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2章 ：大兒，小兒！ 文 / 沉默的憂傷

    「禰衡？」

    葉斌先是一怔，覺得這個名字挺耳熟的，旋即，忽然想起了什麼，雙眼大睜，滿頭黑線，他彷彿感覺到了無數頭烏鴉在頭頂飛過，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是他……」

    葉斌失聲驚呼，第一次見到華佗的時候，葉斌便感歎，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那樣的瘋事兒？

    連曹操的腦袋都想要開瓢？簡直是為了醫術而喪心病狂的典範啊。

    可歷史上有一個人比華佗還要瘋狂，人家華佗雖然說想要給曹操開顱，治療頭痛病，可畢竟，沒有真的如此做……但是禰衡這傢伙就不一樣了……

    此人恃才傲物，頗有一種老子如果是天下第二，那麼沒有人稱得上天下第一的氣魄。比如說，前一段時間禰衡輾轉來到許昌，生活的頗有些落魄，有人覺得他確實有才華，問他，為何不去投奔陳群，司馬朗等人呢？

    禰衡當場就怒了：「我怎麼能和殺豬的呆在一塊兒？你這是侮辱我。」

    又有人諷刺道：「那你覺得被稱為王佐之才的荀彧怎麼樣？」

    禰衡冷笑了一聲：「長著一張哭喪臉，若是有人身死，讓他去弔喪還可以為大漢做出那麼點兒貢獻……」

    從這以後，大家都不敢和他說話了，他仗著有點兒才華，名氣不小，到處得罪人，雖然落魄，但也能活下去。

    可別人不一樣啊，誰沒事兒去得罪如日中天的荀彧？那不是找死麼……

    所以，他雖然名氣不小，但由於脾氣太過詭異，各路諸侯都沒有像他發出邀請函……這就使得他覺得，天下人的眼光不過如此。

    孔融一想，你禰衡也老大不小的了，天天這樣呆著也不是事兒啊，就給曹操舉薦，說有大才曰禰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你若有心，便招攬之。

    曹操雖然知道市井裡對禰衡的傳言很是不好，但他畢竟愛才，聽到孔融都這麼誇讚禰衡，頓時心動了，命人召見，可禰衡是誰啊？天老大，我老二的主，你曹操不禮賢下士，不親自來『求』我出仕，只是派遣手下招攬？簡直是太看不起我了。

    禰衡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心中十分惱怒，傳出話來：「我偶染狂病，怕傳染孟德小兒，就不去了……」

    曹操涵養再好，也怒了啊，尼瑪，長這麼大就沒被人這麼輕視過，不過曹操並不是莽夫，他考慮到禰衡名聲太大，一旦將他殺了，恐怕會讓天下人對他產生惡感……也就沒有舉起屠刀。

    可是曹操也不會就這樣算了，兩日之後，便強行命人將禰衡帶來，說：「聽聞你擅長擊鼓？正值此時，陛下無事，打算宴請百官，你就充當鼓手吧……」

    禰衡小眼睛一轉，知道曹操是想要羞辱他，一個名士當鼓手，確實有些不堪，但給皇帝擊鼓，卻也不能拒絕，只能答應了下來。

    輪到他擊鼓的時候，也確實表演了一番，鼓聲低沉，極為悲壯，再加上他大開大合，狂傲的擊鼓姿態，使得很多人拍手叫好，曹操冷笑了一聲，將他叫了過來：

    「鼓手都要穿鼓手的衣服，你為何不換？」

    這時候，大家也都看出來曹操要為難禰衡了，人家是名士，穿鼓手的衣服，豈不是羞辱麼？

    禰衡哈哈一笑，竟然在所有人面前將上身衣服褪了下來，分毫不留，給眾人鬧了個大紅臉，他則施施然的穿上了鼓手服裝，冷笑著獨自離去，弄得曹操好沒面子……

    曹操覺得，這個人就是個雞肋，殺之不祥，不殺呢？放著又礙眼，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孔融便對曹操說，禰衡知道自己錯了，打算過來賠禮道歉。

    曹操一想好啊，自己若是連禰衡都可以容忍下來，天下名士豈不是對他更為信服？到時候人才還不是滾滾而來？

    想到這兒，便答應了下來，覺得應該再給禰衡一個機會。

    可沒想到的是，禰衡拎著家裡三尺長的木棍子在城主府外，狠狠的一捶地，破口大罵：「曹操小兒，你雙目污濁，手下儘是庸碌之人，自身還極不檢點，娶妓女來鶯兒為妾……簡直是敗壞朝綱，今日，我恨不得拿這根大杖，狠狠的將你打醒！」

    禰衡也是聰明，若沒有最後一句話，曹操估計一怒之下就給他斬了，可人家最後一句話看上去似乎是為了他好……這讓更加的惱怒，一旁的來鶯兒聽到此言，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看得曹操是又氣又怒，為了自己勢力的發展，又不好直接滅了這小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郭嘉笑瞇瞇的走了過來：

