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君不見 文 / 曲墨封
上古四大醜女駱漁鳳的後人雒淤鳳對滄桑世家公子滄桑心木露出齙牙笑道：「你的益達。」
滄桑心木怒抽之，齒落，一腳踢飛到雒淤鳳臉上：「你的狗牙。」
——摘自《謔事錄》
津門城郊，一座山丘之上，洛殘草一襲草綠色軍裝，腰別雙槍，迎風而立，氣宇軒昂。
「洛師哥！」下方，一群臉上稚氣未脫的少年們齊聲道。
「叫我洛政委。」洛殘草淡淡道，聲調中卻帶著一種自發的威嚴。
「是，政委！」
「從今天起，你們都是軍人，祖國的軍人，你們將為守護我們的家園和親人而戰，直到流盡身體裡最後一滴血！」洛殘草奮力一揮手，朗聲道，語音豪邁，意氣噴薄！「當你們穿上這身軍裝，你們就應該忘記上將門，只需記得，戰鬥便是自己的宿命！」
「東瀛跳梁，西夷侵逼，此戰，也許關係著我們祖國的生死存亡。生而歸來，自然尊榮，血染兵鋒，亦得其所！我輩男兒，當自黽勉——只應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字字如同利劍，斬破長空，蕩出滔天壯氣，一群年輕人也紛紛為之鼓舞激發，長吼道：「只應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好！」洛殘草聲如驚雷，鳴震玄穹，夏日輕風，竟也一時肅冷起來，颯颯捲起飛葉漫空：「全體都有，立正！諸位與我共歌一曲，即刻啟程，馳援金陵！」
「得令！」下方的應聲無比地整齊劃一。
「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
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
洛殘草引吭而歌，聲動天雲，無盡激烈之意，滌蕩虛空。
「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誤此生？
況乃國危若累卵，羽檄爭馳無少停！
棄我昔時筆，著我戰時衿，
一呼同志逾十萬，高唱戰歌齊從軍。
齊從軍，淨胡塵，誓掃倭奴不顧身！」
數十名年輕人同聲高唱，音符匯成滾滾洪流，似風雷呼嘯，教蒼山也為之驚顫，教穹廬也為之動搖！一時間，高歌動地，壯懷衝霄，山川崢嶸，亦帶連天戰氣！
一曲《從軍歌》歌罷，久久無聲，洛殘草一改平日清朗恬淡之態，哈哈長笑起來。
如滾雷炸開，下方也驟然爆發出轟天大笑，笑聲如浪潮洶湧，流瀉郊野之間。
「走吧，戰士們。」洛殘草揮手道，身化流影，前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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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來從萬山中，山勢盡與江流東，鍾山如龍獨西上，欲破巨浪乘長風。
金陵城外，紫金山麓，一片寂寂無人的密林中，水悠揚等人眺望著山下白練也似的滾滾長江，濤聲嘩嘩不絕，也不知流過了多少歲月，淌盡了幾許紅塵。
「南哥，就是這裡了？」水悠揚對南正重道。
南正重點點頭，卻聽見潔笑笑正對熾夜低聲道：「這次帶隊的益州城防署總管蕭灑，聽說是個啄木鳥？」
「好像是的哎，據說姓蕭的大多都帶點妖族血統，蕭總管的老爹，就是個啄木鳥成精，你看他那嘴尖得……」熾夜暗笑道，悄悄看向五百米外的蕭灑。
南正重冷冷瞪了熾夜和潔笑笑一眼，兩人打了個寒顫，頓時不作聲了。水悠揚想起狗頭蕭長生，卻是差點笑出聲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神虛教密雨使蕭乾難道也有妖族血統？
「這裡是金陵龍脈的一個入口。」蕭灑轉過身來，道，他大約三十餘歲，生得甚是白淨，眉目清明，鼻如懸膽，可惜來自啄木鳥血統的尖嘴猴腮完全破壞了他的面部效果。
這裡除了蕭灑的屬下，還有荊州、揚州的城防署人馬，更有三大特種部隊的軍人，自然都不會太服這只混血啄木鳥，當他轉過身來，許多人紛紛捂嘴忍笑。
