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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前世今生 文 /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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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她很好。」陸言之淡淡地接話,唇邊沁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只是世上的好姑娘多得很,我都要喜歡嗎?」

    林昭言皺了皺眉,望向他道:「可是若言喜歡你,很喜歡你,況且,你們今後是要成親的。」

    鎮南伯府與成國公府世代聯姻,現在只剩下一個林若言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若是不願,沒有人逼得了我。」陸言之也側首望向她,眸中的悲哀和落寞這才清晰可見,「四表妹,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說你不喜歡我,希望我能夠尊重你。可如今,你卻又為何要逼迫我去喜歡你的妹妹?這就是你所謂的尊重嗎?」

    林昭言心一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心虛了。」陸言之扯出一抹笑,然後收回視線,邁步往前走,「人總是自私的,對自己對身邊親近之人和對那些無關緊要之人,所提出的要求截然不同,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對事不對人?」

    林昭言心情複雜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咬唇猶豫了片刻,還是邁步追了上去,「你若不喜歡若言,沒有人會逼你。我只是說出若言的好,並且跟你分析事實,你若是不願,誰也不會將若言硬塞給你,而我,自然也不會讓親妹妹去嫁給一個心裡根本沒有她的男人。」說著,又走到他的面前,很高傲地昂首,「言之表哥,感情是相互的,若言是個很自尊自愛的姑娘,你不愛她,她絕不會倒貼!」

    此刻月色極好。皓月當空下,眼前這個清麗瘦弱的姑娘以一種極強大的氣勢昂首站在他面前,只是為了她的妹妹。

    原來,面對在乎的人和事,她會是這般模樣。

    他怔了怔,隨後溢出一抹淺淺的笑來,「你不必跟護犢子一樣護著她,她長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若她一心想要嫁給我。你又阻止得了?」

    「你!」林昭言一噎,氣悶地瞪著他。

    陸言之的笑容便更大,「你什麼時候也能為了我這樣出頭就好了。」

    林昭言更是擰緊了眉,她剛想義正言辭地跟他重溫一遍上次在榮升堂門外兩人說過的話,卻瞧見了陸言之眸中閃著的笑意。

    她恍然大悟,「你是在耍我?」

    陸言之「撲哧」一笑,「你才看出來?」

    林昭言氣急,「你剛剛那樣子,說那麼多話都只是在耍我?!」

    「是啊!」陸言之毫不心虛地點頭。甚至聳了聳肩,「從前我因你傷懷落寞,這一筆賬總要討回來嘛!」

    「你真的是……」林昭言又是氣悶又是無奈,她沒想到陸言之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腹黑了!

    陸言之又繼續笑。「事實證明,只要我跟你一本正經地聊感情聊人生,你都會很緊張,這也算是你變相的為我波動情緒了。」

    林昭言覺得他簡直可以入選年度十大無聊人物的榜眼了!

    狀元是二皇子蕭煥無疑。

    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方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你當真一點也不喜歡若言,不打算娶她?」

    「這個嘛……」陸言之轉過頭。故意拖長了音調,然後在林昭言緊張的神色中緩緩開口,「目前為止是不喜歡的,不過你也說了,為了合兩姓之好,今後我與她勢必要成親,所以,以後會如你所說,多與她接觸,多發現她的好。」

    「當真?」林昭言有些懷疑。

    「當真。」陸言之卻認真地點了點頭,「你都要嫁給二皇子了,我總不能一輩子吊死在你這棵樹上。」

    林昭言望著他眸中化不開的深意,尷尬地垂下眸道:「說若言就說若言,你扯到我做什麼?」

    「好,今後不再說你。」陸言之很乖覺地點了點頭。

    林昭言鬆了口氣,叮囑他道:「若言的性子,有些直爽,今後你可得多多擔待。」

    「我想她應該不太希望你將她的底細抖落出來。」陸言之開玩笑道。

    林昭言吐了吐舌頭,略俏皮道:「那你就當沒聽到吧,她的性子,由你自己慢慢摸索。」

    陸言之「撲哧」一笑。

    林昭言望著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對視笑了一會兒,都發覺方才身上的包袱輕了許多,相處也更加自如順暢。

