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0章 夜戰（一） 文 / 龍騎
初九，天氣陰寒！
冰刀山的雪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猛烈，那呼嘯的風中夾雜著白影，彷彿將一切都給籠罩住了。最穩定)
齊麟坐在佈滿霜雪的巨石上，他手裡拿著羊皮卷地圖，他需要防備大江會的空襲，同時還要盯著鎖橋，因為元十三娘的黑甲鐵衛一直盯著公羊舒飛名單上的那些人，但是，事實那些人很老實，並沒有古怪的舉動，這多少讓人懷疑公羊舒飛的消息是否準確，即便如此，該做的防備還是一樣都不能少，索性的是鎖橋跟可能空襲的方向都是駐地的正面，自然也就只能辛苦齊麟。
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午夜，也過了公羊舒飛說的時間，四周依舊不見動靜，但齊麟卻不敢有任何掉以輕心。
「齊爺。」這時候，有人慢慢靠近齊麟，諂媚的笑道：「巡夜這樣的小事由我們來就好了，您來哪需要這般辛苦在這裡盯著，不如去休息。」
齊麟看了看那人，這人叫做曲項歌，是公羊舒飛名單上的一員，雖然只是靈體巔峰的修為，但是，靈體卻並非八種尋常靈體，而是叫做獄魅，將他收入麾下時，元十三娘還覺得他頗有潛力，直接給了隊正一職。
不過，曲項歌的名字出現在公羊舒飛的名單上後，便成了重點防備的對象，但凡那些名單上的人物，今夜都不會調用，更不會知道駐地中已經有了防備，曲項歌也只當是普通的巡夜而已。
「不用了。」齊麟搖頭道：「在哪裡都是修煉，我便待在這裡就好，不用管我。」
齊麟看起來有些憨，側面而言看起也就有些不近人情，因為齊麟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甚至不太能夠讓人看出是高興，還是鬱悶，憤怒或是開心，所以，曲項歌被拒後，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焦慮，卻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罷了。
「那齊爺要不要來喝點酒？」曲項歌依舊諂媚，從背後拿下個酒囊恭聲道：「上等的元樂漿，好酒啊，我藏著自己都不捨得喝的。」
齊麟拔開酒囊的塞子聞了聞道：「好酒，不過要巡夜，不喝酒。」
「沒事，沒事。」曲項歌趕緊道：「齊爺儘管喝，這不是還有其他弟兄們呢，反正也不見得能出什麼事。」
曲項歌一邊說著，一邊還拿手煽了煽囊口，頓時一股酒香散開，齊麟也是不由露出些須的陶醉之色。
「那……」齊麟猶豫了一會兒，吞吞口水道：「那我就去邊上喝點兒？」
曲項歌立刻開心道：「您儘管喝，喝光了也不打緊，孝敬齊爺是應該的。」
齊麟點點頭，隨即從巨石上跳落，還不忘叮囑道：「警醒一些，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嗯，小的明白。」曲項歌點頭哈腰道：「您老放心，我一定將眼睛睜的跟銅鈴似的。」
齊麟似是很滿意，拍拍曲項歌的肩膀，似有讚賞之意，隨即提著酒囊便晃悠著朝角落走去，像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喝酒，直到齊麟徹底的消失，曲項歌的諂媚跟笑意才突然收斂，呸的一聲，便朝地上碎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曲項歌不屑的看著齊麟離開的方向道：「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曲項歌身後不遠，也是突然的鑽出兩人來，低語道：「曲老大，現在怎麼辦？」
「照計劃行事。」曲項歌道：「你去知會兄弟們，咱們來之前就對過日子個時辰，他們這時候應該都沒有休息或是修煉，你跟我去鎖橋，佈置九龍神火罩，準備進行接應。」
那領了命的人立刻答應一聲，隨即向後排的房屋跑去，推門進了歇息的地方，卻是覺得有些奇怪，冰刀山已經招滿了兩百人，但是，條件簡陋了些，只能大屋裝人，一個大屋大概塞二三十人，不擁擠，也不寬敞，但此刻屋子裡的人卻寥寥無幾，只有五六人，多數都已經盤坐修煉，只有兩人似在打盹兒，那人招了招手，那兩人立刻躡手躡腳的起身。
另一邊，曲項歌帶人向鎖橋溜躂，巡夜的人並不止他們，鎖橋更是派了兩人駐守，這是苦差事，但是，元十三娘很大方的宣佈，鎖橋守夜七天便能換一瓶魂飲後，苦差就成了美差。
「嗨，還好麼？」曲項歌堆起笑容上前道：「這大冷天的辛苦了。」
那守橋的兩人笑笑，一人道：「還好了，這地方冷是冷天，習慣也就那樣，我覺得守橋挺好。」
