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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說服 文 /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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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言回到建安侯府的時候已經戌時三刻。

    天色全黑了,侯府大門外懸掛的紅色燈籠灑下朦朧的光影,襯著貼上桃符的廊柱,顯得格外喜慶熱鬧。

    但心境使然,林昭言站在巍峨高大的府門前,卻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喜悅。

    她有些茫然。

    明明端王世子的事情已經解決好了,事態正在朝她所預期的方向一步一步慢慢走,只要她小心翼翼別出什麼大的紕漏,一般是不會有問題的。

    可她怎麼開心不起來呢?

    是在害怕吧?害怕看不到前路的未來,害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建安侯府,再富麗再繁華,終究不是她所要的家。

    而她的家,又在哪兒呢?

    「姑娘,您怎麼了?」曼雙略擔憂地看向她,自從姑娘慈寧宮出來後,情緒就一直低迷。

    難道是因為三姑娘的事覺得愧疚麼?

    「端王世子是個好歸宿,三姑娘現在不願意,將來定會感謝姑娘的。」曼雙又安慰道。

    林昭言搖搖頭,「我不是為了三姐的事兒。」

    她對林瑾明並沒有多少愧疚,這不單單是因為端王世子是個不錯的歸宿,而是林瑾明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可以篤定,在同樣的境地下,林瑾明會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她現在都自顧不暇,哪有那麼多心思為林瑾明考慮。

    二皇子……

    她一定得弄清楚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好了,咱們回府吧!」想到這兒,林昭言重新打起了精神,將先前的那些傷感通通一掃而光。

    現在的她,沒有資本學什麼林黛玉悲秋憫春!

    她要振作起來,沒有什麼再能夠打倒她!

    林昭言領著曼雙從側門進了府,一路往麓玉堂而去。

    她得和劉氏報個平安。

    府內很安靜。近乎詭異的安靜。

    別說今日是除夕佳節,就是往常這個點也不該如此安靜,像是人為造成的。

    「姑娘,您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啊?這路上都沒有人的。」曼雙也察覺了出來,悄聲問道。

    「嗯。」林昭言點點頭,不過她沒有多想,只道:「去麓玉堂問問就行了。」

    她們一路穿堂過院,很快抵達了麓玉堂。

    早已經有人等在了那裡。

    「林昭言,你終於回來了!」是林若言,她一看到她就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拉著她好一通打量。

    「怎麼樣?沒事吧?太后跟你說什麼了?你沒遇上什麼奇怪的事吧?」

    那擔憂的樣子同林昭言第一次進宮回府林琛和劉氏的反應一模一樣。

    其實早就有端倪了,只是她自己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林昭言扯了扯唇角,安撫地拍了拍林若言的手背,「我沒事。」

    「可你臉色怎麼那麼白?」林若言緊張地問道。

    林昭言摸了摸自己的臉。

    很白嗎?

    她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笑著道:「天色這麼黑你都能看出來我臉色發白,真佩服你。」

    林若言皺了皺眉。

    「你眼花了。」林昭言這樣回道,然後不給她疑惑的機會,岔開了話題道:「府上怎麼這麼安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切,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因為林瑾明!」林若言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面露不屑地回道。

    「三姐?她還在哭鬧嗎?」

    「豈止是哭鬧,她差點就要死了!」林若言一臉誇張地說道,表情並沒有多少同情。「她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根白綾要自縊,還好大伯母身邊的墨香要進去安撫她,這才及時發現救了下來,否則早沒命了。」

    林昭言的心重重一跳。

    她早料到林瑾明會反彈的。只是沒料到她的反彈會這麼大。

    她居然想自殺?

    林若言繼續道:「祖母怕她再尋短見,派了七八十個丫鬟輪流去看管她,這不都去了她那兒。其他地方自然沒什麼人了。」說著,又不屑道:「要我說她也真是的,嫁給端王世子不好麼?這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白給她了還在那兒尋死覓活,而且嘴裡還一直用惡毒的話詛咒你,說是你害了她!這可就好笑了,她自己行為不檢被人逮了個正著還想拿你當冤大頭,真以為咱們三房好欺負啊!她要真那麼有能耐,就去說服陸氏抗旨啊!就會吵吵鬧鬧,以為死了就有用麼?死了她也照樣是端王世子未過門的妻子!居然還好意思讓言之表哥來看望她,口口聲聲要言之表哥娶她!真是太不要臉了!」

