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扮豬吃老虎 文 /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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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走進堂屋的時候,裡屋內已經停止了爭吵,四周很安靜,只有宛姨娘的啜泣聲清晰入耳。
丫鬟們一個個屏氣凝神站在門外,不敢進去又不敢離開,神情皆是惶恐,看到劉氏出現,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宛姨娘的貼身丫鬟青雙連忙迎了上前,眼角含淚,語聲哽咽道:「太太,您終於來了,您再不來老爺就要把姨娘打死了!」
哪有那麼誇張,林琛這次雖氣到了極致,但性格使然,絕不會對宛姨娘大打出手。
青雙不過是護主心切罷了。
劉氏明白,只安撫一笑,「你別擔心,我這就進去看一看。」
青雙連連點頭。
劉氏走到堂屋門口,丫鬟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且明顯鬆了一口氣。
林琛與劉氏近來的親密無間大家都看在眼裡,覺得只要太太來勸一勸,老爺一定會平息了怒火。
劉氏望著丫鬟們臉上的釋然,唇邊泛起一抹苦笑。
如果不是有這件事,連她自己都要覺得林琛終於愛上她了。
可終究只是……自欺欺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便全數消失殆盡,餘下的……只有堅決和果斷。
「你們都退下去吧,把門關起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有些話,並不適合讓他們兩個人以外的人知道。
丫鬟們紛紛應是,如釋重負又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
劉氏就掀開簾子進了屋子。
外面天色已晚,屋子裡並沒有燃燈燭,所以顯得很昏暗,但依稀可以辨認出兩個人影,一個摔倒在地上,一個立在旁邊扶著桌子。看起來很是疲倦。
劉氏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屋子裡的黑暗才看清兩個人的面貌。
摔在地上的自然是宛姨娘,她低垂著頭,髮絲散亂,形容狼狽,還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啜泣,是強忍著哭又忍不住才會有的反應。
林琛立在桌子旁,昏暗中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可眸中的銳利卻清晰可見。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只要觸及到他心裡的那個人。他就再也沒有任何理智可言。
劉氏明白,可還是不免覺得悲哀。
「玉心,你怎麼來了?」林琛發現了劉氏,連忙開口問道。
劉氏翹起了唇角,淡淡道:「你們都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不來說得過去麼?」
宛姨娘也連忙回過頭去看,待對上劉氏譏誚的眸子,只覺得血氣上湧,一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下去。
便是剛剛被林琛那樣責罵,她都沒有這樣強烈的羞恥感。
她跟劉氏斗了小半輩子,到頭來,她的女兒要嫁給二皇子做正妃。而她的女兒卻要在後|宮苦苦掙扎求生存,最後還要被親祖母放棄,被親生父親鄙夷!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也是正經人家出生的小姐。憑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待遇!
這一切都是劉氏害的,如果不是她,不是她奪走了老爺對她的喜愛。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行兒也不至於要被逼著滑胎!
都是劉氏,全是劉氏!
可她竟然還鄙夷她!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宛姨娘眸中的憤恨鋪天蓋地,便是在黑暗中,劉氏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她想等明日宛姨娘入宮回府,就要找個機會把她弄走了,否則憑宛姨娘的毒辣,不定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到時候害了三個孩子就不好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苦笑。
其實宛姨娘該恨的人,根本不是她。
這麼多年來她取代了徐宛如的位置,沒得到過什麼,倒是引來了不少仇恨,想想還真是挺可悲的。
「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先回去。」林琛冷下臉說道。
劉氏卻搖了搖頭,「讓宛姨娘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林琛一怔,而後皺眉,「我都說了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過問。」
「我也說了我有些話要同你說!」劉氏也沉下臉,冷聲回道,「你要是不怕這件事被宛姨娘知曉,好,我現在就可以同你說!」
劉氏的態度難得如此強硬,林琛預感到不妙。
宛姨娘也有些怔住了,她還以為劉氏是來看她的笑話,再假意對林琛說幾句好話把他勸走的,可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你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進屋。」劉氏直接上前將宛姨娘拽了起來,態度強勢又霸道,不容人拒絕。
宛姨娘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被劉氏強硬地推出了屋子。
「去院子裡等著。」劉氏冷冷道。
宛姨娘心裡的那股怒火還沒有平息,此刻見劉氏這樣的態
態度,忍不住回道:「你莫要搞錯了,這可是我的院子!」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是劉氏打了宛姨娘一個耳光。
下手用了十足的力道,可以看見宛姨娘原本就有些紅印子的左臉頰迅速腫脹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妾一個下人,這侯府上上下下有哪一樣是你的!給我滾!聽到沒有!」
劉氏發起火來的樣子像是要吃人一樣,而且她這火發的莫名其妙,宛姨娘徹底被嚇到了。
直覺告訴她,她要是再不識時務,後果會相當嚴重。
畢竟她只是個妾,哪有資本同主母叫囂?從前她之所以肆無忌憚,不過是仗著林琛寵她,林老太太睜一眼閉一眼罷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必須得妥協,必須得忍氣吞聲。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英雄報仇十年不晚。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總有打翻身仗的一天!
