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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不詳的橄欖枝 文 / 緋紅之海

    鎮北侯莫名其妙的到訪,讓陳家上下頓時亂作一團。雖然這個胖子的智商明顯存在一定的問題,但陳頌覺得無論如何不能把自己和他拉倒一樣的水平線上,必須按照世家的禮節來接待這個傢伙。

    劉青澤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有好吃的就行,可偏偏這個要求最難辦到——陳家不是享受型貴族,家裡的伙夫做飯也剛剛達到一般家常菜的水平。可城裡浮雲樓大廚的手藝都被這貨嫌棄,陳頌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算了,愛吃不吃……陳頌叫家人隨便做幾道紅燒肉之類的家常菜,也不求多精緻,做熟了就行。

    儘管還沒正式成親,但作為陳家未來的主母,陸素靈還是被陳頌用各種理由拉了出來,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鎮北侯。雖然陸素靈在陳頌面前羞答答的,但在外人面前卻一點不緊張,十足女強人的模樣,說話極有風度,全身都透著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把劉青澤這個天然呆唬的一愣一愣的。

    「唔,我家娘子有一手啊!」好久沒見,陳頌早就色心大動,抓住陸素靈的手就不放,一副癡漢的樣子,讓陸素靈很是尷尬,趁劉青澤沒注意,她一把擰住陳頌的耳朵,嬌嗔道:「我說侯爺,您能不能注意一下個人形象,這麼多人的時候別打打鬧鬧,讓人家小看了咱們陳家。」

    「哦,好的好的,那等沒人的時候咱們陳家人自己好好玩。」

    陳頌嬉皮笑臉的樣子讓陸素靈哭笑不得,心裡卻滿是幸福。這些天沒跟陳頌說話,也著實想念,她也任由陳頌拉著小手,小心的坐在他身邊。好在陳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讓她鬆了口氣。

    本來以為幾道尋常的小菜會讓這胖子根本吃不下去,但沒想到菜一上桌劉青澤就像餓死鬼投胎一樣胡吃海喝,等陳頌反應過來,幾盤菜已經被夾得一團狼藉,讓人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唔,賢侄啊,你家的大廚做菜的手藝真是太好了,我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啊,要不是來北方,這日子真是白活了。」

    劉青澤吃的淚流滿面,深深陶醉在這家常美味中,整個人似乎又胖了一圈,讓人擔心他會不會隨時被撐死。

    陸素靈見陳頌一口飯都沒吃,有些心疼,悄聲問:「相公,要不要妾身再去給你燒些菜。」

    「一會兒吧……這貨估計沒吃過家常菜,你在做點上來又是餵他了,嘿嘿等他走了去你的閨房吃。」

    「走?我不走!」像一頭豬吃了好吃的飼料久久不能忘懷一樣,劉青澤聽見他走之後這幾個字頓時不能忍,表示一定要在這待下去,把陳頌吃破產。反正論輩分陳頌是他世侄,總不能把交情還算可以的世叔扔到馬路上不管。

    媽的,這頭死豬,要不是還要拉攏他,早就把他踢飛了。

    「對了,老劉頭,你跑到兄弟我的地盤上到底做什麼啊,不會真的是來吃窮我吧?老弟我小本生意,不好經營啊。」陳頌一邊剔牙一邊無聊的問。

    「賢侄啊,上次你遇襲,世叔我想帶兵來救你,不過沒想到你這麼神勇,居然大獲全勝,世叔我老懷安慰,十多年不見了,你這小子居然這麼能打,世叔是想來看看你啊。」劉青澤說著又吃了兩碗飯,把油乎乎的手在臉上擦了擦,噁心的陳頌差點吐出來。

    「老劉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隨便找個人過來看看兄弟再帶一兩萬錢來就好了,老兄你萬金(斤)之軀,跑這麼遠不嫌累啊。」

    陸素靈簡直被這兩個人的輩分攀的笑出來,趕緊說道:「世叔慢用,侄女去給你倒杯茶。」

    「哎,不用給他倒啊,浪費……給我倒一杯。」

    陸素靈出門,桌上頓時就只剩下了陳頌和劉青澤兩人。陳頌已經對這貨無語了,心想吃完飯就把他扔給劉東帶他出去玩玩好了,自己還要去找霜寧聊人生呢。

    沒想到陸素靈的倩影剛剛小事,劉青澤就立刻放下碗筷,在衣服上把手擦得乾乾淨淨,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布袋,遞給陳頌,一臉嚴肅的說:「北伯侯,這是機密,還請萬萬小心不要洩密。」

    呃,難道這貨還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陳頌一驚,不過他隨即發現自己想多了。

    包裹交到陳頌手裡,這胖子頓時動了口氣,說道:「哎,可算完成姐姐交給我的任務了,姐姐說一定要我單獨交給你,只能你一個人看,只能你一個人,我侄女婿也不能看……也不知道裡面都有什麼……不過你千萬別告訴我,不然姐姐會生氣的。」

    劉東說過,劉家家主劉青澤胸無大志(其實是智商堪憂),劉家雖然是北方的軍閥,但其實唯劉青澤的姐姐,貴妃劉彩月馬首是瞻,劉彩月的命令在劉家就是聖旨,讓劉青澤自殺他都不敢拒絕。除了劉青澤那個冷酷的幾乎沒有一絲感情的女兒劉靜,劉彩月可以隨意指揮劉家任何人做任何事——讓侯爺本人來送信他都不能拒絕。

    而劉彩月的兒子是……是了,是七皇子曹振!

