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東巴蠢狗蕭長生 文 / 曲墨封
關於霧靈山妖王蕭長生為什麼以五階大成的實力，還頂著一個狗頭而不能完全變化為人形，有許多種猜測。
其中傳播最廣的一種為——當蕭長生初化為人形時，立即衝上一座高峰，臨著峰頭池水，仰天長嘯：「我為何這樣帥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天雷，從雲霄中破空而出。
雷光落下，蕭長生被擊個正中，全身焦糊，雖然保住一命，但頭顱卻重新變成了狗頭，再不能化為人樣了。
——摘自《誌異錄》
然而，孟秦樓卻是早耐不及這般磨蹭，直接將板磚在黑粗手腕上一劃，一道血泉噴濺而出。
鮮紅的血液浸透了孟秦樓之磚塊，反而綻出一道如孟秦樓那身粗皮色澤的黑光，猶如炭煙噴薄。一聲呼嘯，一根長棒影跡驟然現出，穿破長空。
攪動墨芒千重，猶如黑龍嘯宇！
長棒影跡橫天如風，向騶歡猛轟過去，騶歡一驚之下，轉過豬身抵擋，棍影卻似從其豬蹄邊滑過也似，凌空一散，正捅上騶歡前心。
孟秦樓以鮮血召喚兵影，引動了全身真氣，況是騶歡無備，一擊之下，頓時在騶歡豬胸上戳了個不小血口，鮮血噴湧，豬骨白森森地露在了外邊，一股濃重腥氣，由那創口處洶湧而出！
鳳眼中寒光一閃，騰身如電，布丸美當空一飄，剎那間雙鉤凌空揮舞數百次，點開無數鉤影，猶如萍雪千重，嬌軀凌空一墜，化為利箭破天，直向騶歡刺去！
騶歡剛被孟秦樓猛擊，本就有幾分反應不過來，此時正要抵擋，幾塊板磚立時狠狠拍在了騶歡脊背，將其震得狠狠一顫，豬蹄也偏了幾分方位，布丸美正穿插進空門，雙鉤齊出，一點之下，血光飛濺！
身化流影，一擊而退，布丸美收鉤端立，蒼茫雪地之中，佳人一襲黑衣，雖是蒙了臉面，那露出的一對橫波目，一張點朱檀口，依舊帶著無窮的吸引力，幾名男性城防即使是在激戰中，也不禁看得微微一呆。
而騶歡卻是發出一聲慘烈豬嘯，心口豬骨整個被斬斷剜下，心臟在傷口處彈跳起伏不休，極是駭人。將妖力凝在傷口處暫時止住血流，騶歡噴出一大口腥氣，遽然奔動如雷，向布丸美猛衝過去！
布丸美急忙轉身飛縱如電，但騶歡帶起勁風，太過猛烈，瞬間掃至，布丸美頓時當空一震，猛然墜下，一道血箭，由檀口中激射而出，淒艷有如最燦爛的杜鵑花。
轉眼間，騶歡就要衝至布丸美面前，薩普費爾等幾人急忙衝上前去，阻擋騶歡，卻均被已然狂暴的騶歡撞飛數丈，吐血而退！
水悠揚見此，只得一按板磚，猛飛而起，一個車輪碾，向騶歡飛馳而至。
一聲吼嘯，猶如崩雷乍破，地陷山裂，炸山吼出，騶歡也是豬身一震，剎那間，便再次與水悠揚激撞一處。
狂暴的能量波動，洶湧四方，流影散亂，雪塵飛揚，騶歡停了身形，震退數步，水悠揚卻早已面色蒼白，大口吐血不止！
騶歡眼中紅光又漲，映得週遭地面一片赤色，正欲突上前去，將水悠揚解決，卻見水悠揚猛然抽出魔杖，當空一舞，騶歡頓覺一滯，卻是被凍結在一塊巨大的冰塊中！
卷風驟起！
一道長風橫過，騶歡所在的冰塊倏然旋轉一百八十度，正對著一堵雪牆方向！
鳴鏑聲動！
一根明黃色箭影，穿破雪牆，疾射而來！
箭影穿過那冰塊，猶如直透虛空，正從騶歡創口射入，橫進其心臟內。
啪一聲，冰塊炸為粉碎，與此同時，無邊血花漫天飛舞，將碎冰盡皆染成殷紅！
熾夜掀開雪牆，縱身而出，橫出電棒，探入騶歡豬身上的大洞，如怒龍攪海般，直接將其體內臟腑全絞成粉碎！
