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洛寧大公 文 / 曲墨封
當瑞斯曼·皮亞諾和古可·加西亞正在絞盡腦汁地研究作戰地圖的時候，未來的時間祖神和空間祖神卻在上議會裡因為進攻的遲緩而亂罵不止。
不過在太古一戰中，這兩人果斷地拒絕參與，在戰後更加果斷地害死了自己的師傅。
要想活得更長，不需要腦漿多，卑鄙無恥就夠了。
——摘自太古神話研究家史由人著作《亙古疑雲》
白芒落下，兩人被傳送到一座積雪覆蓋的花園中，天空一片陰沉，下著小雪。
雖然繁花都已凋謝，但僅剩的枝幹都散發出香氣，自雪壓下透發而出，沁人心脾，顯然是極其名貴的品種。十幾棵巴羅歐冬青樹戟立四方，在白雪覆蓋下，仍是吐出星星綠意，更是結出丹紅色的簇果，紅艷艷勾人眼眸。
「公爵大人，來自東方的尊貴客人已經過來了。」
瑪利亞·安德森攏了攏遮住半邊容顏的秀髮，向空曠處微笑道。
水悠揚注意到，做這個動作時，她避開了自己的視線。看來這位尤物警官只願意讓那位公爵看到她完整的容顏。
空氣如流水一般波動起來，浮現出一個俊逸身形。一頭黑色卷髮整齊地垂落，顯得格外地富有詩人氣質，細長的雙眸，瞳仁深黑色中略帶一點銀輝，卻散發出一種深邃如淵的光芒，窄面削頜，臉白如玉，薄唇微抿，俊美中帶著幾分端莊，一襲棕黑色排扣貴族服，加上一雙宮廷式厚底鱷魚皮靴，更顯出一股身為上位者的氣度。
「盧森堡大公，迪克西·卡爾茲·費拉蒙德·洛寧，很高興認識您。您可以直接叫我洛寧，我的朋友。」
洛寧極其優地伸出了手，手指、手臂移動的每一個幅度，每一個曲度，都彷彿帶著音樂的旋律。
「幸會，洛寧大公。中夏，荊州城防署，水悠揚，或者叫悠揚·薩穆羅。」水悠揚與他握手，道。
聽到這話，瑪利亞也是微微變色，她想不到看起來對巴羅歐大陸貴族禮儀有著一定研究的水悠揚竟然不過只是中夏城防署的人員。但洛寧卻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一副恬淡模樣。
但讓水悠揚驚異的是，這位大公竟然如此地年輕。
瑪利亞的年齡大約是二十**，如果水悠揚判斷沒錯，她和洛寧應該是情人關係，但洛寧看起來竟然不過二十二三歲。
盧森堡公國與其他公國不同，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國家，也就是說，在名義上，洛寧擁有著和中夏帝王、米利堅總統這些大國元首對等的政治地位。
當然，想起那位和洛寧年齡相仿，實力恐怖得讓人心顫的神虛教主寧孤行，水悠揚也釋然了。聖地之主，傲立世俗之上，各大聖地大多在幻界中也控制了國度，也就是說，寧孤行的權勢，絕不低於各國元首。
「每個預言都必然有其理由。薩穆羅先生，您是否願意屈尊出席我今晚舉行的宴會？」
並不知道那個該死的預言是怎麼回事，但水悠揚知道牽扯上自己，如今欠了人情大概不會有什麼好事。然而，既然已經來了，水悠揚只能很禮貌地說道：「不勝榮幸，洛寧大公。」
洛寧優地一笑，散出一股溫暖的氣息，讓正在星星點點落下的雪花都紛紛飄散了去。
比起寧孤行，洛寧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但兩人有著一個相同點，發自骨子裡的高貴，那種端莊氣質自然而然地便如太陽照耀大地一般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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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的待客室極為精美，金絲楠木門邊是高大的拱形落地窗，幾盞古樸的燭台吊燈散發出橙色的暖光，將室內照得通明，天花板上繪著優的鬱金香圖案，地面上鋪墊的手工編織新西蘭羊毛毯穿著銀絲線，散發出一種靜美。牆壁上貼著實木，將純大理石砌成的公爵府散發出的寒氣完全隔絕，木質上天然生成的花紋更是精緻無比，猶如行雲流水般惹人遐想。