宛姨娘就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下,邁步離開了屋子。
劉氏看著堂屋門關上的一剎那,才重新回到了屋子裡。
她回到屋子裡的第一件事不是跟林琛攤牌,而是找了火折子將屋子裡的燈燭點燃。
光影明滅,燭光一點點地亮起來,瞬間照滿了整間屋子。
林琛原本陷在黑暗中的臉也一點點地清晰,眉目舒朗,俊顏墨發,一如初見。
劉氏微微翹起了唇角。
「你到底想幹什麼?」林琛對她此舉感到莫名其妙。「你今日真有些反常了。」
劉氏卻抬了抬下巴,反諷道:「你不反常麼?從前你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今日卻動手打了宛姨娘,府中的下人包括昭兒都被你嚇壞了,你說說,到底是誰反常?」
林琛一噎,半響才道:「我那是有原因的!行兒才多大的年紀,竟然就懷上了龍種!她那麼小的年紀懂什麼,昭兒像她那般大還只會賴在我懷裡撒嬌!」他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也就漸漸理直氣壯了起來,「行兒之所以會這樣,還不都是因為被宛姨娘教導的,我又怎麼可能不生氣!後|宮是什麼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墮落還無動於衷!」
「你打了宛姨娘就有用了?行兒腹中的孩子就可以消失?行兒就能從後|宮脫離出來了?」劉氏嗤笑了一聲,而後斂容,「林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林琛臉色一變。
劉氏就淡淡開口。「你只是……為了徐宛如罷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帶著說不盡的悲傷和無奈,劉氏卻用最平靜的語調將它說出來。只因為她已經死心。
徹底死心。
再深的感情也承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
她為林琛痛過、受傷過、感動過、溫馨過,這就已經夠了,林琛能演出愛她的樣子,也已經夠了。
她不是不知足的人。
所以,「阿琛,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林琛不是一個憑心情做事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這麼多年來的隱忍是為了林昭言也是為了徐宛如,可他終究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
她從很久之前就看出來了林琛內心深處的野心和恨意,他一定是有了什麼了不得的決定,才會想要在最後的時間裡彌補對她的虧欠。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離開我們了?」
林琛猛地色變,甚至匆匆往後退了一步,恰巧碰到桌上擺放著的茶具,瞬時掀翻到了地上,發出脆裂的響聲。
「你不要覺得奇怪,我不是傻子,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了。」劉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又鎮定。
「你,不要胡思亂想。」林琛嚥了一下口水,也終於從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我沒有胡思亂想。」劉氏卻對林琛微微一笑,「阿琛,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哄騙嗎?這些日子以來你的反常我都看在眼裡,其中從我從延陵回到盛京後,你突然對我變得體貼溫柔我就看出來不對勁的,只是我很享受你的關心和呵護,所以一直逼自己不要多想,一直在自欺欺人。但是現在,因為行兒的事情,你覺得她在後|宮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你怕行兒會同她爭寵,搶了皇上對她的寵愛,你怕她會失去聖寵在宮中毫無地位,舉步維艱,你擔心她擔心到失去了理智,才會將這些惶恐、不安、害怕全數化作怒氣發洩到了宛姨娘身上,你愛她愛到了失去了自我,十四年來從來不曾動搖分毫,我又怎麼能相信你因為許久沒見我而對我產生了真心呢?」
林琛先前騙劉氏,是因為她去了延陵,他才猛然發現了她的好,發現自己離不開她,所以決定好好珍惜她,一輩子永永遠遠愛她。