    林昭言的眉心皺的更緊,「祖母怎麼說?」

    「能怎麼說?太后下了旨還能不嫁麼?再說這婚事祖母也是求之不得,由不得林瑾明說不嫁!她要真不想嫁,當初就別做那不檢點的事兒!」林若言憤憤不平地回道。

    果然。

    林昭言的眸光黯了黯,縱然早就知曉林老太太的態度,但此刻聞言還是不免覺得心寒。

    她想,若這事擱在林若言頭上,林老太太一樣會狠下心腸逼她去嫁,而以林若言的烈性子,她會做出比林瑾明更恐怖的事情來。

    此時此刻,林昭言不由十二萬分的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因一己之私選擇林若言,否則現在後悔莫及。

    但林瑾明……

    「若兒,你先進去跟母親說我回來了,一切安好,我要去一趟榮升堂。」林昭言還是決定去看一下林瑾明,倒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只是,有些事情務必要跟她說清楚,否則她真自殺了,對事態的發展無益不說,她也是會覺得愧疚的。

    畢竟,她不是真的冷血無情之輩。

    哪怕生活再將她逼上絕境,她也做不出讓無辜之人枉死的事兒。

    「誒!」林若言想要說些什麼。林昭言就已經轉身匆匆離去。

    「真是,她就愛多管閒事,從小到大都是一樣!」林若言忿然地跺了跺腳。

    一旁的紫鶯道:「可奴婢卻覺得四姑娘這次做的是對的,萬一三姑娘真要死了怎麼辦?她既然口口聲聲罵四姑娘,想必四姑娘去勸勸總沒錯的。」

    「她才死不成!」林若言卻不屑地哼了一聲,「真正要尋死的人可不是像她這樣,擺明是做戲給旁人看!」

    她實在是很噁心林瑾明,本來出了這種事還挺同情她的,結果呢,她又是辱罵林昭言又是哭著讓言之表哥娶她。還吵吵鬧鬧要自殺,這種小人的做法真是令人瞧不起。

    她想如果換做是她,絕對不去做這種無用功,到時候沒有作用不說,活像個跳樑小丑似的讓人笑話,就算是真死了也沒人可惜!

    真要是不想嫁,真要是想報復,那就安安靜靜地不要鬧,等到成親當日。直接一杯毒酒或一把匕首結束了自己和那所謂相公的性命,到時候轟轟烈烈的,誰都記著你,並且。也是給那些人最大的報復!

    瞧著林若言冰冷幽暗的眸光,紫鶯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她太瞭解自己這個主子,五姑娘可不僅僅是面上狠,骨子裡也狠。對別人狠,對自己狠,三姑娘這事要是落到她頭上。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相較而言,三姑娘的這些吵吵鬧鬧,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林昭言還不知道自己一念之間的選擇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她此刻正趕在去榮升堂的路上。

    果然越往榮升堂走,動靜就越大,與西面的靜謐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不容易抵達了榮升堂門口,就聽到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然後林瑾明尖銳又沙啞的吼聲就隨之響起,「放我出去,你們都放我出去!讓林昭言那個賤人來見我,我要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皮,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要將她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

    「三姑娘這也太惡毒了吧!」曼雙聽著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扯了扯林昭言的衣袖,「姑娘,咱們還是等三姑娘冷靜下來再說吧,現在真不是時機。」

    林昭言卻搖了搖頭,「就是要現在,這件事不同於其他,耽擱的越久她的恨越深,到時候更難解決。」

    「啊?」曼雙臉一垮,害怕道:「可萬一三姑娘要是傷害姑娘怎麼辦?」

    「這是我必須得承受的。」林昭言淡然回道,然後邁步進了院子。

    院子裡果然守了好多丫鬟,個個都誠惶誠恐,滿臉焦急。

    陸氏並不在院子內,恐怕是在榮壽堂與林老太太商量對策。

    馬氏在,正坐在院子內一顆槐樹下的石桌子上,似是在出神,表情無悲無喜,看不出情緒。

    槐樹上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暖橘色的光華瀉下,使她看上去更多了幾分溫婉柔和。

    明日就是年初一了,也不知道林玨會不會回來……

    林昭言這麼想著,突聽到小丫鬟驚愕的聲音,「四,四姑娘!」

    林昭言側首,瞥見小丫鬟一臉見鬼的表情。

    也是,林瑾明將她謾罵成了那樣,什麼惡毒的話都用了,按理說正常人該是避之不及,她倒好,上趕著送上門來了。

    陷在自己思緒中的馬氏回過神來,瞧見林昭言也是一愣,然後趕緊迎上了前,「昭兒,你怎麼來了?快回去,這兒有大嫂看著,瑾姐兒不會出什麼事的。」說完就把林昭言往外推。

    與此同時,林瑾明休息之後的怒罵再一次響起,「林昭言,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你一定會受到報應的!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你的,讓你愛而不得,生不如死!你下半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