臟腑盡碎，騶歡妖力去了大半，調勻氣息的水悠揚從一旁襲至，剎那間將騶歡肉殼拍成粉碎，一顆妖丹墜落而下。
水悠揚一手將妖丹抓進手中，一道鬥氣射出，妖丹頓時光華盡斂，安靜下來，被水悠揚塞進板磚中。
剩下幾隻小妖，自然逃不掉，轉眼間被一眾城防殺得乾乾淨淨。
這番戰鬥，因配合成功，結束得極快，連水悠揚也未想到，第一次實戰，眾人的配合便能如此精當。但五階妖獸的實力也自然不是大白菜，含水悠揚在內，大部分參戰者均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戰鬥結束後，水悠揚等人救了那些被抓來的人類，將他們撒了和諧之光消除記憶，呼叫益州城防署負責後續處理，便將騶歡私藏的寶貝全收集到一處，將妖丹和獸皮也盡數剝了，均分後置入各自的板磚中，只有布丸美拒絕了自己的那一份。
作為一座妖寨之主，多年中騶歡雖不敢公然襲擊人類，但悄悄殘殺落單修士，劫道奪寶之事卻也幹了不少，加上平素收集山中材料珍寶，寨內財物價值不下於九千萬中夏幣。
在城防署內混了這麼久，水悠揚也學乖了不少。由於這種情況太少，在條例中並未寫上要求上交繳獲寶物，也就等於變相默認了所得歸執勤的城防所有。此次瓜分了這些東西，二處當有很一段時間吃穿不愁，且水悠揚又拉攏了人心，實在是佔了大便宜。而熾夜等人，早已喜得眉毛都飛到頭頂上去了。
正在諸人分配完畢，聯繫益州城防署報告任務結束，望速速解決輿論方面問題時，一陣猛烈妖風，驟然而起！
「幾位好興致啊，殺我們妖族奪寶
，倒快活得很是麼？」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在眾人耳畔，聲音雖不響亮，卻猶如一把尖刀刺入耳鼓，一陣疼痛眩暈，湧上腦海中！
一道殘影，當空疾掠，所過之處，雲開霧散，風雪盡止，一片區域中天氣，盡由妖力所控，威能至於斯！
殘影在一處雪坡上現出身形，一白衣男子，靜靜立在其上，手持一柄黑玉如意，若只看其下身，只覺一股儒清逸之氣，綻放而出，便是簡簡單單一個立姿，也現出飄然欲飛的氣韻——只是…
當那男子轉過頭來時，眾人大嘩——
一個狗頭！
水悠揚強忍笑意，卻是知道怎麼回事，壓住傷勢，冷冷道：「幸會，想來閣下便是武陵山之主——霧靈妖王蕭長生是了？」
蕭長生張開狗嘴，欲道一聲「然」，聲帶卻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吠出一聲清亮的叫聲：「汪！」
頓時，全場大笑，連一向冷若冰霜的布丸美也不禁莞爾，蕭長生一張狗臉漲得通紅，狗毛盡豎。
瞪了瞪狗眼，蕭長生怒道：「殺我妖民，奪其財寶，這…」
水悠揚心中暗道不好，一個五階大成的妖王，絕非這一群傷兵能抵擋，卻偽作淡然，道：「按照天朝律例，妖族發狂，殘殺人類者，殺無赦。這點，蕭妖王當知道吧？」
蕭長生冷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不過是貪圖騶歡的財寶而已——我蕭長生卻是個極為護短之妖，你們殺了我這麼多下屬…」
水悠揚哼了一聲：「騶歡殘害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怎佯裝不知？」
蕭長生狗牙磨得吱吱作響：「本王可從未聽說過此類傳言，但在千里外感知到騶歡出事，故而趕來，你等既然殺了我的屬下，就留下性命來吧！」