其實,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徐宛如的事情一出,她就瞬間被打回了原形,變得什麼都不是了。
林琛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是因為劉氏說出了真相。
「你不必再欺騙我了,其實我沒有怪你,相反我很感激你,你不愛我,能這樣對我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劉氏的神色看上去始終很平靜。她是真的看開了。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你所做的事情,會對三個孩子不利的話……」
「不會!」林琛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我絕不會做對孩子不利的事情!所以的事情,我都會一力承擔!」
劉氏的眸光黯了黯,「果然你是要做什麼事的。」
林琛一怔,才反應過來剛剛劉氏那麼說不過是在詐他罷了。
「阿琛,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會對你自己不利?」劉氏又抬起頭來看林琛,眸中全是決絕。「你若是不將你的計劃告訴我,我就將你的這件事告訴母親,到時候依著母親的性子,一定會將你關起來,你又以為你能做得成麼?」
林琛臉色又是一變,「玉心,你不能這樣逼我!」
「我沒有逼你。」劉氏搖著頭,「只是我們是夫妻,縱然你心裡沒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但在我眼裡,你始終是我的丈夫,我們要共進退的,我不會讓你一人去冒險。不會讓你用一己之力去承擔所有。」
劉氏的眼睛在這一刻好像盛滿星光,屋子裡的燭光搖曳,襯著她整張臉都容光煥發,她的深情和真心展露無遺。
林琛的心猛然一動。這一刻,他竟然覺得劉氏如此之美,超越了世間所有。
「你從來都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這一點,我從不否認。」
林琛的眼神很真誠,劉氏相信他所說的話,她就對他微微一笑,「這就夠了。」
這樣,足夠她為他付出全部的真心。
「我從小都是嬌生慣養著長大,幾乎沒有受過任何的挫折,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坎坷,我也只在你身上栽了跟頭。以前年紀小,想法也不成熟,總覺得我這麼好你怎麼可以不喜歡我,和你鬧過、爭過、冷戰過。後來長大了,做個母親,漸漸明白了一些道理,也就不再和你爭,卻還是憋著怨氣,將不滿都撒到昭兒身上,直到這兩年才終於明白過來,我以前的想法是有多幼稚。我開始盡其所能地對昭兒好,彌補對她的虧欠,我開始將所有的重點都放在三個孩子身上,我想要做一個稱職的母親,我想要讓自己不那麼愛你。結果我的確也做到了,現在在我眼裡,孩子大於天,所以我才能坦然地對你放手。可,這不代表我不愛你了,只是找到了更好的方式,對你對我對孩子更好的方式。所以,阿琛,把我當做自己人,你不需要瞞著我什麼,你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總好過你一人承受,但我也會注意分寸,絕不會傷害到孩子。」
劉氏的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令林琛無法不動容。
劉氏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我愛你,不想放任你一個人冒險,可我更愛孩子,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我會傷害到孩子。
他如果再不告訴她,就會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可,有些事,又如何啟齒呢?
想了想,他也只能道:「我和蕭王爺做了一個交易,他保證建安侯府的安全,而我會幫助他……盡早登上皇位。」
林琛恨皇上,自然希望他早早下馬,所以幫助蕭王爺取得皇位,在他看來絕不會謀逆。
劉氏的臉色卻猛地一變,她料想到了林琛可能會對皇上不利,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跟蕭王府的人勾結在了一起。
蕭王府的人個個都是人精,一個不小心就要被他們賣了。
什麼保證建安侯府的安全,到時候過河拆橋你又有什麼辦法?
