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1章 初見【一】 文 / 龍騎
「小葉子給您老請安了！」
葉屠蘇笑著在齊老爺子跟前俯身，卻被齊老爺子拿著煙桿敲了下腦袋，笑罵了一句滑頭。
「據說你小子現在混的不錯。」齊老爺子任由葉屠蘇幫自己塞上煙絲道：「在禁地都有落腳點了。」
「小打小鬧。」葉屠蘇嘿嘿的笑道：「您老不也說了麼，希望能見到我名動四方的那一天，現在距離這個目標還差的挺遠，遲早有一天會讓您在俠衣城也能聽問我的消息。」
「貧嘴。」齊老爺子吐著煙圈道：「齊麟的事情，你有沒什麼看法？」
「您老說的算。」葉屠蘇立刻表明態度道：「他現在好歹也靈華冠蓋了，回到俠衣城繼承您老衣缽，肯定能將您老的事業發揚廣大，話說俠衣城有靈華冠蓋的高手麼？他可是俠衣城最強呀，當然要說在禁地混跡，他的實力也足以，主要就是您老怎麼看。」
齊老爺子不滿道：「你小子跟我打馬虎眼？」
「您老這話說的。」葉屠蘇道：「我不是怕你以為我在問你要人麼，再說這事我真不好插手，怎麼說都是家務事。」
「嗯，那這事再說。」齊老爺子道：「我打算陪他去一趟幽山，祭拜一下他說的那位前輩，也幫他把祭師禮給辦了。」
「靳香川？」葉屠蘇笑道：「其實我覺得以那位的性格，真不在乎這些。」
齊老爺子道：「不在乎也不成，雖說未曾見面，也沒師徒的名分，但畢竟得了人家的傳承，以師禮待之是應該的，而且得隆重些，這回我沒什麼準備，明年靈藥祭過後，來禁地時我會順帶跟他一起去幽山。」
葉屠蘇道：「您老說的算，幽山的一畝三分地，我說話還是算話的，到時候有事儘管吩咐。」
齊老爺子點點頭，然後道：「再讓你見個人，丫頭，出來。」
齊老爺子剛說完，葉知雨便從馬車後面探出身體，很乖巧的坐到齊老爺子身邊幫他捶肩，然後朝著葉屠蘇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剎那間，讓葉屠蘇覺得自己回到了俠衣城的時候。
那個神采飛揚的葉知雨又回來了。
齊老爺子道：「這丫頭就托付給你了。」
「不是？」葉屠蘇楞道：「這怎麼個說法，我不是讓齊麟把她送回俠衣城去了麼？」
「哼！」葉知雨撇嘴哼著道：「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呀！」
齊老爺子道：「你是想聽葉城主原話，還是聽我的意思？」
葉屠蘇道：「先說原話。」
齊老爺子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葉屠蘇指自己道：「合著我就是那隻雞跟那條狗？」
「其實那話也不是葉梟說的。」齊老爺子指指葉知雨道：「是這丫頭說的，你也知道葉城主那人的脾性，方正守禮，肯定是要答應的，順便讓我將這句話也捎給你。」
葉屠蘇道：「繡球那事兒不是揭過去了麼，我還幫他對付車遲來著，他不能這麼坑我？」
「姓葉的！」葉知雨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小姐有那麼不招人待見麼！」
「你知道我又不是那意思。」葉屠蘇朝著齊老爺子道：「她跟著我很危險的。」
齊老爺子磕掉煙灰道：「齊麟跟著你就不危險？」
葉屠蘇一噎。
齊老爺子繼續道：「再說了，你讓這丫頭佈個陣給你闖闖？你那修為是厲害，但還真不一定能闖過去，別老想著打打殺殺的，這年頭有用的東西多著呢，人家好歹也是得了葉梟幾分真傳的，那陣道造詣可不俗，你有什麼好嫌棄的？」
葉知雨抱著齊老爺子的脖子撒嬌道：「還是老爺子最好了。」
「我給你做主，放心好了。」齊老爺子拍拍葉知雨的手道：「你先去讓人將東西卸了，眼下也算進入禁地了，我們就在這裡拜天，祭奠俠衣客。」
葉知雨乖巧答應一聲，知道齊老爺子該是有些私人的話想跟葉屠蘇說，便退到一旁去吩咐眾人。
齊老爺子目送葉知雨走遠，這才略微壓了壓聲音道：「車遲的事情，你知道？」
葉屠蘇點頭道：「葉梟跟我講過。」
齊老爺子道：「但葉知雨卻不太清楚，葉梟也不想讓她清楚，只是三言兩語間給糊弄過去了。」
葉屠蘇道：「您老的意思？」
齊老爺子道：「是葉梟的意思，車遲畢竟是沒死，而且車遲背後的勢力更讓人忌憚，他還是怕車遲捲土重來，上次若非你在，葉梟恐怕已然不是車遲的對手，所以，他希望你能夠幫他庇護葉知雨，我也聽齊麟說了，你現在手底下的嬰魂境高手不論，破境修成靈華冠蓋的也有幾人，如今的實力已然要比葉梟強的多了，也能更好的保護葉知雨，順帶再跟你一說，我認了那丫頭做乾孫女，你管不管這事兒就看著辦，你要不肯賣我這張老臉點面子，我也無可奈何。」
「您老這是耍無賴。」葉屠蘇苦笑一聲道：「合著葉梟現在得管你叫乾爹。」