另一人點頭道：「我也覺得挺好，這麼簡單的差事就能換魂飲，我已經滿足了，我跟你們說，我以前在九落待過，別看家大業大的，其實摳門的很，非要幫著獵殺鬼獸或是跟其他勢力對陣才能拿到魂飲，你說我們這實力低微的哪有機會？而但凡有那些苦差，則全落在咱們身上，還討不到好，我倒覺得還是這裡好，算是來對了。」
先前那人道：「對，對，蓋世啊，我覺得跟著那位葉老大混也挺有前途的。」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的，不然也不會來這裡。」曲項歌微笑看著兩人聊天，隨口附和一句，然後冷不丁的拿出酒囊道：「來，來，別光聊，我們喝點兒，也能暖暖身子。」
雖說是一樣的招數，但明顯比對付齊麟容易的多，曲項歌把酒囊拿出來，眼前的兩人便是已經眼冒精光，頗為爭先恐後的就從曲項歌手裡接過酒囊，仰天就喝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候，曲項歌一直放在背後的左手悄然凝化出靈念兵刃。
剎那間，圖窮匕現！
十二夜詠夜站在懸崖邊，單手持著鐮刀倒負身後，黑色的長髮隨風飄蕩，那威風凜凜的感覺，彷彿一尊女戰神一般的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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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二夜詠夜的身後，帶著三四十人，這些人都是剔除公羊舒飛的名單後，挑選出來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全都是臨近午夜的時候，十二夜詠夜突然出現，將人給喊出來的，即便是此刻，他們也不清楚自己將要做些什麼。
這些人倒也乖巧，沒人敢置疑十二夜詠夜，這世界永遠是拳頭大的人說了算，何況，美女總是佔些便宜的。
而枯燥的夜晚，這些人縮在十二夜詠夜身後不遠，免不了也會對眼前的絕色美女偷偷評點一番，只是無人敢有非分之想，整個冰刀山都知道，十二夜詠夜跟元十三娘這對一大一小的美女跟葉屠蘇肯定有著關係，而那葉屠蘇可是他們如今的老大，難道活膩味了麼？再說了，那可是靈華冠蓋的高手，在這些人眼中卻是既畏懼又憧憬的對象。
「來了！」
十二夜詠夜突然的開口，眼睛看著懸崖的下方，隱約的，他可以看到一絲光亮。
冰刀山的絕壁很恐怕，但又不至於恐怖到讓人絕望，當初葉屠蘇在冰刀山受訓時，最後的考驗便是從絕壁離開，可見要利用靈念攀爬絕壁並非辦不到，只不過，這種風雪跟這種高度，真要徒手攀爬上來，靈念也多半接近枯竭，談不上什麼戰力了，所以，大江會修建的暗道，其實就是鐵鎖梯，貼著絕壁釘死，風雪覆蓋，幾乎是看不出來的，正常而言也沒人會特意去留意絕壁的下方，但既然公羊舒飛告訴他們了，還是很容易找著，十二夜詠夜只花了盞茶的功夫，便將三條鐵鎖梯都給找了出來。
從懸崖邊走回，十二夜詠夜走到後方，在一片巨石上一抹，將霜雪抹乾淨後，眾人便看到那哪是什麼巨石，而是一塊巨大的帆布遮蓋，十二夜詠夜用力將帆布拉走，便露出無數的石塊，全都有人頭那般，堆積成幾座足有一人半高的石堆。
「大江會來襲，大家準備迎戰。」十二夜詠夜道：「不要使用靈念，直接搬石頭跟我往下砸，如果石頭用完了，便堆雪球往下砸。」
聽到大江會來襲，那些被十二夜詠夜帶來的人都不由心神一緊，害怕之色難掩，雖說他們踏上冰刀山，便知道葉屠蘇跟大江會有衝突，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幽山那麼多的勢力，互相間沒有衝突的又能有多少？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戰鬥來的竟如此之快。
「他們在下面，而你們只需要往下丟石塊就能將他們砸死！」十二夜詠夜掃了一眼眾人，隨即道：「蓋世的規矩，殺大江會三人者得一瓶魂飲，五人兩瓶，十人便是一枚魂飲水晶，但是……」
十二夜詠夜的身上散發出靈念，繚繞於掌間的鐮刃之上。
「臨陣脫逃者。」十二夜詠夜凜然道：「殺無赦！」
這是沒有退路的選擇，沒有人懷疑如果在這時候退縮，十二夜詠夜的鐮刀會立刻落下，甚至，若是葉屠蘇在這裡，他可能會更希望有人逃跑，然後自己將會毫不留情的擊殺，很多時候，殺雞儆猴的效果總是比耍嘴皮子強的多了。
片刻後，終於有人咬牙站了出來，走到十二夜詠夜的身後，搬起一塊石頭朝著懸崖邊走去，緊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只要有人願意帶頭，事情總是會變的簡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