    現在陳家和朝廷的關係非常不好,朝廷裡以太僕卿張先光為首的削藩派主張限制北方大家族的權力,首當其衝就是削弱陳家。張先光是四皇子曹端的岳父,暗裡可能已經對陳家做了數次暗殺行動,借此扶持陸家來擴張自己的政治資本。劉彩月身為劉家的話事人,在這個時期秘密給陳頌發信,信上的內容就很值得玩味了。

    嘿嘿,這個布袋怕是劉家遞來的橄欖枝吧。

    有了這個插曲,陳頌心下大定,盡情陪劉青澤胡吃海喝,兩人幾杯黃湯下肚,就跟多年不見的親兄弟一樣暢談魏國發展的大好局面和兩家合作的美好前景,聊到興起處恨不得斬雞頭燒黃紙結拜兄弟了。

    趁陸素靈來倒茶的瞬間,陳頌裝作酒醉,不動聲色

    把那個布袋輕輕放進陸素靈的懷裡,而陸素靈也心領神會的假裝害羞,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劉青澤自然沒發現,一邊吃一邊使勁傻笑。

    等入夜,好不容易灌醉了這廝,陳頌踉踉蹌蹌奔陸素靈的房間去。他酒量不錯,不過這會兒也喝的有點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摸到陸素靈的房門,他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陸素靈的房間點了檀香,那一股悠悠的香味讓陳頌頗為舒服,他看到一個女子在燭光中憑桌看書,想也不想就踉蹌走過去,把那女子一把摟在懷裡,笑嘻嘻的說:「娘子啊,今天為夫就不走了,快給我寬衣。」

    那女子嘻嘻一笑,道:「侯爺好酒量,不過喝了酒隨便就抱可總是不妥,萬一這裡坐的是徐琳婕,只怕侯爺要有危險。」

    陳頌一愣,趕緊定定神,發現眼前的女子卻霜寧。

    「你你你你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霜寧戰敗投降後,便被送進了陳府軟禁。陳府上下都知道她早晚要進侯爺的房,對她格外熱情,除了限制自由之外,一切都按上賓禮節招待她。霜寧也非常識相,天天在屋裡除了看書便是練功,從不出房門半步。

    這些天陳頌故意冷落她,她也落得自在,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侯爺莫急,」霜寧淡淡一笑,端是風情萬種,「是夫人叫我來的,說坐牢的日子結束了。當然如果侯爺還不肯放我出來,我這就回去便是。」

    「出來都出來了,我家侯爺又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陸素靈邁著盈盈細步,端來一碗解酒湯,坐在陳頌身邊,「你看你,喝的醉醺醺的,霜寧姐姐還沒說你什麼,自己反倒怕了,哪裡有侯爺的樣子。」

    她雙手托起碗送到陳頌嘴邊,道:「快點喝了,一滴不許剩下。」

    陳頌在陸素靈面前總是提不起氣勢,當下把解酒湯一飲而盡,讚道:「我夫人好手藝,解酒湯都做的這麼好喝。」

    陸素靈溫柔的幫他擦去嘴角的水痕,道:「解酒湯的方子是霜寧姐姐給的,你要謝也是謝她。」

    「嘿,這話說的,都是自己家人,有什麼好說謝的。」陳頌自己家人幾個字重重念了一遍,偷眼看霜寧,卻見她坦然受之,頓時感覺到心裡有戲。

    陸素靈冰雪聰明,又怎會聽不出陳頌話裡所指,不過她也有心撮合陳頌和霜寧,她讓陳頌坐在中間,指指鋪了滿桌的書信,道:「這些都是那布包裡面的。」

    陳頌坐在二女中間,大享齊人之福,只覺得香氣滿懷,便不自覺伸手摟住陸素靈的纖腰,道:「娘子快給我講講,上面都寫了些什麼……唔,為夫醉的實在懶得看了。」

    「這上面寫得倒是也簡單,這滿篇的字大多數都是廢話。劉貴妃讚我軍軍威強大,戰無不勝,如此赫赫戰功,理應封王,可朝廷有奸人作祟,不僅不封賞,反而主張要削弱以我們家為首的北方力量,領頭的便是四皇子的岳父張先光。」

    「唔,這些都是以前就知道的事,有沒有什麼有營養的話。」

    陸素靈搖搖頭,說:「貴妃只是歎奸人把持朝政,皇上也被蒙在其中,貴妃自己孤掌難鳴,也沒法主持公道,但會全力為陳家奔走,還說七皇子也深感陳家滿門忠烈,對那些奸人恨之入骨。不過,這些大概就能表示,劉貴妃願意和咱家結盟,給七皇子爭取政治力量。」

    「我看,劉貴妃是想把這場大功給七皇子,若侯爺肯傳播消息,說是七皇子指揮若定,那七皇子的聲望肯定會大大增強,在朝中給侯爺奔走,也更有力量。」

    陳頌冷笑一聲,用指節敲了敲桌子,一臉鄙夷的模樣。

    「劉貴妃還真是會做夢,是不是他們劉家的人都有點精神不對頭?一個七皇子,沒有什麼支持皇位下輩子也輪不到他,可這信上寫的好像還要咱們求他。這就給劉家回信,七皇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想結盟也可以,拿出點好出來,至少得讓她們把態度給我挑明了,這信寫的不鹹不淡的,擺明不想留把柄給我們。哼哼,我偏不讓你們稱心如意。」

    二女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是滿臉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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