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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63回 耳墜事件 文 / 神楓兵少

    凌晨的天氣微涼,夜色朦朧,也就天邊泛起了些許白肚,離天亮還有些時候。

    熊府內院,大廳後方,書房旁邊的一間小屋外站在兩個人,裡面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聲音。

    屋內站在兩個人,男的英武不凡,女的傾城傾國。而熊和諸葛挽魂則離開了。

    此時的男的臉上寫著一絲憐愛的神色,激動的說著。

    「你真的,是嫣兒,那個林嫣兒?」

    「嗯?」女的淚眼盈盈一笑,低頭應了一聲。

    塵拓一把拉住嫣兒的巧手,虎目含淚,兩人相互對視,久久不語。

    也許相顧無言是重逢的最好表達。

    當塵拓還在天南地北四處尋找親人的時候,那人卻在自己眼前,明明是相隔天涯,卻近在咫尺,唯有執手相看淚眼。

    兩人似乎有許多話想講,卻找不到一句話可以述說,只有眼淚能夠表達內心中濃濃的思戀之情。

    兩人沉默了許久,嫣兒率先打破沉默,露出猶如百花齊放般的笑容,道:「太好了,這樣我們一家人就又齊了。」

    「一家人?」塵拓放開嫣兒的手,不解問道:「什麼一家人?」

    嫣兒調皮的把手背在身後,微微彎著身子,吐了吐香舌。

    「就在前幾天,有一個白衣男子帶我去了城郊,你猜他帶我去的是什麼地方?」

    塵拓搖頭,嫣兒無奈道:「一座墳墓,準確的來說是母親的墳墓!」

    聽嫣兒這麼一說,塵拓就明白了,那座墳墓可是他當年用一雙手刨出來的,這也打開他的回憶匣子。

    一切回憶定格在自己八歲那年。

    塵拓清楚的記得他最後一次見母親的時候,她已經不成樣子了,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樣,就像是看了什麼恐怖的事一樣。

    身上的衣衫被撕得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是抓痕,血液早已凝固,眼角還有淚漬。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很大很大。

    塵拓用瘦小的身軀,硬生生把尹君兒背在身上,但是由於身高不夠,尹君兒有一半的身體都拖在地下。

    每走一步,地上就出現一個小坑,隨後又被拖痕掩蓋,只留下一條長長的拖痕。

    塵拓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一邊挖坑,一邊念叨:「娘親,這裡風水好,僻靜,以後就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一家人了。」

    他挖著,指甲早已經被弄裂了,血液從指甲縫裡流出,他也渾然不知,就連疼痛也阻止不了他。

    雨水灌了進去,塵拓邊挖邊把水捧出去,水越來越多,到最後竟然跟不上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水,就連自己從未謀面的親爹也有所不及。

    「啊,該死!」

    塵拓奮力的用手拍在水上,嘴裡咒罵著,一屁股坐在坑中。

    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尹君兒,眼神中是多麼希望尹君兒能夠醒過了。

    他突然看向尹君兒緊握的手,便跑了過去,輕輕的扳開尹君兒的素手。

    一枚耳墜從她的手中劃落,塵拓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的草叢中把耳墜摳了出來,撕下身上的一塊布,把它包了起來。

    雨一下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雨才停了,塵拓睜眼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晨風吹過,塵拓立刻打了一個冷顫,覺得自己頭暈眼花的,但是在看到尹君兒的時候,眼神便堅定起來,繼續把坑裡的水刨出來。

    些許時候,太陽抬頭,旭日東昇。

    塵拓跪在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坡前,連續扣了三個響頭後,毅然決然的離開。

    因為淋了許久的雨,塵拓也染上了風寒,終於在某一天倒在了官道上。

    等醒來已經是在附近的寺院中,而這個人就是塵拓的師傅玄空。

    大病初癒的塵拓被雲遊四海的玄空帶往河南嵩山的少林寺內,從此刻苦修行,待有朝一日學成歸來,報仇雪恨。

    因為塵拓心中有煞氣,玄空只收他為俗家弟子。

    就這樣一晃就是十二載,自己學成歸來,而當初的小姑娘,已經長大成人,變得亭亭玉立了。

    歲月蹉跎,塵拓坐在凳子上,長歎一聲:「那人是誰?」

    嫣兒到了一杯水遞給塵拓,喜悅之情洋溢在臉上,開心的說道:「他是熊哥哥的師傅,逍遙子。」

    塵拓接過她手上的杯水,遞到嘴邊問道:「他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

    「他是爹爹,手段通天,怎麼會不知道?」

    「啪!」

    塵拓眼神一厲,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杯子應聲而碎,碎片深深的嵌入手心,殷紅的血液從他的手中溢出。

    嫣兒一怔,便暗曉自己多嘴,塵拓恨他那從未謀面的爹可比自己強多了,現在自己這樣說出來,可不是給逍遙子徒增麻煩。

    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已經原諒他了。」塵拓絲毫不管手上的傷,聲音前所未有的冷,並且一步一步的朝門那走去。

