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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8章 路遇 文 / 花裙子

    謝三雖然懷疑林家二房有倖存者,但捕快們搜查宅邸後一無所獲,再加上大房的僕役亦不知道那人的存在,他只當是自己多心了,只等著雨勢稍減,他親自去何家告之何歡。

    何家與其他百姓一樣,在暴風驟雨中緊閉門戶。何歡雖擔憂母親與兒子在莊子上的生活,但她並非第一次經歷颱風,知道在這樣的天氣出城是不智的行為,只能望雨興歎,祈禱大雨盡快停歇。

    老天好似聽到了她的祈禱,大雨又下了一天一夜便漸漸止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悄無聲息的飄落。

    何歡的心猶如被雨水浸透的薊州城,濕漉漉的。她不顧陶氏和曹氏的阻攔,淌著街道上的積水,艱難地步行至沈家。她希望沈經綸若是前往莊子,能夠順帶稍她一程。

    門上的管事沈強見何歡冒雨前來,急忙請了她入內。

    何歡見沈強態度雖好,卻把她安置在外院的小花廳,也沒有說他即刻通知沈經綸,心中奇怪之際,萱草來了。她按捺下不解,迫不及待地問:「萱草,表姐夫可有說過,何時出城探望念曦?」

    「表小姐。」萱草屈膝行禮,「您來得不巧,大爺心憂小少爺,已經出城去了。」

    「已經走了?」何歡錯愕,「城門不是今早才開的嗎?街上積水甚多,表姐夫什麼時候走的?」

    萱草含糊其辭地回答:「大爺一早就走了。」她停頓了一下又補充:「大爺是騎馬走的。」

    「那沈管家呢?」

    「沈管家……他與大爺一起離開的。」

    聽萱草說得吞吞吐吐,何歡心中更是奇怪,可是沈經綸若不是去莊子上探望兒子。這四處水漫金山的。他又能去哪裡呢?

    礙於街上到處都是斷枝殘樹。馬車壓根無法通行,何歡婉拒了沈家安排馬車送她回府的提議,仍舊選擇步行回何家。可能是沒了探望兒子的動力,她在街上走得異常艱難緩慢。她很想徒步去沈家的莊子,可城外的災情如何她一無所知,再加上路途遙遠,就算她一刻不停地趕路,恐怕天黑都見不到兒子。

    謝三遠遠看著何歡瘦弱的身體在濛濛細雨中艱難前行。心中升起莫名的怒意。他想第一時間通知她何柏海和林谷青的事,因此一早就去了何家,結果她竟然比他更早,她竟然又去找沈經綸了。

    謝三抿嘴看她。眼見她差點摔倒,他再也無法冷靜,大步朝她走去。

    何歡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看去,就見謝三一臉怒容。她慌忙擦拭眼角的淚水,緊張地四下張望。

    「你在找什麼,生怕沈鍾山看到我,回去向沈經綸匯報?」謝三一聲質問。卻見何歡的眼睛紅紅的。他瞬時心軟了,低聲嘟囔:「我又沒有責備你。你哭什麼!」

    一聽「哭」字,何歡更覺得委屈。她從來不是這麼軟弱的,她想見兒子,再想辦法就是。颱風是天災,遇上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難過又有什麼用。她努力做著心理建設,可她鼻頭酸澀,眼眶泛熱,眼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謝三見她低著頭,用力咬住下唇,就是不說話,他更是手足無措。他寧願她與他針鋒相對,至少他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細如牛毛的雨絲打在何歡手中的油紙傘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空曠無人的街道,渾濁的積水漫過他們的腳背。

    謝三沒有撐傘,雨水已經潤濕他的頭髮,他的衣服。「你到底——」他戛然而止,緩和了語氣說道:「我的意思,雨沒有停,你不該在外面亂走。我只是擔心……」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你找我,有事嗎?」何歡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六個字。

    謝三知道沈鍾山一定就在附近看著他們,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大街上,他不該有逾矩的動作,可是她強忍眼淚的模樣實在讓他心疼。他上前兩步,一把抱住她,低聲問:「怎麼了?我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一早去找你,你卻不在,我有些急了,這才說話大聲了些。」

    謝三說完這話,自己都呆住了。什麼時候他居然學會了低聲下氣哄女人,可是他說出這話是這麼自然,彷彿只要她不哭,讓他做什麼都行,更不要說幾句話了。他輕拍她的背,暗暗歎一口氣。

    何歡想要推開他,可是她壓根沒有機會。她手中的雨傘已經掉落在街上,雨水一點又一點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濕濕的。她痛恨自己的軟弱,可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說,在他面前軟弱是沒有關係的,他雖然口氣兇惡,可他對她是極好的,這個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他。

