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7章 ：賈詡論天下（下） 文 / 沉默的憂傷

    「他也有？」

    見賈詡終於搭理了自己，土龍豬似乎有些興奮，哼唧唧的說道：「那是自然，本大人……」

    被賈詡陰冷的一瞥，土龍豬燦燦的哼唧道：「那個，我自然可以看出他找到了兩道龍氣，只是葉斌這笨小子，挨雷劈的次數太少，使得本……哦，使得我出世太晚，否則，哪裡輪得到別人搶奪龍氣？」

    「你能找到龍氣？」

    這時候，葉斌也顧不得劉備在賈詡心中到底是什麼地位了，龍氣這玩意他雖然不甚明瞭，但顯然是個非常好的東西，甚至他都懷疑，漢靈帝之所以可以抵抗天罰，就是因為龍氣的作用。

    「嘿嘿！」

    土龍豬小眼睛滴遛亂轉，似乎在思考著怎麼坑葉斌一次，而賈詡彷彿失去了追問的興趣，繼續說道：

    「劉備暫且不提，吾觀孫策，雖有帝王之相，卻又即將夭折，此人心思不深，但卻頗有魅力，與曹操等人皆為不同，栩，也有些看著不透，不過，那周瑜卻不同凡響，若是他真的肯盡心盡力輔佐，而那孫策還肯聽從的話，至少，盤踞江東，是沒有問題的。」

    「那其他人呢？」

    葉斌見賈詡將日後的東吳，北魏，西蜀全說了一遍，甚至還帶上了河南袁紹，其他人卻隻字不提，難道他真的篤定，自己能夠看穿日後的局面？

    賈詡搖了搖頭說道：「成大事者，未必要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但必須要有驚世的氣魄，就比如說西涼馬騰，他竟然愚蠢到帶著陛下，進駐虎牢，一旦曹操騰出手來，豈不是送給他一口美味的肥肉？」

    陳宮嘴角抽搐，他雖然忠於葉斌，但對漢室朝廷，還是無法如此藐視，聽著賈詡這麼形容當今陛下，也不好多說。

    「哈哈！」

    葉斌倒沒什麼顧忌，對於劉協，他是一百個厭煩，不過，若是真的被曹操得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就有些可怕了。

    「還有我們的鄰居劉表，不過是一頭永遠也甦醒不過來的病虎，當時討伐董卓，他畏畏縮縮，既不參與，也不抵制，現如今，就算想要出手，也不過是最後的掙扎，他……絕不是那個位置的人選。」

    賈詡猶豫了一下：「其他人不說也罷，不是計較蠅頭小利，便是看不清形勢，甚至有的人還在固守一地，坐著他的春秋大夢，早晚會被兼併，只是還有一人……」

    他似乎非常忌諱，不過還是說出了口：「先帝……前半生四平八滿，沒什麼作為，後半生又弄得天下大亂，成了大漢罪人，可……他的心思，栩一直無法猜透，而且，這一次袁家之所以要聯合劉表，先攻神農谷，也是與先帝有關。」

    葉斌神情一陣，這麼久了，賈詡終於進入了正題，而他之前的鋪墊，似乎也都是為了這一刻而解釋。

    「很久以前，天下便有傳聞，說主公乃是先帝私生之子……唔……」

    賈詡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葉斌：「不知主公對此如何看待？」

    「……」

    葉斌沒想到，這老先生竟然還會調侃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其實不管是真是假，由於先帝的存在，在所有人的心中，主公份量著實不輕，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

    陳宮忽然歎了口氣：「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先生如此說，宮終於懂了。」

    滿寵疑惑的看著葉斌，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陳宮懂了什麼，賈詡搖了搖頭：

    「公台何須如此客氣，你我擅長本就不同，栩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若論真才實學，自然遠遠不及。」

    見兩人還要互相吹捧，葉斌腆著臉說道：「這與先帝又有何關係？」

    「先帝一天不真正出現，這天下，總歸是要姓劉的，而袁家野心勃勃，當然不想繼續屈居人下，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

    陳宮神情凝重：「借刀殺人！」

    「正是！」賈詡敲了敲桌面，低聲說道：「先帝屢次示恩於主公，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他老人家真的西去也就罷了，可上一次先帝在洛陽露面，天下看似沒有發生什麼波瀾，實際上，幾乎所有的勢力都有著自己的考量，而大多數人應該都認為，先帝就隱居於神農谷中……」

    葉斌搖了搖頭說道：「天下能人無數，就算最初有此猜測，可仔細想想，便應該知道這不可能，若先帝真的隱居於神農谷中，那麼他為何不自己站出來，振臂高呼，嘗試著整合天下？」