林琛像是看出了劉氏的擔憂,便道:「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我跟蕭王爺合作這幾年,一直都留有證據,並且存放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一旦蕭王爺敢對建安侯府不利,那些證據自然會公之於眾,蕭王爺謀逆叛變的事情也會被世人知曉。我想,他不會希望這樣的。」
一般敢玩弄政權的人手上都會留有底牌,林琛雖然被惠陽帝害得早早退出官場,但他被徐生教導出來的手腕以及天生的政治才能還是讓他在與蕭王爺的交易中位於上風。
他一點都不擔心蕭王爺過河拆橋。
「這麼說,這幾年朝廷內時不時的一些爭端以及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情你也參與在內了?」劉氏又問道,畢竟府中有個林琨在朝廷當官,雖然混得不夠好,但因為建安侯府的身份擺在那裡。再加上又有三皇子和靜妃,所以巴結的人並不在少數,她也時常聽到一些關於誰誰誰又因為什麼事來找林琨的消息。
總之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林老太太的眉頭會在那幾天一直皺著。
至於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爭鬥,身為建安侯府中人,她想不知曉都難。
林琛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表情沒有一丁點的愧疚,「從未被皇上設計趕出朝堂的那一天起,我就是大哥幕後的軍師。他在朝廷裡該怎麼做,該怎麼平衡和各路官員的關係,該怎麼應付二皇子黨派和三皇子黨派的人,都是我一手教他的,也正因為此,大哥和母親都格外依賴我,否則你又以為,我整天無所事事,舞弄墨。母親和大哥會一直睜一眼閉一隻眼縱容我?府中人人都道大哥對我兄弟情深,其實不過是他在仰仗我罷了,如果沒有我,憑大哥的為人處事。建安侯府斷不會有今日的風光和穩妥。」
林琛的這些話說得自傲極了,他對自己的手腕有非常強大的自信,而他說的也都是事實。
如果沒有他在後面出謀劃策,建安侯府要麼就是因為對朝堂毫無作用被徹底放棄。要麼就是因為太鋒芒畢露成為眾人的靶子。
無論哪一種,都不會有今日的平穩和風光。
林琛的政治手段完全承襲了老建安侯的基因。
劉氏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琛,不在是那個沉迷於書畫的頹廢先生。他是真正有實力有才幹的能人!
她想,從前和徐宛如在一起的林琛應當就是
這樣迷人吧?怪不得,怪不得他們誰都不能忘懷。
她不由更加好奇能被這樣的林琛喜歡上的徐宛如,到底會是什麼模樣?
林琛又繼續道:「但是我幫了大哥沒幾年,就被蕭王爺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他將我請過去試探我,揚言只要我肯幫助他,必定能再保建安侯府百年昌盛。我知道他肯定是查過惠陽帝搶了宛如的事情,他篤定了我對惠陽帝恨之入骨,不會拒絕他的這個要求,要知道我雖有本事,但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撼動惠陽帝皇位的地步,我只有跟蕭王爺合作,才能將那個狗皇帝拉下馬,可我骨子裡又有被師父教導過的忠君愛國的思想,我無法答應蕭王爺這類似於謀逆的合作,就這樣擱置了兩年,直到宮裡頭傳出來宛如生下七皇子卻差點難產而亡,可那狗皇帝卻忙於政務不管不顧的時候,我才下定了決心,不管什麼忠君愛國,一定要讓那狗皇帝受到教訓。這之後我就在暗中引導大哥,故意製造二皇子黨派和三皇子黨派的爭端,讓那狗皇帝越來越忌憚他們,讓他分心,無暇在顧及蕭王爺這邊,就可以給蕭王爺暗中擴大勢力的機會。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些年朝堂的政局一天一天都在發生變化,表面瞧著沒什麼,其實早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我一直在耐心等著,等著那狗皇帝落馬,然後我就……」
我就可以去找宛如,和她殉情,和她永永遠遠在一起,誰都沒有辦法再將我們分離。
這些是林琛最初的想法,所以他一直都隱忍著,給人製造整天無所事事的錯覺,因為他太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一直都做的很好,直到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六公主和太子的事兒,昭兒要被選入宮的事兒,宛如生病要亡的事兒,每一件都牽扯到他的神經,讓他在想這樣等著蕭王爺出馬還好不好,讓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宮直接殺了那狗皇帝。
可他終是不敢,因為那樣害得整個建安侯府為他陪葬。
等蕭王爺,等時機成熟,是他唯一的辦法。
這十四年來,他在一次次折磨和挑戰中度過,神經早已經被磨練得堅韌無比,相反的,他的一顆心也被劉氏逐漸軟化,才會想對她好,才會想彌補她。
因為蕭王爺說,時機就要到了。
他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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