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第九十八章 間諜 文 / 芳寒

    我與北雪夜闌一前一後回到花園裡的時候，果然沒有人追問我為什麼去了那麼久。

    接下來的時間裡，呃……現場可以勉強用其樂融融來形容。

    在場幾人觥籌交錯，時不時地聊幾句三國當下的形勢，未來天下的走勢，分外和諧。

    如果不是時不時有兩隻筷子同時夾著菜放到我面前的碟子裡，或是，面前不是出現兩盤剃掉了魚刺的嫩白魚肉，還有頭頂不時落下來的、不知是誰的灼熱視線，我一定會覺得這頓飯吃得更加愜意的。

    晚餐結束，桌子上的殘羹冷炙被迅速撤了下去，換上了精緻的點心、新鮮的水果，還有清香四溢的熱茶。

    這些吃飽喝足的人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竟然安之若素地悠悠喝起茶吃起點心來。

    「冥哥哥，你讓小孟子送我回宮吧！」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漱了漱口，這才對坐在對面的菩冥開口說道。

    出來一天了，說不擔心宮裡其實是騙人的，更何況我自從五年前北雪夜陽到我宮裡之後，我就從未離開的綠裳宮，每晚都會陪他在院子裡練會劍，然後給他講點上一世在醫院裡看的那些書中有用的知識給他聽，像今天這樣離開他一整天的時候從來沒有，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認出那個喬裝易容的女孩不是我。

    「小孟子被你的冥哥哥送進牢裡，一時半會可能出不來了。」

    秣陵霜蒼白的修長食指拈著一塊精緻的桂花糕，眼神溫潤地看著我，聲音清淡無波，就好像現在關在牢裡的不是他的人一樣。

    我這才想起早上的事情，小孟子身兼數職，是個多面間諜，也難怪菩冥會將他關起來了。

    「冥哥哥，把他放了吧，他是三殿下的人。」

    「原來是殿下您的人啊，在下真是佩服，竟能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我這裡。」

    冷冷的聲音響起，蘇琺琅一臉陰沉地看著秣陵霜，嘴角緊抿成一線，身上是很明顯的不悅。

    「這件事情是陵霜做的不妥，不過事關裳兒的安危，陵霜不得不這麼做。」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害裳兒了！」

    蘇琺琅一掌重重拍在石桌上，霍地起身，怒視著秣陵霜，另一邊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露，好像一個控制不住就會揮向面前依舊悠然吃著點心的秣陵霜。

    「咳咳……」曲掌成拳抵在嘴邊清咳兩聲，秣陵霜這才悠悠然抬起頭，眼神波瀾不驚地看著鐵青著臉，身上戾氣暴漲的蘇琺琅，語氣清淡的開口，「你不會，但是有人會。」

    秣陵霜的話一出口，好像正戳到蘇琺琅的痛處，他清瘦的身子唯一搖晃，臉上迅速閃過一抹痛色，揮到一半的拳倏地停在半空中，接著方向一轉，重重擊倒石桌上，沒有蘊含內力的拳頓時被石桌蹭得一片血肉模糊，他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隨意甩了甩手，轉身一言不發地大步離開了。

    「冥哥哥，放人吧！小孟子很機靈，我明天還要靠他回宮，再說我覺著他很機靈，要是有機會還想讓你們想辦法把他調派到我身邊當差。」

    我是明白了，今晚回宮是不太可能了，只是祈禱夜陽那孩子不要給我惹出什麼麻煩就好。

    「放人！」菩冥對著身後的封滄吩咐道。

    封滄領命下去，不多片刻就領著小孟子出現在花園裡。

    那不大的少年雖被關進牢裡呆了一天，卻並無倉皇之色，讓我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稱讚了他兩句。

    「奴才參見三皇子殿下，參見公主殿下。」小孟子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高聲拜見。

    「小孟子，你可願意跟在我身邊？」我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忍不住微笑著問他。

    小孟子沒有立即回答，他抬起眼看了看旁邊的秣陵霜，似乎在詢問主子的意見，就見秣陵霜眼神溫和地落在他身上，沒有反對的意思。

    「小孟子，你可以自行選擇跟著我，還是三皇子殿下，我不會勉強你的，不過你要回琺琅哥哥那裡是不可能了。」我淡淡地開口。

    「屬下願意誓死跟隨公主殿下。」

    小孟子的頭重重地磕在地上，聲音帶著微微的激動，我上前一步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讓他站到一邊，這才在座的人開口到：「對不起，我要去看看琺琅哥哥，你們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