三條真皮長沙髮夾著一架水晶茶几，對面就是一座鑲著黑金砂的老式巴羅歐壁爐，熊熊火焰歡快地跳躍著，提供充足的熱力。
一旁坐著的性感女警瑪利亞·安德森提著咖啡壺給水悠揚加滿熱氣騰騰的咖啡，但卻是向著洛寧投去一抹淺笑。洛寧回投一個微笑致意，便又看向水悠揚，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淺品一口，唇上不留絲毫濕跡，喉結也些微未動，但咖啡已然入腹。
「薩穆羅先生，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許多秘密。不過，與其說我不能告訴您事情的全部，不如說我根本不知道它的全部，我只能告訴您，歷史的車輪將再次把混亂的詛咒帶到這個世界，我相信，多一個朋友總不是什麼壞事。」
一陣寒暄之後，洛寧道。
水悠揚想不到他這麼快就開門見山。洛寧的實力，他看不透，很可能，即便亂世來臨，他也擁有自保的資本。
「洛寧大人，似乎我還有一些公務需要處理，請允許我暫時離開。」瑪利亞嫣然一笑，柔聲道。
紅唇輕啟處，離她數米的水悠揚都感受到了那股幽香。
只是瑪利亞顯然不是處女，而她又似乎沒有使用香水，那種體香自何而來讓水悠揚有了幾分詫異。
「去吧，瑪利亞。」洛寧向一間側門一招手，立刻走進了一名身著女僕裝的紅髮少女，接過了倒咖啡的工作。
瑪利亞的身份是盧森堡公國的警務總長，相當於中夏等國家的公安部長，不過，在這樣一個蕞爾小國，實在不需要什麼部長。實際上，洛寧的首相大人還兼職著國務
大臣、財政大臣、勞動大臣和就業大臣，這實在是因為這樣小的國家沒有多少事情要處理。
自然，在人口不過數十萬，面積僅相當於江夏的一個縣的盧森堡公國，僅僅擔任警務總長一個職位的瑪利亞的確也沒有太多事情要做，才能經常幫洛寧處理一些雜事，不過終究會有一些無法避免的公務。
正對上洛寧深邃如大河，讓他無法看透的目光，沉吟了片刻，水悠揚道：「洛寧先生，我是個熱愛自由的人，但如果真有什麼要發生，我願意和您同進退。」
洛寧笑了笑，又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嘴唇翕出一絲熱氣，白皙如陶瓷的面頰上露出極為享受的表情，似為咖啡的絲滑口感所沉醉：「我們巴羅歐人都喜歡自由。真正聰明的人，不會把自己不喜歡的強加於別人，薩穆羅先生，或者說水處長，您說是吧？」
水悠揚真誠地笑了，他喜歡這種不帶煙火氣也不帶殺機的談話。
葉知秋比洛寧更不帶煙火氣，不過他和葉知秋交談時猶如芒刺在背。
不管洛寧的動機如何，他現在覺得這個朋友值得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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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私人宴會，但洛寧乃是終生制元首，舉行宴會也和國宴沒有任何區別。盧森堡公國的高官均是到場，包括那位整天累死累活的可憐首相大人，而到場名流卻不僅僅來自小小的盧森堡公國，有高盧富商世家的子弟，條頓戰神的後裔，甚至還有來自星吉利的巫師聯合會的高足。
不過，洛寧仍然讓水悠揚坐了長條餐桌的首席，左邊是洛寧本人的主位，右邊則是性感迷人的安德森警長，再下來是幾位來自別國的名流，然後才是那位一臉疲憊之色的首相大人，而洛寧本人的右手側是他的秘書特菲，一位秀麗的棕髮姑娘。
水悠揚並不認為洛寧會有什麼惡意，既然那個預言涉及到他，如果不讓他坐首席決計是對他的不尊重，而且水悠揚知道瑪利亞有那個實力讓她坐在第三的位置，畢竟這不是真正的國宴，實力比身份要重要。
不過，這卻是把水悠揚架在了烤肉架上，無數敵視的目光望向他。部分是因為覺得一個陌生人不應該坐在這個位置，另一部分則是因為他竟然挨著公國第一美人安德森警官。