「別瞎說，咱們是各論各的，對於葉城主，我一直還是心懷敬意的，不然也不會答應帶著那丫頭過來。」齊老爺子拿煙桿敲了一下葉屠蘇的腦袋道：「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嬰魂境巔峰的修為也不弱，更難得的是也繼承了葉梟七八分的陣道修為，可以算是陣道大家，對你而言決計助力大過麻煩，你怎麼就
不樂意呢？」
葉屠蘇無奈道：「我也有難言之隱的。」
齊老爺子道：「有什麼難言之隱的，不就是已經有一個喜歡的姑娘了麼，你把兩個都娶了不就好了。」
「哇！」葉屠蘇瞪眼道：「這事兒在您老嘴裡怎麼好似很簡單？」
齊老爺子道：「這事本來就沒什麼難的，難道我說的不對麼？只要你們都願意就好了。」
葉屠蘇捂額頭道：「您老能不能別管這事兒？反正您老都發話了，我肯定不能拒絕的，我看還是找個機會把車遲給宰了拉倒。」
「也對，為自己岳父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齊老爺子沒忘記調侃一句，隨即認真道：「那車遲能殺就殺，不能殺就算了，千萬別將自己給搭進去，瓊樓玉宇不好惹，白雲京更不好惹，雖然禁地有四王，但即便是我這個待在俠衣城的老頭也知曉，整個禁地最不好惹的就是錦羅衣跟白雲京。」
「我又不會傻到去瓊樓玉宇樓要人，有機會再順手幹掉嘍」葉屠蘇道：「您老祭拜完俠衣客就走麼？要不要跟我在禁地玩玩？」
齊老爺子笑道：「哪有人跑來禁地玩的？何況，採藥客忙的很，我可不想明年沒有絲毫收穫，齊麟不在，我這把老骨頭只能撐下去了。」
葉屠蘇也笑道：「看來你已經拿定決心了。」
齊老爺子歎口氣道：「雛鷹總歸是要飛的。」
齊老爺子跟葉屠蘇說著的時候，那些採藥客已經將祭拜的一切打理完，齊老爺子自然只能丟下葉屠蘇去主持祭拜。
葉屠蘇照例沒有湊這熱鬧，一來他對俠衣客沒有崇敬之心，二來以他的實力也沒必要向俠衣客以示尊崇，而且，葉屠蘇始終在心間對那位俠衣客有著懷疑的態度，那俠衣城的地獄之花是不是俠衣客種的，當初俠衣客會去禁地，真的是厭倦俠衣城的平淡，亦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在葉屠蘇看來也未嘗可知，只不過，這些話葉屠蘇也只會藏在心底，俠衣客在俠衣城已經成了一種信仰，葉屠蘇可不想因為這些話惹得齊老爺子發怒。
做完一切後，齊老爺子拉著葉知雨說了些悄悄話，然後又拉著齊麟叮囑幾句，便命眾人收拾行裝準備離開禁地。
葉屠蘇站在齊麟身邊道：「老爺子答應你留在禁地了。」
齊麟點點頭道：「嗯！」
葉屠蘇道：「老爺子說，雛鷹總歸是要飛的，那麼你就飛的高一些，再高一些，千萬別讓老爺子失望。」
「我會的。」齊麟看著葉屠蘇鄭重點頭道；「謝謝。」
葉屠蘇道：「別謝我，我們是朋友，不需要說謝字，而且，若真要謝的話，也該是我謝，老爺子待我不差的。」
目送老爺子離開，葉屠蘇三人踏上歸途。
葉屠蘇走了半個月才來到這裡，僅僅只是為了見上老爺子一面，看上去實在有些傻，只有葉屠蘇自己知道很值得，在齊老爺子的身上，葉屠蘇能夠體會到當初莫小五的感覺，那是來自心中深處的關係。
葉知雨唧唧喳喳的，不復地獄時的孤寂跟害怕，那飛揚的感覺讓葉屠蘇恍若隔世，隨即又很高興，只有這般模樣的葉知雨才是真正的葉知雨，只是，葉屠蘇很快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纏人。
「喂！」葉知雨抬腳踢踢葉屠蘇道：「好無聊，講個故事來聽聽。」
「不講！」葉屠蘇哼哼道：「沒心情。」
葉知雨搬出「聖旨」道：「我爹跟老爺子讓你照顧我的。」
葉屠蘇無奈道：「那你想聽什麼？」
葉知雨想了想道：「淒美的。」
「好，淒美的！」葉屠蘇輕咳一聲道：「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個和尚，他每天都要去山下提水，不久之後，山上又來了個和尚，他們每天都要去山下挑水喝，再一個不久之後，山上來了第三個和尚……」
三人說說笑笑的踏上歸途，有葉屠蘇跟齊麟兩個靈華冠蓋的高手坐鎮，即便是在禁地之中也鮮有人願意輕易招惹，一路自然走的很是太平，路過烏鴉嶺的時候，葉屠蘇猶豫著要不要再去看看賀菖蒲，最後還是作罷，有些人即便是死，也希望自己死的光輝燦爛，有些人卻更希望獨自安靜的回憶一切之中慢慢逝去。
越過烏鴉嶺後，騎馬走了十幾天，葉屠蘇終於露出會心一笑，衝著身邊的葉知雨道：「那裡就是百器陵，我的地方。」
葉知雨舉目眺望，隨即納悶道：「門口怎麼坐著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