,提醒他們給紫山門施加壓力,李青寶幫了馬青爐大忙,他沒有拒絕,直接跟紫山門那邊說讓他們把秦大夫交出來,法天劍可以不要。
秦大夫倒不知道是這樣說,只知拜劍宗派人上門來交涉。
西服瞥他眼說:「拜劍宗是拜劍宗,紫山門是紫山門,交情好也不會把面子都賣給他們,何況他們想要法天劍,老秦你覺得門主會把法天劍給他們嗎?」
「自然不會。」秦大夫像對這位
位小門主很是忌憚。
「走吧,」西服揮手說,「早日將那明武宗的帶回門裡,早日得到法天劍的使用之法,我紫山門也能早日執劍修一脈的牛耳。」
「是。」
大步往山腰上走,還沒走出十來米,小門主就覺得不對勁。那些雜草有極明顯的用靈氣割斷的痕跡,而上頭的山腰處還傳來一股燒肉的味道。
還沒等小門主跟秦大夫合計,就看一道身影提著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慢悠悠地走下來。xs.
「秦大夫,咱們又見面了,這位是……」
秦大夫心頭一震,瞧著一副輕鬆自如模樣的李青寶,清咳了聲才說:「這是我紫山門門主之子,赫赫有名的徐南天徐師兄。」
「赫赫有名不是你嗎?」李青寶惦著灌天邪劍笑道,「怎麼連外號都給別人了嗎?」
徐南天冷眼看向李青寶:「你就是燭門的李青寶?」
「不錯,」李青寶微笑道,「我念你紫山門跟拜劍宗關係不淺,讓馬師兄知會你們,誰知你們不單不將這姓秦的交出來,還想要挑撥我和明武宗的關係。傳話時都說了,法天劍我燭門可以不要,這姓秦的必須交給我……」
秦大夫臉色一變,轉頭就想跑,誰知一道冷洌如寒冰的劍氣直刺過去,將他的雙足削斷。就聽他一聲慘叫,滾倒在地,血從足踝處如噴泉般射出,想要逃都逃不掉了。
徐南天提著柄銀劍用手指輕輕軾去劍刃上的血,沉聲說:「人交給你了,宋門主後會有期。」
李青寶看得錯愕,他萬沒想到這徐南天一看情況不對就將同門出賣,做得還一點都沒悔意,乾淨利落得不像話。
看著轉身要上車的徐南天,李青寶喝道:「徐兄這樣就走?姓秦的做的事,難道跟你紫山門半點關係都沒有?他在地洞裡想將我李青寶擊殺,這仇就這樣算了?」
徐南天身子定住,緩緩轉過來:「宋門主想怎樣?要我徐南天這條命嗎?我紫山門雖不算是大派,可上下三四百人,金丹九人,也不算少。燭門是想借修劍門失勢的機會,一統整個修真界嗎?」
「少把你的野心安在我的頭上,」李青寶冷笑道,「我燭門門小勢微,可不敢藏那麼大的野心。我讓拜劍宗傳話給紫山門時,曾提過法天劍不要,卻也沒指說只要這姓秦的,徐兄既然來了金河,也不多逗留一陣?」
徐南天手中銀劍一時寒芒大作,銀光四射,直衝雲霄,目光愈加冰冷,一眼便能瞧出他修的是水行,只是不知他御水駕冰之術如何。
李青寶一派淡定,這徐南天看著像是金丹中層的實力,但就算是金丹上層,白媚已悄然潛到他身後,加上他手握灌天邪劍,量這徐南天也逃不掉。
「既然宋門主盛意拳拳,那我走倒是不會做人了,就在這金河住幾天也沒什麼。」
突然之間徐南天手中銀劍銀芒全消,他手腕一轉,銀劍就收回左手配戴的納戒之中,臉上掛著淡淡地笑容,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李青寶看他收放自如,極會判斷局勢,倒對他刮目相看,這絕非是一個普通的修二代。
「請吧。」
李青寶示意在暗中埋伏的蘇淑和呂剛出來,拿鎖靈繩將秦大夫捆起來,跟白媚、醞釀一輛車,帶著徐南天直奔良家。
