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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9 多情總被無情惱 文 / 兜兜不回家

    待馬俊被王連盛等隨從扶著走出去,柳氏急忙招來大丫鬟紫雲道:「去把老五給我找來。」老五是馬府裡的家奴,說是家奴卻又身份特殊,聽說是當年柳氏的陪嫁,在馬家不用做什麼事,養著幾匹馬,但領的月錢卻一點也不少。

    紫雲問也沒問,當即出門去尋老五。

    若說馬家這邊正在運籌帷幄,安陽城內尚有一處地方也不曾安寧,那就是暢春樓!

    當千雪不著寸縷地從繡床上走出來,那美麗的、泛著青春光澤的胴/體看上去是那麼的誘人、那麼的令人神往;那雙精緻的小腿細長而圓潤,沒有一絲贅肉;如同弱柳一般的蠻腰盈盈一握;再看她的臉,那樣的青春和美麗,又帶著一抹滿足的春/情。

    床上的男子舒服而滿足地翻了個身。

    千雪有些嫵媚但更多是輕蔑地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無形之中將房內的蕩漾著的旖旎和春/情激盪的無影無蹤。

    「你滿意嗎?我這樣的付出。」千雪輕輕問著,慢慢從地上拾起衣服,胡亂地披在身上,仍舊掩飾不住那滿臉的嬌媚和年輕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青春和火熱。

    躺在床上的男子是疲憊後的滿足,將頭埋在漆黑的頭髮上,半敞著胸膛看上去壯實,此刻他媚眼如絲,顯出與年齡及那張方正的臉不相符的媚態來,額角上還有著淺淺的汗漬,道:「滿意,非常滿意!」

    誰能想到這便是名震天下的第一殺手——夜無常!江湖上傳聞。夜無常不好女色,為了練劍。不喝酒、不好色,一直獨身一人。這麼多年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很多仇家即便花了重金也找不到他的人,誰能想到他會藏身在這煙花巷裡。

    千雪冷道:「那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再失敗,我可保不了你!」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帶一絲情感,很輕但也很冷。

    夜無常依舊躺著,嘴角岑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道:「不用你反覆交代。」他對眼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愛的什麼他說不清楚,那根本就是難以名狀的情愫;恨的是什麼。他卻不曾忘記,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利用他!

    就連床上的歡愉她也沒有半點投入,就像是一個妓/女對待一個嫖/客的態度,完全是職業化的討好——最恨的是,這種事她做起來似乎駕輕就熟。

    千雪冷笑道:「我不是交代你,我只是怕你怎麼死了都不知道。你的行蹤早就暴露了,知道嗎?連手無寸鐵的婦孺都知道你在暢春樓了。」

    夜無常冷道:「知道又如何?可他們見過我的真身嗎?就算找得到我,哼,能殺死我?不自量力!」

    千雪冷道:「你這麼自信當然是好事。當心是自負,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

    夜無常冷道:「身首異處?你想當寡婦?」

    千雪冷道:「如果和你親熱了一會便是夫妻,你死了我便是寡婦,那我當過很多回寡婦了!」她說得輕描淡寫。在夜無常看來則是厚顏無恥,根本就沒有廉恥可言,罵道:「你不要這麼下賤!就算這麼下賤了。也不要說出來!」

    他身手迅猛地抄起一件衣服,將千雪裹住。然後拉到了床前,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那麼細膩、白皙又如同瓷瓶的脖子,他真的捨不得,但他恨!

    「我就是這麼下賤,我還偏要說出來!你要記住,我和你之間根本就是交易,沒有真感情!我們這樣的人配談情說愛麼?」她冷道,似乎並不忌憚夜無常的發作。

    夜無常冷厲地看著他,雙手顫抖,手下又多了幾分力氣,只要再用一分力氣,千雪便必死無疑,但千雪根本沒有掙扎,平靜地看著他,就像是一個母親看著一個孩子,那麼溫柔,那麼耐心,偏偏又充滿同情,就那麼悲天憫人地看著他,眼神有些空洞,但空洞也掩飾不了那同情的嘲諷。

    夜無常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沒有怒氣,當然生氣也隨之消失。

    「不要忘了你的任務。這次一定要得手!」千雪起身,冷冷滴說道,整理了一下衣服,忽然,又惡作劇地轉身,然後將衣服扯開,咯咯笑著:「要不要再來一次?想不到你這麼厲害,第一次就可以讓女人這般有感覺……嗯,對了,欲/仙/欲/死!」

    夜無常瞪著他,每次見到她這麼下賤而墮落,他心頭又奔湧著無數酸澀的感想,就像是一個渴望美酒的人忽然喝道了一泡屎尿,那感覺實在太糟糕了!偏偏他還心存幻想!他不相信千雪是這樣的女人,總以為她有苦衷,每當他這麼以為的時候,千雪總是毫不猶豫、毫無顧忌地破壞她在他心目中那點美好的形象;但是,每當他打算放棄的時候,她又總能不經濟地流露出自己美好的一面,從而讓他欲罷不能!