    馬氏的臉色頓時一變,下意識地摀住了林昭言的耳朵,「別聽,快回去吧!」

    林昭言卻失笑著拿開了馬氏的手,「大嫂,我沒事的,她的那些個話兒,自己都沒有邏輯。一忽兒要我趕快死,一忽兒又說下半輩子,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馬氏就知她並沒有生氣,也不由失笑,「你倒也真看得開。」說著又疑惑道:「不過瑾姐兒脾氣雖不好,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若姐兒同她那麼不對付她都不曾這樣罵過,這回怎麼會找上了你?」

    這段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是不是真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兒把林瑾明惹毛了?否則她怎麼不罵跟她最不對付的

    林若言而是罵你呢?蹊蹺。

    林昭言聳了聳肩,「我想恐怕三姐是有所誤會吧!」

    馬氏見她不肯說。也不好多問。

    林昭言就趁機道:「大嫂,您讓我進去跟三姐說幾句話吧,我不保證說了她能冷靜,但現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關著她到出嫁吧?我聽說婚期定的是明年六月,那就還有半年呢!」

    馬氏想了想,知道林昭言既然來了就不會想無功而返,也就不多費唇舌了,便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一些,瑾姐兒現在正激動,千萬不要再刺激她。」

    「我知道。」林昭言點了點頭,心裡卻沒把馬氏的話當一回事兒。

    她不僅要刺激林瑾明。還要狠狠地刺激她,直到她清醒為止。

    馬氏帶著林昭言進了裡屋,先行敲了敲門,跟林瑾明打了聲招呼。「瑾姐兒,昭言來探望你了。」

    屋子裡的謾罵聲頓時止住,等了半響都再沒有動靜。

    馬氏看了林昭言一眼。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後,終於拿出鑰匙開了門。

    林昭言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當門一打開,從裡面飛出來一道白影的時候她並沒有躲閃。

    只感覺額頭一陣刺痛,然後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林昭言才恍然明白過來,剛剛飛過來的是一隻杯子。

    「昭兒你沒事吧?」馬氏嚇了一跳,趕緊去查看林昭言的傷勢,這一看,臉色頓時變白,「你流血了!」

    林昭言伸手摸了摸,觸手是溫熱的液體,再拿下來一看,果然是血,不過倒不是很疼。

    「林昭言!你還有臉來!」林瑾明尖銳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瑾姐兒,你太過分了!」馬氏一邊掏出帕子替林昭言止血,一邊不滿地沖林瑾明說道。

    「我過分?我有她過分麼?她毀了我下半輩子的幸福,我還想殺了她呢!」

    「瑾姐兒!」馬氏氣急,「她是你妹妹,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我呸,她才不是我妹妹!她是個心腸歹毒的賤人!」林瑾明越說越氣,四下梭巡了一下,看到床榻上的一個青花瓷枕頭就順手抄了過來,然後氣勢洶洶地朝林昭言衝了過來。

    馬氏臉色大變,拉著林昭言就要出去。

    誰知道林昭言卻巋然不動,手一直按著流血的傷口,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她抬眸掃向林瑾明憤怒的眉眼,淡淡道:「倘若三姐傷了我,那就徹底是三姐的錯了。到時候,三姐不僅要嫁給端王世子,還要背負著罵名嫁過去,府裡的人只會覺得你是禍害,送出去輕鬆了事,沒有誰會因為你的離去而可惜。」

    林瑾明腳步一滯,握住青花瓷枕頭的手劇烈顫抖了起來。

    林昭言又繼續道:「倘若三姐肯心平氣和地跟我聊一聊,我保證三姐後半輩子幸福無憂。」

    「你以為我還會被你哄騙嗎!」林瑾明「啪」得一下將青花瓷枕頭摔在了地上,那發出的劇烈聲響將屋內屋外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馬氏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枕頭要是真照腦袋上砸下來,不得砸出個碗大的窟窿,到時候她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