    「聽說葉斌求才若渴，弄出好大的聲勢，主公不如將此人送至神農谷……」

    自己被禰衡噁心到了，他也不介意讓葉斌跟著噁心一下。

    當然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兒，這麼做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神農谷聲勢極大，甚至被稱為第三個士之鄉，對於曹操來說，也是很有威脅的，他不介意讓這個人擾亂一下神農谷的前進步伐……

    曹操雖然和葉斌私交不錯，但大家畢竟都是以逐鹿天下為目的的，誰也不會坐視對手的發展。

    葉斌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禰衡的到來，讓他感覺彷彿吃了一粒鳥屎，極為難受，一臉陰沉的走了出去，正好聽到禰衡大放厥詞：

    「你們不服？好，我給你們舉例說明，你們的主公神農牧，也就是葉斌，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出身？說白了，就是個運氣好的匹夫，說不定哪天運氣不好，就給人殺了……」

    禰衡大大咧咧的最在石獅之上

    ，看到葉斌出來，聲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大了一些：「你們家主公好色，這是天下皆知，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可他已經好色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葉斌臉色鐵青，擺了擺手，示意眾士卒不要妄動，他也想聽聽這禰衡打算怎麼說自己。

    禰衡嘿嘿一笑，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塊水袋，灌了兩口，這才砸吧砸吧嘴說道：

    「呂布與貂蟬相親相愛，你們家主公愛慕貂蟬的美色，非要橫插一刀，將人家搶了過來……」

    他掃視了一圈：「別不服，蔡邕之女蔡姬嫁予衛家，本應相夫教子，她與衛仲道和和美美，結果你家主公貪圖人家的背景和容貌，竟然將人家給偷了出來，又鼓動呂布，血屠了衛家……」

    「哦對了，據說他還將劉玄德即將結婚的妻子給搶過來了？哈哈……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說的興起，也不管眾人急促的呼吸與噴火的雙目，自顧自的說道：「江東有美女，名曰大小喬，小喬乃是周瑜青梅竹馬的玩伴，兩家也有婚約，可你們家主公色迷心竅，不顧道義，強搶周瑜心愛之人，這還沒完，他心思齷齪，只是妹妹一人還不夠他享用，竟然打起了大喬的主意。」

    說到這兒，他得意的說道：「你們都不知道，如今江東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就是因為你家主公，貪圖大喬的美色，暗中指使人將他的救命恩人，孫策擊殺……恩將仇報，已經到了禽獸不如的地步！」

    ……

    禰衡的話語停了下來，圍觀的士子們開始了議論，大家對禰衡說的話半信半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偽。

    「好狂妄的賊子！」

    滿寵畢竟年幼，終於忍不住了：「你扭曲事實，我家主公南征北戰，斬張角三兄弟與馬下，匡扶漢室，擊殺董賊，立下赫赫戰功，手下更是人才濟濟，又豈是你這種狂徒隨意污蔑的？」

    禰衡嘿嘿一笑：「說到這兒，就要說你家主公另一個大罪了，居功而傲，先帝因其功勞，賜予帝師身份，他非但沒有感激，反而對當今陛下毫無恭敬，簡直是不為人子啊……」

    他小眼睛精芒閃爍：「至於說手下人才濟濟嘛？聽說有一個書生叫做陳宮？生無大志，竟然被人後來居上，失去了自己的地位，廢物一個……還有一個民夫叫做賈詡？聽說以前還被異族抓過？山野村夫，歪瓜裂棗……至於說你這個神農谷大管家，奶還沒斷呢吧？」

    他嘿嘿一笑：「更好笑的是，聽說你們神農谷有個人叫做童淵？這老傢伙無德無才，無功無名，手下交出幾個廢材徒弟，一個被袁紹追殺不知死活，一個身在宛城，朝不保夕，一個遠赴巴蜀，隱姓埋名，一個被你們主公殺得死無全屍，就這樣……還被你們敬重，這老傢伙不會與你們主公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難道是斷袖之癖？」

    一個神農谷的百姓，終於忍耐不住，瞪圓了眼睛說道：

    「我家將軍周倉，隨主公出生入死，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你也能狡辯？」

    禰衡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可惜啊，此人名節有虧，背主求榮，眼瞎耳聾，投奔了反賊董卓，待其身死，又回到神農谷高居要職，哎……也是……什麼樣的主公，就有什麼樣的手下啊，一樣瞎……」

    「我家將軍黃忠，一箭射殺華雄，一箭逼退呂布，一箭震驚天下，你有何話說？」

    「哦……就是那個玩弓箭的？在我看來，他射鳥還行，射人嗎……也就是那些被他偷襲的，否則，誰會怕他？」

    黃忠也聽到了這邊的消息，趕過來時，正好聽到禰衡侮辱自己，怒極反笑：「若依你之言，這天下何人可稱英雄？」

    禰衡仔細的想了想，才認真的說道：「大兒孔舉（孔融），小兒楊德祖（楊修），勉勉強強算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