    「賤人!」他狠狠地吐出一句,那麼簡短有力,那麼恨!

    千雪聽見了,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絲毫沒有受傷甚至沒有受到影響,淡淡道:「賤人總好過死人。」

    夜無常拳頭握緊,縱身躍起,在半空中裹了自己的衣服,然後踢踏了幾腳,九轉凌雲步用起來,從床頭上拿起他的劍,便衝出了房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千雪冷冷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道:「還算識相!」

    就在這時,那丫鬟又敲門進來了,在千雪面前比劃了半天,千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哼,還是沒舌頭的好,否則有些吵!」

    那丫鬟急忙垂下頭,不敢與千雪對視。

    千雪哈哈大笑,道:「你總算是知道我的手段了!」

    是的,她將這個丫頭的舌頭活生生地切了下來,掉在地上的時候那大半截的舌頭還在動彈——直到那個時候,小丫鬟才知道千雪的功力以及狠心,能將這一切做得不動聲色,是

    多麼可怕的角色!自此,再也不敢在千雪面前有半分叫囂!

    當夜無常回到自己的房間,易容走了出去,當他出現在大街上時是一個算命打卦的先生,背著一對褡褳,舉著一個「鐵算子」的招牌——世人只知道夜無常第一快劍,殺人無形,但是卻不知道他還是易容的高手。

    他就這麼搖搖晃晃、看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一抬頭,就看見一輛華美的轎子急匆匆地行過來,幾個轎夫看起來都很吃力,那說明要麼轎子裡坐的不止一個人;要麼這些人已經抬著轎子疾走了一段距離。

    「小哥,不聽在下幾句良言麼?」他攔住了跟隨轎子疾走的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顯然沒有耐心,推搡了他一下,罵道:「眼睛瞎了,看不見小爺這裡有急事嘛!想發財也長點眼識!」

    算命先生擼擼鬍子,笑道:「小爺,你這是血光之象,還請聽我一句話。我若說得不准,你打了我的招牌!」

    那年輕人作勢就要打,一把拽過他手裡的招牌,狠狠扔在地上踩了踩,罵道:「叫你再胡說八道!今天拆了你的招牌,下一次可就是拔了你的牙!」

    「哼,將死之人還如此凶悍!我若沒猜錯,小爺你是給貴人當差的,而你家貴人今日有傷在身,又有主母不幸身亡。唇亡齒寒,城樓失火殃及池魚。唉!」那算命先生很遺憾地搖搖頭,惋惜地俯下身子將那已經破了的招牌撿起來。

    那年輕人露出凶殘的樣子,對著那算命先生就是幾腳,罵道:「要你烏鴉嘴,要你詛咒我們家爺!找死呢你!」

    轎子忽然停住了,裡面傳來話,道:「連盛,問問他可有破解之法?」

    原來這轎子裡坐的正是馬府的大公子馬俊,而跟在後面的便是馬俊的貼身小廝王連盛。王連盛本來被這算命的中年人嚇了一跳,心中擔驚受怕著,畢竟他整日裡跟著馬俊,若是馬俊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准好不了;就算那些暗殺者能放過他,馬家肯放過他?他本來也想求求神、拜拜佛,找個高人化解一二,但是當著馬俊的面,他不敢有半點分心,尤其是這個時候,以他多年跟隨馬俊的經驗來看,現在正是他表現忠心的時候,哪怕沒有中心也要表現得忠心!

    「我們家爺問你了,有什麼破解的法子嗎?」王連盛道,口氣裡就謙恭了很多,還幫那算命人拍打了一下衣服,笑道:「方纔多有得罪,先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他一邊說一邊把那算命先生拉到了一邊,苦哈哈道:「先生,您是不知道,我方纔那麼做是情非得已。正如先生所言,我們府上出了點事,爺正心煩呢,最害怕聽見別人危言聳聽。你也看到了,前前後後跟了那麼多人,不止眼前的這些人,還有那些穿著便衣的人,對,就是那些混在人群裡的,也都是暗中保護我們爺的。」

    算命先生悠哉地摸著鬍鬚,道:「我早就料到這轎子坐的是貴人。你瞧瞧,轎子頂上有一片紫氣,只可惜,紫氣東來,這紫氣卻有西去的架勢,而且有黑雲繚繞。」

    「哪裡?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不會是糊弄我吧?」王連盛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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