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第三十六章 誰憐辛苦東陽瘦 文 / 落穆瀟雪
夏顏夕來到北凌毅的書房中,書房中一片死寂般的冰冷,書房的木桌上噴著黑色的釉,整個書房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書香味兒。夏顏夕站在書桌旁邊,詢問道:「叫我來,有什麼事?」
聲音亦如寒冰一般冰涼,在北凌毅的冰冷面前她竟然連一句「爹」都卡在了喉嚨中,即便是血緣弄,卻仍難以抵擋人心的寒冷。那日,他緊緊的捏著她的喉嚨,在窒息前,她的目光亦是觸及到了他眼眸中刺骨的寒潮。
「坐吧。」北凌毅倚在竹木椅上,目光中泛出淺光,面容倒柔和了幾分,「前幾日你進入皇宮中,皇后可是為難你了?」
夏顏夕看不透北凌毅眼眸中的深沉,亦是難以捉摸北凌毅龐大野心背後步步為營的計謀,思及他之前的絕情,夏顏夕眼眸中的揶揄更重,「自是無須多言,想必你也知道,若今天你叫我來只是為了侮辱我一番,倒是打錯主意了。」
北凌毅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股決絕的堅韌,這股堅韌微微的扯動了他心中的溫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他不喜愛這個女兒,然而,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莫再賭氣了,過幾天皇宮中要舉行選秀儀式,這次選秀便是為太子選太子妃。既然你和太子兩情相悅,這次選妃我便送你進宮,也當做我彌補這些年對你們母女的虧欠。」
這等說辭倒是顯得有幾分冠冕堂皇,這樣的語氣,當真是把這次入宮的機會當做施捨一般,高高在上。
夏顏夕唇角中透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她眼眸輕轉,眸光一蕩,如同花瓣的唇輕輕抿起,像是銜著一股清淡的幽香一般。她不言不語,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神秘的色彩。忽而,她眼眸中的冷意退散了,從頭上拔出一根玉簪摔碎在地上。一聲清脆的聲響,整根玉簪破碎成殘渣,鋪展在地上猶如鋪展開來的一層水波,「你我的父女情分,就如果這玉簪一般,碎了便是殘破了。既然如此,我的事情我自己自然會做主,不用你管。」
「你以為沒有我,你能進入皇宮中?還是,你以為太子會當真把你迎接進皇宮中?」北凌毅臉上的柔和像是被寒冰凍結了,此刻眼眸中和聲音中都透出一股凌冽的威嚴,這股威嚴像是一股沉重的悶氣一般,壓抑地殘留在整個房間內。
夏顏夕見北凌毅轉變了態度,眼眸中的揶揄更重,像北凌毅這種人,逆他者亡,順他者昌盛,怎會忍受旁人對他的忤逆?夏顏夕唇角浮動出笑意,「既然我說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那麼我是否進宮,或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進宮都和你無半分關係。」
北凌毅怒從心生,見夏顏夕竟如此肆意忤逆,大掌拍在書桌上。只聽到一聲劇烈的聲響,木桌上的釉子四濺,木桌裂開,白色的紙張在空中飄零。
夏顏夕透過飄舞的紙張,望著她一身威嚴的父親,心中只覺得有些好笑,眼眸中的笑意如同繚繞的火球一般,竄出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