    「更重要的是！」葉斌皺著眉頭：「誰也不是傻子，先帝若真的藏頭露尾，將天下拱手送人，那個時候，他就算站出來也是無濟於事，那麼既然他沒有在此時站出來，就應該證明神農谷中，並沒有隱藏著先帝的蹤跡，先帝似乎對天下，也沒什麼野心了。」

    賈詡並不贊同，直接挑明了說道：「主公可知，這天下為何大亂？」

    葉斌一怔，黃巾亂起之前，天下便反賊叢生，就算沒有黃巾軍，也會有黑巾軍，白巾軍，這天下，自然是要亂的……可究竟是為什麼呢？

    「****！」

    陳宮歎息了一聲：「****一出，天下，就亂了……」

    葉斌彷彿被醍醐灌頂一般，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關蹺，只感覺喉嚨乾澀，連連灌了三杯茶，才沙啞著嗓子說道：

    「原來如此……葉某終於懂了！」

    滿寵似乎也明白了過來，說道：「這天下，一直以來，都是由世家明裡暗裡操控的，朝代更替，可世家卻一直存在……先帝想要改變這個狀態，自然就要削弱世家，甚至要……消滅他們！」

    葉斌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一來，盤踞於天下，權勢滔天的世家自然不甘示弱……若如此說，黃巾之亂，就是他們搗鼓出來的？」

    賈詡冷笑了一聲：「縱然不是，也是有著他們的暗中支持，不然，主公以為，憑藉著一群手無寸鐵，面黃肌瘦的農民，真的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弄出那麼大的聲勢？甚至顛覆了整個大漢朝廷？」

    陳宮有些無奈：「那麼，世家大族，自然會覺得，先帝隱藏在神農谷中，就是為了看著他們各自相鬥，達到逐漸消弱的目的……如同一條隱藏在暗中的毒蛇，等大家鬥得差不多了，再憑藉著自己曾經的威勢與漢室的正統地位，振臂一呼，再輔以神農谷的強大，席捲天下，豈不是可以將世家之患，一掃而空？」

    被賈詡說的，葉斌感覺後背冷汗直流，他甚至覺得，漢靈帝之所以突然消失，沒準還真就打的是這個主意。

    若是說，漢靈帝選中了他，不斷的明裡暗裡的扶植，等待著天下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出來攤牌……

    「先生不會真的是這麼想的吧？」

    葉斌看著賈詡奇異的表情，嘴角抽搐，若他不是神農谷的主人，或許……也會如此想啊。

    「來到神農谷之前，栩確實有所疑慮，所以，也不願意供主公差遣，只因先帝心思太沉，栩深知伴君為伴虎之禍，故而，只想找個可以休養生息之地，好生安養天年……」

    「可先生為何改變了主意？」

    賈詡笑而不答，又說道：「不管是事實如何，主公其實就是擋在每一個有心稱霸天下之人面前的一塊頑石，現在是袁紹，若他失敗，日後可能是曹操，也可能是劉備，孫策，甚至還可能是其他人……只要先帝一天不現身，主公就算與其他勢力私交再好，也無法擺脫這個陰影。」

    見葉斌愕然，賈詡又是一記重磅：「若主公真的與先帝沒什麼血緣關係，那麼，依賈某之見，先帝未必懷著什麼好意。」

    「這……」

    葉斌的世界觀幾乎被賈詡顛覆了，但他也不是耳根子軟的人，漢靈帝對他的好，他怎樣也無法忘記，更別說去惡意揣測，不過從這一刻起，他心中卻有了一絲懷疑，對漢靈帝的用意也不再向以往那般確定了！

    「不過主公也無需擔憂，袁紹之所以想要先滅主公，就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著十足的把握擊敗曹操……可一旦主公獲勝，那麼不只是袁術，就連袁家的士氣都會大大的降低，到時候，若是還能聯合曹操，未必沒有與其一戰的可能，甚至……」

    賈詡聲音低到了極點：「還有可能將漢靈帝逼得現身……」

    「啊？」

    葉斌，陳宮，滿寵皆是驚呼一聲，也不知道賈詡又想到了什麼計策，只是他不說，幾人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撬開他的腦袋吧？

    「當務之急，便是退袁驅劉……」

    賈詡侃侃而談，四個人一直聊到了深夜，直到大家都疲憊的不得不入睡才作罷，而摟著貂蟬打著鼾聲的葉斌，似乎也輕鬆了許多……

    在夢裡，葉斌似乎再一次與賈詡高談闊論，兩人從原住民聊到了異人，聊到了天地理，人景觀，得到了這樣一個大謀之後，他對神農谷的未來，越發的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