    林昭言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既然結果已經是這樣了,三姐何妨不試上一試?反正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了。三姐若是聽完我說的還是想不開,那我就站在這兒任由三姐處置,絕不逃跑,絕不還手。」

    林瑾明冷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我要將你打死了也別找我負責!」

    「不會。」林昭言微微一笑。

    「昭言……」馬氏有些害怕。

    林昭言回身拍了拍她的手,「大嫂不必擔心我,我沒事的。還要煩勞您出去一下,有些話我只能和三姐說。」

    馬氏猶豫片刻,見她神色堅定,只好退了出來。不過卻叮囑她如果遇到危險就大喊,她就在門外候著。

    林昭言笑著應好。

    屋子裡只剩下林瑾明和林昭言兩個人了。

    林昭言沒等林瑾明問,直接開門見山,「相信三姐到如今已經能夠看出來祖母和大伯母對你的態度,在這個家裡,你根本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你不過就是一顆聯姻的棋子,嫁給言之表哥是,嫁給端王世子是,嫁給任何一個有權有勢的男子都是。所以。你再怎麼掙扎謾罵,最後都逃脫不了嫁給端王世子的命運。」

    她這一說,果然戳中了林瑾明的痛處。

    林瑾明的一張臉急速慘白。

    其實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與其說是痛恨林昭言設計她,不如說是對母親和祖母深深的失望和心寒。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端王世子,就能抹滅了十幾年的祖孫情誼!

    母親還好,在她鬧了自縊後哭著罵了她一頓,就想著要怎麼幫她推脫這門婚事。而祖母呢?她是鐵了心要將她嫁給端王世子為建安侯府牟利,她甚至將她關起來,還將母親叫過去談話。

    雖然她不知道她們會談些什麼,但最終的結果。母親怕是會妥協的吧?

    誰讓她不是兒子呢?誰讓她還有個正在走仕途的大哥?

    原來,她自詡千嬌萬寵,在利益面前什麼都不是!

    「所

    以,既然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這個命運,為什麼不能欣然接受呢?至少也該是風風光光將自己嫁出去。讓眾人看看你到底嫁到了怎樣一個好人家,讓眾人知道你有多幸運。總好過將你強塞進花轎裡,又狼狽又倉促地去完成本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到時候。她們同樣是利用了你,卻不會對你愧疚更不會感激你,反倒覺得你是個好不容易丟出去的麻煩。三姐,你想成為麻煩嗎?為建安侯府奉獻一生後卻叫他們覺得你是麻煩。」

    「你別再說了!」林瑾明惡狠狠地打斷了她的話,又咬牙道:「我會這樣,還不都是你害得!」

    「我並沒有害你。」林昭言卻嗤笑著搖了搖頭,「端王世子是個好歸宿這一點你我心裡都清楚,只要你放正了心態,將來必定風光無限,可倘若你一心鑽進牛角尖,那自然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你別再為自己狡辯了!」林瑾明低吼,卻顯然有所動搖。

    林昭言便趁熱打鐵,「三姐,再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不是我,你後半生一定會過的很慘,因為言之表哥一定不會娶你,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否則也不會上我的當。既然言之表哥不會娶你,那你能嫁給誰呢?瞧瞧現在祖母的態度,再瞧瞧祖母從前是怎麼對待大姐的,你就能知道,你只會成為政治聯姻的籌碼,成為她們利益爭端下的犧牲品。」

    林瑾明的臉色更是剎那間慘白。

    她清楚林昭言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以前她還自恃受寵,以為要什麼母親和祖母都會滿足她,可通過這件事,她才看出來,是她太傻了,她太天真了!

    因為利益,至親的親人將她鎖起來,任她聲嘶力竭地哭喊求饒都無動於衷。

    原來她什麼都不是。

    倘若她真的得不到言之表哥的青睞,那她會嫁給誰?

    像大姐夫一樣嬌生慣養,懦弱無能的世子爺?還是像二姐夫一樣門第清廉,仰人鼻息的書生?

    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做慣了懷春少女的美夢,實在無法忍受交給碌碌平庸之輩。

    相較而言,端王世子,似乎真的是個不錯的歸宿。

    林瑾明想起端王世子堅毅挺拔的輪廓和身影,他身上似有如無的男人味以及他渾厚寬廣的胸膛,耳根子竟然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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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時速的真令人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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