胡海鵬也才從鐵壁寺回來,得到消息的笑和尚和懷銘後腳就趕到良家候著。一等車到,就將徐南天從車裡拽出來,想要用私刑逼問法天劍下落,李青寶伸手攔住,看徐南天那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說:「你們想要怎麼招呼他,我不管,但得讓我把事問清好再說。笑大師,醍醐死在秦大夫手裡,我想你還是先跟秦大夫把這賬算了吧?」
笑和尚臉上還掛著笑容,只是那笑比哭還慘,秦大夫在路上就用靈肌膏做了些措施,但他那臉孔非常僵硬。聽到醍醐死了的事,他張嘴想要辯解,就被站在他身旁的白媚用手指一捅,就感到舌根一痛,說不出話來了。
醞釀和笑和尚一見就差點哭出來,可這絕不是哭的時候,全被迎到裡間的小包廂裡,懷銘才說:「渡一大師晚些就過來,有他在,諒這紫山門的人不敢不招。」
醞釀微微點頭,就看被推翻在地上的秦大夫,按捺不住上前一腿將他肋骨踹斷三根。呂剛想起喪子之痛,也衝上去就是一頓王八拳,打得秦大夫滿嘴落牙。
秦大夫本就不是硬漢,一頓胖揍下來連那張原本還算得上是英俊的臉,一下腫得連眼睛都成了一條縫。
「你們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打老子算什麼好漢。」風度也沒了,秦大夫氣喘吁吁地用白媚遞給他的筆寫下來。
「法天劍是不是在紫山門?」笑和尚問。
徐南天斜眼瞟過去,冷冷地說:「笑大師想問法天劍的事不如問我。」
這邊是三堂會審的架式,秦大夫是扛不住的,不如把火力引過來。紫山門怎麼說也是修真界一股勢力,打狗還看主人,徐南天可不擔心笑和尚做得太過分。
「你的事晚些再說,」醞釀聲音也很冷,「你紫山門讓秦大夫抓住我和醍醐,還將醍醐殺了,這事明武宗跟你紫山門永遠沒完。」
徐南天對這事也深感疑惑,他是讓秦大夫把醞釀和醍醐的命給留下來的,這要想得到法天劍的使用之法,自然是留的人越多越好,秦大夫怎麼會沒頭腦將醍醐殺掉,還弄什麼人體解剖?
秦大夫雖說敢作敢當,可也不會任意幫人背黑鍋,背著身體就想用筆來辯
解,白媚就在他身邊,手一伸就將筆和紙收回來。
「要我說他們多半是想把法天劍據為己有,劍他們是拿到了,可不知道怎麼用,就抓醞釀和醍醐兩位大師想要逼問,」李青寶歎氣道,「想必醍醐大師肯定是拒不交代,才會被秦大夫上刑,弄得體無完膚。可最終醍醐大師也什麼都沒說,不然這姓秦的也不會和徐南天再走這一趟,想要將醞釀大師帶走,再用來逼問了。」
醞釀立時跳起來,指著徐南天就要發飆,就他從李青寶那得到的消息,李青寶的分析是極有道理的,也只有這樣才能說明為什麼他會被關在山洞裡。
「老秦帶我去山洞的時候,路上說醞釀和醍醐都還活著……」徐南天慢慢地說。
「哼,我們到山洞裡只看到了醞釀,沒看到醍醐。」李青寶冷哼道,「不,醍醐也看到了,可惜是分解成數段的屍體。」
徐南天冷眼瞧過去,不想再開口了。
「法天劍是在紫山門,這事沒跑了,這姓秦的殺了醍醐,白媚你就負責處理一下,剩下的事笑大師就跟這位姓徐的談吧。」李青寶看了眼短信,起身說,「我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就不多陪了,渡一大師來了,請跟我問聲好。」
「宋兄要有事,那就先走吧,」笑和尚忙說,「宋兄對咱們明武宗的大恩大德,我明武宗永誌不忘。」
「有笑大師這句話就好。」
李青寶指指蘇淑,帶著她出來:「偷那手稿的事有些麻煩,你和我去一趟警局吧。」