瑪利亞又不合時宜地對洛寧暗送秋波，而大家都以為她的目光是投向那位長得很清秀的黃皮小子…
百事通熾夜告訴過水悠揚，在這個世界，西方人比東方人更喜歡為女人而爭風吃醋，甚至是無緣無故地。水悠揚大概已經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胡濱對他的圍殺，雖然有家族利益因素，更重要的是胡濱的瘋狂嫉妒心。
不過，這裡離中夏太遠，這些人根本無法奈何他，水悠揚已經做好一戰準備。
果然，一個聲音猛然響起。
是高盧豪族杜邦家族的長孫晨溪·杜邦（cencydupont）。
「請問這位先生是？」晨溪叼著雪茄，傲慢地道。
洛寧微微一笑：「水悠揚先生來自遙遠東方的中夏，是我的朋友。」
晨溪不想挑釁洛寧的尊嚴，便向水悠揚冷笑一聲：「洛寧大公不但尊貴無比，還是一位強大的騎士，想必大公的朋友也是個個身手過人。」
「我雖然出身商人世家，但卻也熱愛武術，來自東方的尊貴朋友，能否接受我的挑戰，和我較量一番？」
雖然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但他高挑的眉梢和翕動的鼻翼，都讓他顯得極其地目中無人。
水悠揚咬了咬嘴唇：「這是洛寧公爵的家宴，在宴會前比鬥，似乎有些破壞氣氛吧？」
晨溪再次冷笑：「來自東方的朋友，聽說你們中夏武技舉世無雙，怎麼，連我這個外行都不敢對抗麼？」
他的話鋒已然咄咄逼人。
水悠揚的武技大半來自風之大陸，不過他自忖單靠從中夏城防署學到的那幾招，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也沒問題。
此時，條頓戰神的後裔開口了：「東方朋友，我們巴羅歐人尚武成風，不像某些民族那樣弱，杜邦少爺對您的挑戰，是他表現尊重的方式。」
這話已經是打東方人的臉了，如果熾夜、孟秦樓在場，立刻就要把這傢伙抽成豬頭。水悠揚雖然不是真正的中夏人，但他融合了水兵的思想記憶，又在中夏生活了這麼久，也有了很強的代入感。
因此，此人的挑釁自然也讓他惱怒。
「杜邦少爺，那麼，用我們中夏人的一句話翻譯成星吉利語就是：過分的禮貌不如答應別人的請求。」（permission－is－better－than－politeness.）
恭敬不如從命正確的翻譯是：obedience－is－better－than－politeness。obedience的意思是服從，而permission是准許，本來是一句敬語，卻被水悠揚變成了鋒利的還擊。
水兵罵人功力極高，吸收了他記憶的水悠揚玩字的水平也是不俗。
晨溪當即聽出了水悠揚話中對他的貶低，不由惱怒：「東方人，你可要小心了。」
水悠揚笑而不語。
洛寧見此，表情溫和：「既然如此，杜邦少爺，請您和水悠揚先生在花園中比試，通過落地窗，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情況。」
這時，他的秘書特菲站起來，纖手一指，與落地窗相連的牆壁都變成了透明。
水悠揚微微驚訝，這個小秘書竟然也
有著這樣的魔法實力。
兩人對視著，側身走出宴會廳門。
晨溪右手在皮帶上劃過，瞬間出現一雙白手套，他將其緩緩戴上，又取出一雙，扔在水悠揚腳下。
水悠揚腳尖一踢，手套飛起，被他瞬間戴上。
這無疑是對他的挑釁，頓時，晨溪差點切齒，只是為了紳士風度才沒有表現出來。
長喝一聲，一把戰刀出現在晨溪手中。巴羅歐大陸絕少用刀，這是一把扶桑太刀。
很多人，特別是巴羅歐人以為扶桑太刀是世界上最好的兵器，但水悠揚知道中夏的環首刀比太刀厲害太多了，比如十大名刀中的新亭侯就是環首刀。這知識也來自百事通呼延熾夜同志。
水悠揚抽出了板磚，為了避免哄笑，他瞬間將它變成了冰翔劍。此時，晨溪已然動手，太刀縱橫激盪，劃開兩道光影，向著水悠揚當心殺來！
十字斬！晨溪雖然使用了東方兵器，但他的攻擊方式還是純粹的西式，且，上來就是殺招，絲毫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