    「你要去哪兒?」

    嫣兒一愣,沒有回答塵拓的話,而是一把拉住熊的手臂。

    「殺人,殺了那人!娘親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塵拓頭也不回,去意已決,冷聲中帶著殺意。

    嫣兒瘋狂的抱住塵拓的手,哭得梨花帶雨,哽咽道:「不要,你瘋了,他是爹啊!」

    「撒手,你給我撒手。」塵拓一把抓住嫣兒的手,一字一頓的吼道:「我沒有爹!」

    說完,塵托甩開嫣兒的手,破門而出,嫣兒只能收回目光,雙目無神得癱坐在地上。

    而門外的熊和諸葛挽魂則是聽到「砰」的一聲,只見一個人影竄上天上,消失不見。

    兩人驚醒,雙雙進門,看著嫣兒坐在地上,急忙道:「嫣兒,怎麼了?」

    而嫣兒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刻跳了起來,抓住熊和諸葛挽魂的手臂,略帶哭腔道:「熊哥哥,快快,快去攔住哥哥,他要去殺爹爹!」

    熊和諸葛挽魂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是誰,但是她口中的爹爹是誰,那就是熊的師傅逍遙子。

    「喝!」兩人對望,意識道情況不妙,踏空而去。

    兩人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後院逍遙子的門前,只見到逍遙子的門大開,裡面傳來強烈的鼻息聲。

    屋內,逍遙子已經醒了,只是體內的真氣還未完全恢復,勉強能夠下床走路罷了。

    此時卻無力反抗,要是以往,像塵拓這樣的人,他一個指頭就可以碾死。

    不過逍遙子有著強大的心性,唯一的一次就是尹君兒死的時候,對抗暗河的時候也沒有失態的時候,甚至還組建了一個與之對抗的勢力。

    逍遙子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逍遙子的笑卻更加刺激了塵拓的神經,塵拓立即拉著逍遙子的衣領送到離自己就只有一尺之距,目露凶光道:「什麼意思?殺你的意思!」

    說著抬手,就要往逍遙子的額頭拍去,突然他眼前一花,手上像是被上面堅硬的擋住了。

    立刻就明白是誰了,立即喝道:「你躲開,今天他必須死。要不然,你也一起死。」

    諸葛挽魂怒了,不悅道:「什麼,塵拓你瘋了。你們倆是患難兄弟,怎麼能說出這麼令人心寒的話?」

    「啊,我不管。今日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反正,我今日就要為我娘親報仇。」

    「你娘親?」

    聞言,逍遙子一愣。

    「對就是我娘親,尹君兒!」

    逍遙子的笑容瞬間凝固,腦中一片空白,自己苦苦尋找多年的兒子如今就在眼前。

    而且,逍遙子曾經直到現在都懷疑過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孩兒,可是現在卻是這般相見的。

    逍遙子眼角含淚,唇齒微啟,細聲道:「你是嘯楓?」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但是卻實實在在傳到塵拓,熊和諸葛挽魂的耳中。

    塵拓虎軀一震,甩開熊的手,熊趁勢把塵拓的手從逍遙子衣領上拉開,置身擋在逍遙子身後。

    逍遙子看在眼裡,心中安慰不少,但是塵拓卻不然,絲毫不客氣道:「你躲開,不然我們就做不成兄弟。」

    「還有?」塵拓補充了已經,聲音中充滿了決然,吼道:「林嘯楓已經死了,現在有的是我塵拓。」

    說著,一腳踹在正處在木然的熊的小腹。

    熊在諸葛挽魂的不可置信中,悶哼的一下飛了出去。

    「砰,卡嚓!」

    牆壁徑直被熊給撞穿,一個窟窿赫然出現諸葛挽魂的眼前。

    撞擊聲還引來了附近的百川軍和深淵軍的巡邏軍。

    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見到如此場面也慌了腳,不知所措,疑問道:「軍師?」

    「下去,不要再接近這裡!」

    「諾!」

    「還有?今天看到的事不准說出去,要不然軍法處置。」

    那名百川軍身體一顫,應了一聲便帶著一路人迅速的離開了。

    這時熊已經站了起來,雙手捧著小腹,雖嘴角溢出血漬,卻毫不猶豫身形一晃,再次擋在逍遙子的身前,苦笑道:「塵拓,對不起。師傅他待我如子,我不可能眼錚錚的看著他死。所以如若是你想要殺他,你必須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放心,我不會還手的。」

    「砰!」

    熊再一次被踢飛,窟窿變得更大了。

    「我說過,我不會還手的。」

    熊的身形再一次出現在逍遙子身前,疼的齜牙咧嘴。

    雖然熊很疼痛,但是都沒有召喚出戰龍鎧甲來抵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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