    「對了,我今日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笑過之後,陸言之就又凝重了起來。

    林昭言被他感染,也收斂了笑意。

    她大約猜到他要說什麼,方才也正是因為此,才會自告奮勇要出來陪他。

    她知道陸言之不會無緣無故要來吃什麼飯的。

    果然,便聽陸言之道:「是關於玉雪表妹的。」

    秦玉雪……

    饒是林昭言早有準備,也禁不住緊張了起來。

    她屏氣凝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言之道:「秦玉雪,她怎麼樣了?」

    陸言之也凝重地望著她,然後啟唇,一字一句地開口,「你沒有猜錯,玉雪表妹這麼著急要嫁給大表哥,的確是有貓膩。她,懷孕了。」

    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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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言心中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她既為查出了真相而欣喜,又為秦玉雪做出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而惋惜。

    「你是怎麼查出來的?可有證據?」不過再惋惜也沒有什麼用,秦玉雪的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她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這麼多天了,總算是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陸言之點點頭,「自從上次在侯府聽你暗示之後,我便時常以探望外祖母為借口去秦府做客,一來二去間我發現玉雪借口生病閉門不出,我就暗中查探,竟查出了她最近喝的那些所謂的傷寒藥全都是保胎的藥,我之後便就順著這條線往下查,查到了這些藥都是玉雪的貼身丫鬟去一間小診所拿的。大約是為了瞞住眾人,這之後我就用了點手段拿到了買藥的記錄以及大夫替玉雪診斷的手札。」說著,他便從袖中掏出了一沓紙遞給她。

    林昭言怔怔地接過那些「證據」,心中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複雜。

    在短時間內要查出這些證據其實很難吧?宣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出來,可在陸言之的口中,卻這樣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地一帶而過。

    他當真是為她用了很大的心思。

    「對不起……」林昭言垂下了眸,輕緩又誠懇道:「還有,謝謝你。」

    陸言之怔了怔,他望著眼前垂著頭的清瘦少女。月色下她的墨發流光皎潔,面若白玉,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是一塊上好的凝脂美玉,只是他沒有好好珍惜,摔碎了,再怎麼修補都回不到從前了。

    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他。

    「傻丫頭……」陸言之酸楚一笑,想要像從前一樣伸出手揉一揉她的髮絲,可伸到近前。終究還是放下了。

    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已不可留。

    「只是,這件事要怎麼跟大嫂說?」陸言之調整好了情緒。卻又有新一輪的難題撲面而來,「大嫂倘若知道這件事,怕是難以承受。」

    「為什麼?」林昭言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這是好事啊!」

    「好事?」陸言之不解地擰緊了眉。

    「自然!」林昭言點頭。

    這件事可能對秦玉雪對鎮南伯府不是什麼好事。但對馬氏對建安侯府可是絕對的好事啊!

    「這算什麼好事?」陸言之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先前你讓我去查這樁婚事的貓膩,我原本以為是鎮南伯府的什麼陰謀。只要查出來就可以替大嫂推掉這門婚事。可誰知查出來的原因竟然是玉雪有了身孕,這樣的話,玉雪要嫁給表哥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要大嫂如何能承受?」

    林昭言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邏輯?秦玉雪她都有了身孕,憑什麼嫁給我大哥?別說我大哥是人中龍鳳,便就算是他一無是處,也不會娶一個這樣不知檢點的女子回府!」

    陸言之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能這樣想?縱然玉雪這麼做是有辱門楣,但你大哥就沒有錯麼?他害得玉雪有了身孕難道還不打算負責?」

    林昭言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搞了半天,他竟然以為秦玉雪腹中的孩子是林玨的!

