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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行動 文 /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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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孤冷,林昭言回到盛京的第一個夜晚注定無眠。

    她躺在櫸木造的架子床上,外面的北風呼嘯,漫雪飄飛,燒了地龍的屋內卻明暖如春。

    碧青色的幔帳在眼前飄飄蕩蕩,林昭言翻來覆去的,如何也不能入寐。

    腦中像走馬觀花似的閃過好多事物,只要一想到今後的命運忐忑飄零,心就被什麼攥緊了,直叫她喘不過氣來。

    白日裡表現的再怎麼淡然從容,在這漆黑的深夜裡,無邊的夜色和恐懼還是將她團團圍繞。

    她害怕。

    真是很害怕。

    或許不會死,或許根本只是她的一個噩夢,可她還是害怕,害怕到無以復加。

    萬一是真的呢?萬一她抵抗不了命運的侵襲該怎麼辦?

    夢裡那少女慘白狼狽的模樣還清晰在目,唇角胸前的鮮血就像是最炙熱的火光,燒得她痛不欲生,輾轉反側。

    在延陵,恐懼的感覺還不太強烈,只是沒什麼真實感。

    直到現在,回到盛京,回到這座冰冷孤寂的宅子裡,面對各路魑魅魍魎,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恐懼才這麼毫不留情地爆發出來。

    無邊的夜色侵襲,外頭的風似乎又刮得大了些。

    林昭言裹緊了身上的錦被,那雙如湖水般清澈透亮的眸中似有濃黑的墨汁滲入,一點點變得幽暗。

    拋棄過往,面對現在,應對未來,這是她現在必須要做的三件事,必須將心頭那種種不捨和糾纏的籐蔓一刀斬斷,毫不留情,毫不留戀。不能錯走分毫。

    林昭言,你可以的。

    第二日一大早,林昭言就起床梳洗打扮,一切妥當後就前往榮壽堂給林老太太請安。

    想了想,最終還是折回去拿了從延陵帶回來的一尊白玉觀音像。

    雖然昨日已經將延陵帶回來的禮物送給了各房,但這尊白玉觀音卻是擺著沒動。

    這尊觀音像還是李夫人贈送的,白玉罕見自不用提,它最大的價值則在於是被天寧寺的寂然大師開過光的,有鎮宅平安之效。

    這對於不懂佛理的林昭言來說可能沒什麼,對於信奉佛道的人來說可是難求的無價珍寶。

    起初林昭言是打算將這尊玉觀音送給太后娘娘的。但剛剛思量片刻,還是覺得送給林老太太得到的益處要多一些。

    她倒不是想和林老太太修復祖孫之情,一如她從前所說,林老太太是個利益至上的人,哪怕你對她再好,在該出賣你的時候還是會毫不留情將你賣出去。

    她只是,純粹的巴結討好罷了。

    畢竟回到盛京不比延陵,形式規矩都要收斂幾分,她想要無所顧忌的出門根本不可能。所以讓林老太太高興高興放鬆對她的警惕方才是明智之舉。

    因為有所求,她就算對林老太太再不屑一顧,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林昭言走到榮壽堂的時候,裡頭已經傳來了陣陣笑語聲。有少女清麗爽快的聲音,間或夾雜著林老太太掩不住笑意的沉暮之聲。

    她輕輕佻了挑眉,不管怎麼說,盛京生活雖拘束。林若言跟林老太太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或許,在出府這件事上還可以借助林若言的幫襯。

    她斂容進了屋子,果然便見林老太太歪在暖炕上和林若言說笑。林昭言聽到幾句,約莫是在說在延陵時的趣事。

    劉氏和陸氏以及其他兩位夫人陪坐在一旁的直背椅上,表情各異,不盡相同。

    劉氏微微出神,心思並沒有放到林老太太和林若言的談話上,不過見她唇角含笑,應當不是什麼壞事。

    大伯母陸氏表情淡然,看不出不滿之處,可或許是心存疙瘩,林昭言總覺得她沒安什麼好心。

    至於林瑾明等幾位姑娘,則坐在炕下方的海棠錦杌上,她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其中以林瑾明尤甚。

    林昭言很能理解她們的心情,費勁幾個月的爭寵相鬥,還不如林若言簡簡單單的一招小別重聚。

    雖然,林若言本意不在此,但林老太太積聚了幾個月的想念做不了假。

    陸氏先行發現了她的到來,原本溫和的眸光一斂,折射出點點的寒涼之意,不過轉瞬即逝,快得叫人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昭兒也來了?幾月不見,越發出落的水靈動人了,快過來,讓大伯母好生瞧瞧。」她溫柔地朝林昭言招了招手。