    「我想出城,可是馬車走不了。」何歡的聲音細若蚊蠅。

    「這個時候,你出城幹什麼?」謝三微微皺眉,「為了沈念曦?」

    何歡沒有猶豫,輕輕點頭。「我擔心他,還有姨母。」

    謝三有些氣惱。他十分不明白何歡的執念,可她這般傷心難過,他實在說不出阻撓她的話,只能低聲安慰她:「他們不會有事的,等雨停了,路上暢通了,你再去探望他們也不遲。」

    「你,你先放開我!」

    謝三不想鬆手,可還是放開了她。不是他突然變得「君子」了,他只怕有人看到,說她的閒話。他並不在乎流言蜚語,可是他不願聽到任何人說她半句不是。

    一時間,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只見她的睫毛上沾著點點水珠,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她的淚水。他輕笑,用掌跟擦拭她的臉頰,轉念間又一本正經地問:「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讓我調查林谷青和你三叔的生意。」他氣惱自己嘴拙。不知道如何說話才能哄她開

    心。唯有轉移她的注意力。

    何歡被謝三這麼一問才想起那天晚上。她對他說的話。她為什麼懷疑沈經綸?她無法回答自己。

    「我沒有懷疑表姐夫。有時候我也很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的衝動。」她後退一步,「你就當我沒說吧。」她朝沈家望去。她差點忘了,何欣還在沈家,而她應該中了毒,正在家中「危在旦夕」。

    「我該回去了,不能讓人看到我,我真是什麼都做不好!」她轉身就走。

    「站住。」謝三大喝一聲,「你終於想起。你應該『中毒』了嗎?」

    何歡腳步略頓,也不要地上的雨傘了,舉步往前走。

    謝三在她身後大聲說:「你不想知道你三叔父一家的事嗎?你不想知道林家二房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幹什麼冒著風雨去你家找你!」

    何歡轉過身,生氣地瞪他。有時候謝三對她極好,有時候他又可惡到了極點。

    謝三上前幾步,看著何歡笑道:「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懷疑沈經綸。不要說什麼你從沒有懷疑他。」

    「我……」何歡語塞。見謝三隻是一味盯著自己,她惱怒地說:「我也不知道,表姐夫什麼都好。我怎麼知道自己在懷疑什麼!」

    「所以你果真是懷疑他,才讓我查一查林谷青和你三叔的生意?」

    「你。你套我的話!」何歡愈加氣惱。

    謝三見她氣鼓鼓的,一味輕笑,又追問:「你和你二妹到底怎麼回事?上一回你說得不清不楚。不要敷衍我!」他警告。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她被人威脅,要她下毒害我。她說威脅她的人林夢言。」

    謝三表情一凜。他突然想到自己剛到薊州那會兒,何家的馬車被地痞攔截。雖然白總管、陸祥及馮驥陽認了罪,可他一直覺得,真正的主使另有他人。這一次林夢言被梅清殺了,她看似咎由自取,實際上會不會又是殺人滅口?

    這般想著,謝三焦急地責備:「上次你怎麼不說!」

    何歡瞬時漲紅了臉。雖然事後沒人提及那晚的事,可所有人一定心知肚明,她和謝三孤男寡女在院子做了什麼。最重要的,她的確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很多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遇到謝三,她就像入了魔障,而他,他抱她親她,彷彿那是極自然的事情。

    何歡低聲抗議:「那時候我壓根沒機會說!「

    謝三回過神。那天晚上是他嚇得沒了魂,然後他們又是許久沒見面,他恨不得就那樣永遠抱著她,哪裡還記得問她正事。

    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謝三彎腰撿起地上的雨傘,高舉過頭頂遮住他們,低頭對著她說:「我並不是套你的話,我只是覺得,沈念曦蒙蔽了你的眼睛,讓你看不清沈經綸。可即便如此,你還是懷疑他了,所以你冷靜想一想,必定能找到原因的。」

    「我真的不知道。」何歡的聲音細若蚊蠅,「當時我那麼說,可能只是因為,我一直以為林沈兩家是合作生意,是平等的,至少表姐是那麼認為的……」

    「那實際上呢?」謝三追問。

    「我真的不知道。」何歡悄然抬頭,只見謝三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急促地說:「我只是覺得,很多事情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比如說表姐嫁給表姐夫的事,所有人都以為,是表姐為了林家才千方百計嫁給他,實際上是表姐夫想要娶表姐。薊州人人都覺得,表姐夫對謝大小姐一往情深,可他們總共才見過兩次……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有時候我覺得我根本不認識他。」(……)

    ps:作者君這幾天在修,作者君覺得,自己真是對不起大家,嗚嗚嗚,怎麼會有那麼多小bug,怎麼會有那麼多廢話,可是v章偏偏又改不了,只能這樣放著。作者君好難受,感覺強迫症要發作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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