    「你弄錯了,我大哥才不……」林昭言想要解釋。

    誰知陸言之卻激動地打斷了她所說的話,「那你這樣要玉雪怎麼辦?要她腹中的孩子怎麼辦?我絕不會再讓玉雪去獨自承受那樣的痛苦!她也是因為愛你大哥才會如此,她沒有錯,她根本就沒有錯!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愛情令她蒙蔽了雙眼,別人都能拋棄她,唯獨林玨不可以!他既然犯了錯,就該拿出男人該有的擔當,否則他會後悔的,他一定會後悔的!」說著,又悲哀地搖了搖頭,扯出一抹蒼涼淒楚的笑意,「可是真等到了那一日,再怎麼後悔也於事無補,錯了,就是錯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林昭言看著他眸中流露出來的痛苦和哀傷,心就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猛地一痛,腦子裡也突然有什麼片段一閃而過,想要努力去捕捉,可卻什麼都看不清,只知道心裡很痛苦、很難受、很彷徨,而且再看陸言之時,竟然又有了初見時的排斥和害怕。

    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令林昭言瞬間頭痛欲裂,她連忙去敲自己的腦袋,又拚命搖頭,企圖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片段給摒除掉。

    「昭兒,你沒事吧?」陸言之見她這樣,忙收起了失控的情緒,焦急地上前替她查看。

    林昭言在他手碰上她身子的時候一顫,忙不迭迭地往後退了幾步,「別碰我!」

    她的聲音陡然尖利,還帶著說不出的排斥,陸言之瞬間僵在了原地。

    林昭言心裡清楚自己傷害了他,可卻顧不上那許多,因為頭實在是很疼,心裡也難受,甚至是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面惶恐極了。

    「昭兒,對不起,對不起……」陸言之站在她對面,想要為她做些什麼,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不斷地道歉。

    林昭言死死咬著下唇,又用力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她心裡想著要冷靜、冷靜、冷靜,過了好一會兒,強大的意志力才將她從崩潰邊緣拉了回來。

    等到那種痛苦的感覺一消失不見,她感覺整個人像是脫了層皮似的,這樣一鬆懈,腳下一軟,立刻就要摔倒。

    陸言之眼疾手快地扶

    住了她,等到她站穩,才發現軟玉溫香在懷,又連忙鬆開,很慌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林昭言見狀,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忙抱歉道:「言之表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就突然間這樣了,你別見怪,我方才並不是有意要針對你的。」

    「沒事的沒事的!」陸言之連連擺手,表情看上去十分複雜,「你,你現在沒事了吧?」

    林昭言搖搖頭,「沒事了,頭不疼了。」

    「那就好。」陸言之鬆了口氣,又反覆打量了她幾眼,確定她恢復了正常,才試探地開口,「你……你剛剛都想到什麼了?」

    林昭言擰緊了眉,「我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只是剛剛看你神色激動,提到什麼拋棄啊孩子啊什麼的,就不自覺這樣了。」見陸言之神色古怪,又連忙補充,「我從前一次都沒有這樣過的!真是奇怪……」

    「哦,哦。」陸言之連連點頭,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忙道:「既然難受就不要想了。」

    「嗯。」林昭言點點頭,她可不想再經歷方纔的痛苦,就跟撕心裂肺似的。

    她見陸言之依舊擔憂地望著她,就衝他安撫一笑,「言之表哥你莫要擔心,我想可能是因為最近我心中積鬱了太多的不快樂,方才只是恰好爆發了而已,回頭我讓大夫幫我開幾幅凝神靜氣的藥,很快就會好的。」

    「好,你多加注意就是。」陸言之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然後垂下了眸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可垂在衣袖中的雙手卻不自覺地顫抖。

    昭兒,慧姐兒……

    都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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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發生什麼事,很快就要揭曉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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