蕭灑暗暗咬了咬牙，卻並沒說什麼，繼續道：「大家應該知道，中夏三大龍脈，與禹王九鼎化成的皇道龍氣密切關聯，當中夏遭遇大難時，可以借龍脈之力，發動九鼎大陣，護衛家國。而金陵鍾山下，便有著坎龍最重要的陣眼。倘若陣眼遭到破壞，五十年內，大陣將不可能發動！當年雲蒙帝國便被孟珙以九鼎大陣打敗，後來收買叛徒，破壞了陣眼，才滅亡故宋王朝，其後清風族又依法效之，後來在寰海大戰中，倭奴也是如此施為。」
水悠揚聽得暗暗心驚，原來這次任務竟是保護龍脈陣眼，難道足夠傾覆一國的大戰，真個不遠了麼？
「最近龍脈極不穩定，正是敵人破壞的極好時機，米利堅人與扶桑人似乎打算兵分兩路，分別進攻位於燕平和金陵的龍脈陣眼。我們的任務，是不讓歷史重演。」蕭灑有板有眼地道。
「為什麼不直接守住入口？」這時，熾夜開口問道。
熾夜眼底的不屑之意，蕭灑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心頭惱火，卻強作平靜道：「由於龍脈不穩定，敵人能依靠神器，通過傳送進入龍脈空間內部，如今已經有一部敵人侵入，而龍脈內的守衛人員如今正在和他們激鬥……」
「噢？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出燕平那一路是疑兵吧？燕平乃是帝都，防衛嚴密無比，另外，我們這路援軍竟然一個六階也沒有？」
「萬一難防。」蕭灑的語氣漸漸
發冷：「由於無規律的地氣變化，現在金陵龍脈已經混亂到一定程度，帶上了一定的進攻性，超過五階的修士進入，都會被龍脈之力撕成粉碎。如今，北方也已經有一批五階、四階正過來支援……」
正在這時，蕭灑腰間有什麼東西滴滴叫了起來，他從板磚中取出一個羅盤樣的東西，忽地大叫道：「不好！」
南正重也是一驚：「怎麼了，蕭兄。」
「扶桑人利用紊亂的龍脈和扶桑神器八咫鏡發動了時間遲緩禁法，現在龍脈內部時間流速是外部的五百分之一，根據龍脈氣息變化傳遞出的消息，這禁法能維持十五分鐘之久……」
「也就是說，敵人有五天多時間。」南正重很冷靜。
「那還等毛？」薩普費爾高聲叫道。
蕭灑自也知道緊迫，立即將那個羅盤抓在手心，按在深草中一塊紫色的長石上，頓時光芒大作，淹沒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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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上，白浪滔天。
洛殘草自白波中閃現身形，對面是一名滿頭金髮的青年男子。
「奧力拓，好久不見。」洛殘草以星吉利語微笑道。
奧力拓的打扮很是怪異，穿著一襲印第安式的白底黑邊祭司袍，戴著鷹羽冠，手上卻端著一桿m3式衝鋒鎗，不過，他的容貌當真是俊美無比，面龐如最精美的大理石削刻而成，稜角分明，肌膚白皙透亮，金髮映日飄揚，卻似要讓日光也為之失色。
只是，他的表情卻帶上了幾分痛楚，微微咬著牙，正捂著胸口。
「你竟然不攻擊傳送陣？」奧力拓哼了一聲道，他方才被洛殘草突然襲擊，雖然躲過，但卻也被餘勁震得有幾分氣悶胸痛。
「你根本不打算進去，這幾乎是個死亡任務，即便成功，也要遭受中夏的瘋狂報復。作為槍神史太濃的外孫，你這樣的種子高手顯然不會去冒這樣大的風險。你的任務只是截擊我們，本校說得對吧？」洛殘草笑得很是恬淡，眸中卻似有隱隱精芒閃動。
「你的師弟師妹們呢？」奧力拓道。
「我讓他們去阻擋另一撥扶桑人了，也許這樣傷亡不小，但是讓你們進去了再攔截，危險更大啊……」洛殘草似是不經意地掠了掠鬢髮，手指卻是指向兩個方向。
奧力拓頓時面露驚色，而兩台巨大的機甲卻是自虛空中閃出。
「太大了總是不好躲藏的——阿瑞斯、狄安娜。」洛殘草輕描淡寫道。
「你打算一個人對上我們三個？」阿瑞斯發出炸雷一般的吼叫，這是一台青銅色的機甲，長約二十五米，呈梭型，上面架著一門巨大的湮滅炮，左右側則分別有一把閃閃發光的長槍和長刀。
「確切地說，我覺得那些新兵恐怕攔截不住那群扶桑人，所以我打算殺掉你們三個之後去配合作戰，希望你們也配合我的行動。」洛殘草面色平靜，似把他們當作了砧板之肉。