「這是小事一樁,我想問你醍醐的事……」蘇淑低聲說,「不是你錯手把他給……」
李青寶板著臉說:「胡說八道。」
一個戴著老花眼鏡,穿著黑馬背白襯衣,一瞧起來就絕對專家范兒的老頭站在丁芸的跟前,小說瞪出來了:「我不相信,就這一個小毛賊能闖進防備森嚴的博物館,將雪萊的手稿盜出來。xs.你們是在敷衍了事,肯定是隨便抓了人來頂缸。」
丁芸微笑說:「希爾先生,你要相信華夏的警察,審訊過程你也看見了,他承認是他偷的雪萊手稿。而手稿也是由他送回來的,人髒並獲,這在英國也是鐵案一樁吧?怎麼會說我們隨隨便便找個人來頂缸呢?這要是隨便找的人,手稿能拿回來嗎?」
負責這次全球巡迴展,提高英國學界聲望的希爾先生聽到這話,氣得鬍子都快飛起來了。
「丁隊長,我知道手稿是他送回來,可即使這樣,也無法證明是他動的手腳,做的案子。極有可能是那犯案的人將手稿放在他身上,示意他過來投案自首,真兇還在法外逍遙。」
丁芸不高興了:「希爾先生,你這話說的我金河的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嗎?我們抓到他,肯定也進行了調查。有證人證明案發當天,他就在溪山公園裡。在他家裡還搜出了案發前一天,他到博物館去參觀的票根。能證明那是他在動手前去踩點……」
「我不信,」希爾氣道,「要是他做的,那莎士比亞用過的筆呢?怎麼沒有找回來?」
「他交代說是將筆拿去黑市出售了,得到的錢也在他的賬戶上,我們現在正在追蹤相關線索,要是有收穫的話,我們一定及時通知希爾先生。」丁芸很不高興地說,「現在希爾先生還有什麼疑問?我是沒有的話,請不要妨礙我辦公。」
希爾怒道:「這是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你知道嗎?那些丟失的物,都是倫敦博物館一等一的藏品,他在黑市上才賣五千塊,你信嗎?我不信!你必須馬上、及時、立刻幫我把東西找回來!」
「請問希爾先生,您負責金河的警局嗎?不是的話,您沒有權力教我怎麼辦案。」丁芸冷聲道,「現在,請出去。」
希爾定定地看著丁芸半晌,才惱怒的跺跺腳出了辦公室。
丁芸吁出口氣,扶著額頭臉露苦笑。
「那個做案的人確實不可能單靠一個人辦到,」站在一旁的刑警說,「按在場的保安和攝像監控表示,至少要兩個人才能做得到。而且動手的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賊……」
「我知道,問題在於,最重要的雪萊手稿已經追回,那個小偷又是主動投案,我們總不能再生枝節吧?我看現在就可以結案了。xs.」丁芸把手中的卷宗一合說。
那刑警愣住了,像這種還有很有疑問,不清晰的案子,丁隊長一般都要再三覆核,把所有的漏洞都弄清楚才結案的,這回怎麼?可他不敢再問,捧著卷宗就出去了。
「請進!」丁芸還在一臉發愁地時候,就聽到敲門聲。
「還沒吃飯吧?」李青寶提著幾盒子快餐,笑著走進來。
蘇淑跟在後面,拿著幾杯咖啡,看丁芸那張糾結的臉,就噗嗤笑道:「還在犯愁呢?那些英國人逼得很緊?」
「才走不到十分鐘,那個叫希爾硬說案子有漏洞,還在讓我把剩下的東西給追回來,」丁芸跟她說了句,就繃起臉看向李青寶,「你就不能給我省省心?沒事跑去偷英國人的東西幹什麼?不是給我沒事找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