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第一百零九章 虐殺 文 / 芳寒
夜色朦朧間,海棠花淡淡的清香在顏色各異的輕紗薄幔中迴旋環繞,如煙似霧。
高高的宮牆深處,濃密的艷色紗幕中,隱隱可見一座佈置的分外色彩糜爛的宮殿。
此處便是珍淑宮,而那處垂紗最為艷麗之處便是淑妃的寢殿,而此刻寢殿四周本該侍立的宮女太監們東倒西歪地睡成一片,毫無睡姿可言。
佈置得濃妝艷彩,奢華靡麗的寢殿深處,被七色紗幔重重掩蓋的巨大軟床內,一個肥胖的女人正一臉蒼白地蜷縮在厚厚的被褥中緊緊閉著眼睛,看起來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
而寢殿裡的幾個本該徹夜站立侍候在主子身邊的小宮女此刻也相互依偎著,睡得極為香甜。
不知何時起,那重重簾幕之中,竟出現了一個瘦削單薄的黑影,看那身高明顯是一個少年的身影,此刻他正靜靜地立在肥胖女人的床前,嘴角帶著一抹妖異的笑容,眼神沒什麼感情地睥睨著棉被中的女人,看那女人沒有要醒過來的模樣,他拎著手中寒光四射的長劍在女人脖頸上輕輕地滑動起來,那輕柔的動作,若不是那緩緩移動的是把寒光凌冽的長劍,看見的人一定會以為是情*人間最親暱的撫摸。
那肥胖的身影感受到脖頸間的涼意,身子重重地打了個寒噤,全身上下的肥肉頓時震顫個不停。
「你…竟然是你!」
待到床上的淑妃看清眼前那個手指長劍,嘴角帶著妖異笑容的少年時,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臉不敢置信地驚呼道。
「說吧!你想怎麼死?」
少年嘴角笑容未變,語氣溫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來,他將長劍從淑妃脖子上移開,雙手背在身後,身子俯向床上那瑟縮顫抖、恐懼得五官都要擰在一起女人身上,眼神暗黑得不見一絲光線。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要刺殺本宮,快來人……」
淑妃眼見得面前少年那張比索命閻王還要可怕上百倍的精緻臉龐,突然撕心裂肺地開始嚎叫起來,那是一種生命即將消亡前最後的那一絲垂死掙扎。
可惜那幾個距離她僅僅只有幾步遠的小宮女卻兀自睡得正香,甚至還有銀白色的口水順著少女姣好的唇線流出來,沾濕了身下粉紅色的宮女裙。
少年臉色未變,悠然地看著面前垂死掙扎的女人,嘴角笑意加深,那模樣就像是一隻優的貓在看著被自己抓住的老鼠臨死前的掙扎一樣。
淑妃高亢變調的聲音終於微弱下來,直到變成最後絕望的悲號,少年這才站直身體,纖長悠閒的右手食指輕輕指著旁邊那盆白日裡宮女們打來為淑妃擦拭額頭的水盆,語氣溫柔地響起,就像是情*人間深夜裡的呢喃:「你是要我來,還是自己來?要我來可能時間要久一點,我向來不喜歡別人死的太快,那樣會少了我很多樂趣,不過你畢竟是我的長輩,我也不忍心讓你走的太過不痛快,所以還是你自己選吧!」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淑妃終於崩潰了,她眼神絕望地盯著眼前猶如黑夜惡魔般的少年,用盡最後一點力氣不甘心地追問。
「你不覺的這個問題太過低能!」少年笑容變得諷刺,溫柔的聲調突然變了,變得低沉暗啞起來,「我警告過你的,我用你身邊的宮女警告你,可惜你無動於衷,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身邊的宮女是你殺的!」
「嗯,她可就沒有你這麼幸運了,我在她身上一刀刀劃下去,她想叫卻怎麼也叫不出來,因為她的舌頭被我割掉了,那樣喋喋不休吐出惡言惡語的舌頭要了做什麼!我很討厭呢,你說是不是,她的舌頭是不是該割了?還有你,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的警告,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惹那個你不該惹的人!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麼?嗯?」
「是為了她!你這個瘋子!」
「瘋子嗎?」少年嘴角帶笑地輕輕呢喃兩句,臉上表情未變,「嗯,這個叫法我喜歡。」
「她知道嗎,她見過你這個樣子嗎?要是她見到……」
「啊——」淑妃的話還未說完,就覺的口中一陣鑽心刺骨地疼痛,然後驚恐地看見自己的舌頭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從自己的面前飛過,最後的聲音便消散在口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不會讓她見到,永遠不會,我本來不想讓你臨死之前還要忍受割掉舌頭的痛苦,可誰叫你非得說出和那個女人一樣的話,哼!簡直該死!」
少年的表情終於變了,不知何時他嘴角那道詭異的笑容消失了,只留下一張戾氣入骨的精緻臉龐。
「那麼現在,就請你去死吧!」
少年不帶一絲感情地輕輕吐出最後一句話,纖細修長的右手食指一揚,只見一道極細小的銀白色絲線疏忽飛出輕柔地纏上了淑妃的脖子,然後他手掌一揚,淑妃那肥胖的身軀竟輕輕巧巧地飛向那盛放著涼水的銅盆旁邊。
少年纖長的五根手指在虛空中優靈活地動了動,隨後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身上纏滿了絲線的木偶一樣,手腳不受控制地站起來,自己走到水盆旁邊,直直地將腦袋埋進了水裡。
痛苦,窒息,不甘,淑妃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身體卻一點也無法動彈,只能在無盡的折磨中祈禱那一刻的早點到來,好結束自己此刻這無邊無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