水悠揚早知騶歡完蛋，蕭長生不可能立即感知到，必然是有人預先告知，自己事先竟想不到葉家能調動蕭長生，欲在他與許多人一同執勤時下殺手，卻是失算了，但心中仍抱著一絲希望：「蕭妖王，屠戮政府人員，可是大罪…」
蕭長生狠狠道：「若人不知我為，如何判罪？死吧，汪汪！」
就在此時，蕭長生身後的積雪，已變成原先二十倍厚度，倏然崩塌下來，猶如冰河崩陷，萬點碎瓊，化為潮翻浪湧！
然而，蕭長生似早有防備，一揮袖，雪浪瞬間化為無形，消失在虛空當中！
水悠揚本擬靠增加積雪製造雪崩，爭取逃離時間，卻被蕭長生一招而破，暗思唯有拚死一戰，正欲割破手掌，將冰翔化出，卻只見蕭長生一拂袖，一道氣浪掃來，剎那而至，水悠揚頓時被掃出數十丈，猛然撞在一座山崖上，板磚脫手掉下，全身鮮血淋漓，骨頭也斷了數根！
被水悠揚撞擊的崖壁，剎那間從中裂開一道十丈長裂縫，碎石紛紛墜落，震響不休，猶如雷鳴。五階大成強者之威，便至於斯！
「想和本王玩手段，還嫩得很，若是引頸受戮，還少些苦處——汪！」蕭長生說著，四道影跡又出現在他身後，這自然便是其部下四大妖將——沈鏡斌、壬乾芯、泰楓、臥楠是了。
一眾城防見此，自知絕無生理，俱各長歎，眼見著四名妖將均是眼中凶光畢露，正欲逼過來。
就在此時，有一道流光，橫破無盡雲霧，穿入此間，靜止下來。
「東巴蠢狗蕭長生，好久不見！」
鑲嵌在崖上的水悠揚聽了此聲音，一時大喜——卻是荊州城防署副總管南正重！
蕭長生一時大怒，連汪三聲：「南正重，你勿要太欺我！」
武陵山主峰霧靈峰位於東巴城所轄，而蕭長生又是個狗頭怪，故而被某些人呼為東巴蠢狗蕭長生，但真敢在其面前這樣說的，卻是極少，不過南正重正好就有這樣的實力…
冷著一張臉，南正重望了望被鑲在崖上的水悠揚，袖章一擦，水悠揚便平穩飛了下來，被折斷的骨骼自動接了回去，傷勢卻是暫時穩定住了。轉面向蕭長生，音如嚼生鐵：「蕭長生，過分的是誰你該明白！」
蕭長生氣勢頓被逼得一弱，但仍是開口道：「這幾人殺我下屬，莫非不當誅？」
南正重冷哼一聲：「蕭長生，以你的狗腦子，想來至少還是忘不了人族和妖族之間的約定吧？人不輕犯妖族，妖族大肆屠殺人類者，亦誅無赦！你如今違背法令，意圖殺戮天朝幹部，這…」
兩道寒光，從南正重眼中射出，蕭長生頓時週身一個寒顫，想起過去曾被南正重暴毆之事，自忖就算加上四大妖將，也未必是這個猛人的對手。
擺了擺手，蕭長生急道：「誤會，這只是誤會，我…」
南正重不等他想出合適的借口，飛身上前，左右開弓，刷了蕭長生的狗臉兩個大耳光，一對狗門牙飛射而出。
「我想，這也是誤會。」南正重不溫不火地道。
吐出一口狗血，蕭長生怒吼一聲：「走！汪！」
轉過身，他帶著四大妖將，飛行如電，轉眼不見蹤跡。南正重卻也不追趕，轉向水悠揚，淡淡道：「任務完成得不錯。」
水悠揚按住胸口，卻是心中驚異，問道：「重哥，你…」
南正重冷冷道：「有事路過此地，發現真元波動，好奇來看，正救了你們，如是而已。你們速速離開，免得那條狗翻悔。」
水悠揚素知
南正重性格冷，也不便多問，只是與他同行了一段路，到了有公路處，南正重便與眾人分手，水悠揚等人各自搭乘了汽車，轉了幾趟，回到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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