「什麼？」奧力拓咬了咬牙，洛殘草被他們包圍，尚敢如此托大，他身為槍神的外孫，怎不感覺受到了羞辱而憤怒？
「老朋友，親愛的太陽神子，奧力拓·蒙特蘇馬殿下。你還是和以前那樣易怒，而易怒的人內心總是懦弱的，如同你的父親。」洛殘草笑了笑，道。
奧力拓頓時如一隻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般，咬牙切齒起來。
蒙特蘇馬，是當年阿茲特克皇族、亦即墨菲哥西太陽神廟最尊貴的家族的姓氏，傳說這一家族是太陽神的直系後裔！奧力拓的綽號：太陽神子，也由此而來。
50多年前，奧力拓的父親還是西太陽神廟的傳人，但槍神史太濃橫掃了西太陽神廟，並擒獲了他。愛惜他的才華，史太濃留下了他的性命，並把幼女嫁給了此人，而誕生的後代奧力拓，則被培養成了一位擁有太陽神力的槍鬥士。
這自然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被揭了傷疤的奧力拓，如何不怒？
「那你呢？你的家族……」奧力拓忽然冷笑了起來。
洛殘草的面色卻是依然平靜：「我的家族從未背叛我的國家。」
奧力拓白皙的面龐一下便黑了，而一旁的阿瑞斯卻是怒吼起來：「奧力拓，還和他浪費什麼時間？一起上，解決掉他！」
在希臘羅馬神話中，阿瑞斯是戰神，急躁而好戰，這台機甲的駕駛者也是如此。
其實奧力拓很想和洛殘草一對一的決鬥一次，兩人在國際上齊名，因為都是看似溫卻下手狠辣無比的主，洛殘草曾為了完成任務在身毒北部施放毒氣導致數百人死亡，奧力拓則有為了捉拿一個通緝犯而屠滅一座村莊的記錄。兩人曾交手過多次，但卻從未得到單挑的機會。
不過，現在的情況，自然是以任務為重，他們還得攔截更多的中夏援兵，因此奧力拓也絕不可能按照自己所想去做。
長喝一聲，奧力拓滿頭金髮隨風而舞，驟然間，天空中的日輪也似明亮了十倍，隨即無邊金華鋪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場域。
在這場域之中，奧力拓感到自己充滿了力量，而阿瑞斯和狄安娜也發現，他們的機甲掠行速度要快了幾分！
而洛殘草頓時胸頭湧上一股窒息之感，如同被蟒蛇纏身一般，血管都似要爆裂開來！
奧力拓扣動扳機，金色的子彈綻放爍爍神華，向著洛殘草當心激射而來，而米利堅十四主神機甲中的戰神阿瑞斯和狄安娜也先後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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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左翼的長槍驟然化為熾白之色，高能激光自其上迸射而出，向著洛殘草貫穿而去，而巨大的身軀則是當空飛掠，捲起熾烈的氣流，七米長的巨刀向著洛殘草激斬而來！
月神狄安娜則是一台銀白色的鰩形機甲，體型不大，不過五米長，七米寬，機身更是薄得離譜，想來駕駛者必須橫臥其中才能操作。它的頭部有著兩根炮管，箭形的微型高爆彈自其中射出，在空中綻放著銀白色的光華，與漫天金芒相映，煞是美麗。
轟！
數顆高爆彈當空炸開，無盡煙霧席捲在金色的天空上，熾熱的子彈和激光射入海水，將片片金波蒸成白霧升騰，爆炸聲落處，卻是已不見洛殘草的蹤跡。
片刻後，洛殘草自虛無中閃現，嘴角卻已是掛著一絲鮮血。
「原來實力這樣弱，廢物一個！」阿瑞斯狂笑道。
奧力拓卻是面色略帶幾絲凝重，他運用了全部的念動力去封鎖洛殘草，而阿瑞斯的激光幾乎是不需要傳播時間的，洛殘草想要躲過，必須要有一定的預判，並且在間不容髮之際閃身，只要被奧力拓的場域拖住片刻，便會粉身碎骨！本以為可以一擊必殺卻失敗，讓奧力拓知道，洛殘草實力至少絕不在他之下！
不過，想到這邊有三人，奧力拓卻也不懼，以為洛殘草再強，也是必死無疑，關鍵是能多長時間幹掉他，好去進行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