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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6章 與野和尚不得不說的故事 文 / 沅寶豬

    被趙嫻問到成親之事,邢墨再次沉默,面色變的更為難看,胸口起伏仿似心中藏著諸多怒氣及憤懟。

    殷仁對萬繡娘被救回之後的情形也不甚清楚,只當經歷此番磨難,萬繡娘必是拋開雜念一心一意嫁與邢墨,此時忽見邢墨這副神情,倒是愣了愣,再一轉念便猜到當中恐怕又另生枝節了。

    顯然萬繡娘回去後與那和尚仍藕斷絲連、糾纏不清,以至於邢墨將野和尚恨之入骨,竟花費如此多精力欲將野和尚一舉成擒。心中暗道這女子居然將原本寡言沉穩老成的邢墨逼成這般模樣,不由暗自感歎人之感情最是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登時對那個叫萬繡娘的女子充滿了惡感。

    見邢墨氣憤難平,阿顏適時遞上了一杯涼茶讓他消消怒火,邢墨接過杯子道了聲謝,便將那杯茶一飲而盡,喉間不再冒火,隨手抹了把嘴角,他方平靜許多。

    「我待繡娘真心一片,殷大哥也知曉幾分,那時見繡娘安然返家,我心中喜悅之極,不顧家中反對仍願娶繡娘為妻,父親拗不過我,便不再提退親之事,又依著我又去萬員外家提出秋季成親之事,萬員外自是欣然答應,我滿懷歡欣準備成親事宜。」

    邢墨將杯子遞還阿顏,繼續說道:「哪知有一天,繡娘托人帶了封書信於我,我興沖沖打開那信,看完後,在如此炎熱的天氣,我卻登時如被一盆冰水澆下,從外冷到裡。」

    邢墨話未說完,他們已隱隱猜到那書信的內容,殷仁不由得與趙嫻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歎息與同情。

    「繡娘,繡娘她居然……居然要我主動提出退親!」邢墨說到這處,聲音也顫了起來。

    這等丟人之事,他從未與別人說起,即便是家中父母,身邊最親近之人,他亦隻字未提,卻哪知愈是將事強壓在心底,那種屈辱感便愈深,愈發覺得自己作為男人該有的尊嚴已被踐踏粉碎,憤懣如山一般沉重地壓著,讓他無法抬頭做人。

    今日一旦起了這話頭,邢墨再難隱藏心中秘密,一五一十將前因後果統統倒了出來,他甚至覺得這事不吐不快。

    「這禿驢本是出家之人,不在寺院好好修行,卻四處勾搭良家婦女騙了去做那等腌臢之事,又因是賊幫之人,竟無人敢動他,野禿驢喪盡天良、壞事做盡,死後必要墮入阿鼻地獄,世世遭受輪迴之苦。」邢墨咬牙切齒地說道。

    「原來如此!這禿驢當真是該死!」殷仁深有同感地說道。

    趙嫻卻說道:「你與繡娘雖已訂親,但繡娘嫁與不嫁本由她自願,如何能勉強的來?」

    即便同情邢墨,但在趙嫻認知中,女子為何只能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與自己不愛之人?繡娘雖是女子,但也有追求愛與被愛的權利,只是卻用錯了方式。但在這樣的年代,除了與心愛之人私奔,也確實再無他法。

    想到此,越發為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自己總算擺脫了不由自己做主的婚事。

    邢墨聞聽趙嫻如此說法,心下雖不同意這說法,卻也不敢當面駁斥,只說道:「公主說的極是,只是野和尚糾纏良家女子,勾引好人家女子不守婦規當如何說?若非如此,繡娘早便安分嫁我」。

    「野和尚本不是好人,若能抓住他自是由大宋律法處置。只是你怎知萬繡娘與他又生瓜葛?想那萬繡娘也算是大家閨秀,既已回家必是被家人藏在深閨之處,如何能與那和尚互通消息?」趙嫻淡淡地問道。

    「道理原當如此,自繡娘回家後便被他爹萬員外拘在後院中不得出門,那賊禿也不知用了何種法子,竟然買通了她家下人,送了封信進去,幸得被萬員外截住那信。」邢墨說道。

    殷仁鄙夷道:「這賊禿居然色心不死,如今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禍害女子。」

    趙嫻想起他們之前在大樹下看到的侍女,便問道:「萬繡娘家住附近不遠?」

    邢墨搖頭,指著附近街道說道:「那處是繡娘遠房表親,萬員外為免賊禿找到繡娘,特意將她送至往日裡疏於往來的表親家中,誰知依舊被這賊禿找到。」

    殷仁將那侍女把一串銅錢給了野和尚之事說了一遍,猜測必是萬繡娘與野和尚暗通消息,互通款曲。

    趙嫻搖頭歎氣一番,心道那萬繡娘到底是將一片真情付錯了人,那花花和尚若是真心愛她,又怎會讓她待在極樂園那種地方?

    邢墨繼續說道:「春和藥館乃是襄陽城中最大的藥館,在襄州各處亦開了十多間藥鋪子,我與他家老二素來相得,這老二不忿於他家老爹將藥館全權交於老大打理,便在暗中處處與這老大作對,卻不意被他查到了老大與蛟龍幫暗中勾結之事。」

    藥館與水幫勾結本來就在意料之中,否則蛟龍幫若需要大量藥材又從何處購買?趙嫻說道:「蛟龍幫財大勢大又實力雄厚,必定與襄州一帶尤其是是襄陽城中的諸多商人暗中有來往,在襄陽城中暗藏的勢力想必是盤根錯節,想要剪除蛟龍幫並非一件易事。」

    殷仁誇道:「墨弟查出不少事情想必是費了一番心血,待他日官府將蛟龍幫一舉剿滅,你也算是大功一件。」

    見邢墨神色黯然,又拍了拍邢墨肩頭安慰道:「大丈夫何患無妻,若那女子心不在你身上,傷心難過亦無濟於事,你又何必為她太過費神,莫非她便能回心轉意?」

    說完他以眼悄悄向趙嫻望去,心中卻想到了自己。捫心自問,若自己盡力為她,她的心仍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可能放棄?說實話,他也並不知曉。人心難測,說的不僅是別人的心,亦包括自己之心。

    趙嫻想到單是蛟龍幫便如此難弄,還有個隱幫又該如何挖出?想到大哥本不善

    陰謀詭計,又是敵明我暗,卻如何與這麼多勢力相抗?而今襄陽形勢風雲詭譎,處處暗藏殺機,竟不覺為大哥擔起心來。

    殷仁注意到趙嫻的神情變化,沉吟片刻道:「嫻兒不必太過憂心,趙大將軍胸有大局,皇上也必定有所安排。」

    趙嫻想到趙禎不動聲色間便布下許多暗子,將皇權奪到手中,早知他不是個吃素的主兒,如今既然派大哥過來,便不會袖手旁觀,只怕暗中早有佈局,想到此,她又覺得稍稍安心了些。

    這時旁邊一直不做聲的阿顏忽地說了句:「主子可覺得那禿驢的姓太過怪異?」

    幾人一愣,仔細想想果然如此,在大宋姓野的人幾乎不曾聽到,便無法查知野和尚來自何處。

    殷仁仔細想了想,猶豫道:「野姓也不是沒有,春秋時期東野氏的後裔便姓野。」

    趙嫻不知怎的想起了回鶻的夜姓,又由此而想到了西夏的大姓野利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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