    林昭言微微一笑,斂衽行禮。

    她無意與陸氏做戲,雖然厭惡她的所作所為,但也曉得她大約是為了護大房周全,只是卻不能讓她打亂她的步伐。

    她得為陸氏找些事做,免得她閒得無聊在她身上下功夫。

    林老太太看到她來了,笑容一斂,隨後漫不經心地答道:「四丫頭來了?」

    林昭言這回甚為恭敬地上前請安行禮,說了一些祝福的話,得到林老太太敷衍的回應也不甚在意。

    她從前就不在乎林老太太是否喜歡她,現如今知道林老太太厭惡她的真相就更不會在意,大約,只是為其不恥罷了。

    宛妃的事情,但凡只要林老太太稍加堅持,她不信皇上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風險與父親搶結髮之妻。

    想到這兒,林昭言心裡刺刺的痛。

    她趕緊凝神不讓自己多想,轉身吩咐曼雙奉上了那尊白玉觀音。

    林老太太看到白玉觀音果然高興,雖然面上不顯露分毫,但那愛不釋手的模樣分明是極為滿意的。

    「你也算是有心了。」林老太太吩咐紅纓將白玉觀音收好,再面對林昭言的時候就和善了許多。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林昭言不指望一尊白玉觀音就能讓林老太太喜歡上她,但至少這幾日行事總會方便一些。

    一家人又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林老太太吩咐擺飯,邊說邊聊,大部分時間都是林若言在說,其餘的人在聽,間或還有林瑾明傳來的幾句挖苦,不過最後都被陸氏給瞪沒了。

    陸氏清楚,在這種時候跟林若言過不去絕對沒有好處。

    吃完了早膳,林老太太單獨留了林若言下來陪她說話,讓其餘人都先回去。

    林昭言出了屋子,站在迴廊下抬眸望了會兒天,直到曼雙催促,她才抬步要走。

    「這麼著急走幹什麼?一回來就奴顏諂媚地抱祖母大腿,林昭言,你不是一向很不屑如此的嗎?」後面傳來了一道譏誚挖苦的聲音。

    林昭言彎起了唇角,然後轉身,朝林瑾明微微一笑,「三姐。」

    她的笑容還是和從前一樣,溫和平淡,可卻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林瑾明說不出,就好像原本瑩潤剔透的美玉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讓人有些看不清了。

    「三姐,在從延陵回盛京的路上,我和五妹遇到了言之表哥。」林昭言依舊笑著,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瑾明先是一愣,畢竟林昭言從小就不愛搭理她,無論她怎麼挖苦諷刺,林昭言都不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常常讓她感覺一拳打到了棉花裡,都沒什麼興趣跟她爭鬥,可今日,林昭言聽到她的諷刺沒走也便罷了,竟然還停下來跟她說話。

    言之表哥……

    她到底想說什麼?

    「哼,你是在向我炫耀麼?就算你們碰到又如何?你又以為言之表哥看得上你們這種粗鄙之人?」林瑾明抬了抬下巴,裝作很傲慢的樣子,實際上她是心虛罷了。

    林昭言也樂得不拆穿她,只道:「若是三姐沒興趣知道言之表哥同我們說了什麼的話,但昭兒也不強求,就當我沒有說過這句話吧!」說完,轉身要走。

    「你站住!」林瑾明氣呼呼地叫住她,然後衝到她面前站定,「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林昭言依舊唇角含笑,「此地說話不方便,唯恐隔牆有耳,三姐若想知道怎麼回事,今晚戌時我在沁芳閣等你。」說完,也不管她,抬腳翩然而去。

    她篤定,林瑾明一定會來。

    往往送上門的東西並不香,更會引起懷疑,只需放出魚餌,願者自會上鉤。

    果不其然,等到晚間林昭言準備入睡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小丫鬟的通報聲,說是三姑娘來了。

    「姑娘果然厲害,三姑娘竟真來了!」曼雙禁不住讚道,畢竟林瑾明是個很高傲的人,要想牽著她的鼻子走,難。

    林昭言彎了彎唇角,「那是因為她在乎。」

    因為在乎,才不會在意被蒙蔽雙眼,甚至甘之如飴。

    如果今日她拿出來說事的不是陸言之,怕是林瑾明連一個眼神都會欠奉,更枉論親自找上門了。

    「曼雙,幫我把外衣除了吧!」因為還未入睡,她身上還穿著整齊的一套家常小襖。

    不能讓林瑾明看出她在等她,一定要裝得滿不在乎才好。

    有一句俗語說得好,誰認真,誰就輸了。

    林瑾明雖沒有那麼難對付,但也不是愚蠢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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