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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第15章 劫持 文 / 花裙子

    趕車的張伯看到地痞手中的利刃,臉色發白,顫聲問:「你們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要你們交出買路錢,爺幾個就放你們過去。」為首的男人呢嘿嘿冷笑,目光直往車廂中瞟。

    何歡的第一反應,他們一定是受林夢言指使。若事實果真如此,那麼他們要的就不是銀子。

    當下,張伯坐在車頭瞪著馬車周圍的男人,陶氏和白芍則六神無主看著何歡。何歡抓起小几上的茶壺,悄然靠近張伯,隔著簾子說:「他們只有幾個人,你拉緊韁繩,衝過去再說。」

    張伯何嘗沒想過,但馬匹是向車行租的,若是有什麼損傷,他們壓根賠不起。

    何歡見張伯沒有按吩咐行事,當外面的情況很嚴峻,心中暗急。她從頭上拔下一支簪子,悄聲對白芍說:「你下車,假裝給他們銀子,把簪子插馬屁股上。」

    白芍嚇得嘴唇發白,又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只能怯怯地接過簪子。

    何歡沉聲說:「放心,他們要的是我,你只要緊緊抓著車轅,等車子出了小巷就沒事了。」

    「歡兒,錢財身外物……」

    何歡不知道陶氏這麼天真,壓著聲音問:「大伯母,最近這一兩年,你可曾聽說,天還沒有黑,就有人當街搶劫的事?」

    白芍的眼淚簌簌直下,哽咽道:「小姐,奴婢的命是您的……」

    「哭什麼,你只要抓住車轅,我會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白芍急忙用衣袖擦乾眼淚。她正要起身,就聽一個男人在外面朗聲說:「幾位大哥,這是做什麼大買賣呢?能不能也讓我參一腳?」

    何歡聽到這聲音,心中暗驚。經沈家一事,她和這個男人算是結下了樑子。她順著車簾的縫隙朝外望去,就見男人孤身一人,正大搖大擺朝馬車走來。

    「聰明的,別多管閒事。」地痞衝著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小姐,現在怎麼辦?」白芍滿臉無助,「小姐,他不是好人……」

    「噓!」何歡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馬車外,男人趾高氣揚,大聲說:「難道你們沒聽過謝三爺的名號嗎?」

    何歡暗暗觀察他,微微皺眉。他孤身一人,赤手空拳面對幾個持刀的大漢,他竟然毫無懼色。這樣的情形,要麼他的武藝很好,有恃無恐;要麼他在做戲,外面那些人其實是他安排的,與林夢言無關;又或者他已經去搬救兵,這會兒不過是拖延時間。

    何歡暗自評估這幾種可能性。第一次相見,他救了她是事實;第二次見面,她擺了他一道,他一定心知肚明--

    想到這,何歡示意陶氏和白芍坐穩,自己則悄然揭開簾子,坐到張伯的身旁,急促地說:「快,不管行不行,先衝出去再說。」見張伯愣住了,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韁繩,用力勒緊韁繩。

    張伯醒悟過來,狠狠甩下馬鞭。流氓們的注意力全在謝三身上。馬車跑出十餘米,他們才醒悟過來,撇下謝三追著馬車奔跑。

    何歡不顧馬車的顛簸,引頸朝後望去,只見流氓們緊追馬車不放。眼見馬車已經駛入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們依然沒有散去。何家都是老弱婦孺,她不能把他們引回家。「張伯,轉去衙門那邊。」她吩咐。

    在一陣瘋狂疾駛後,眼見流氓們快追上了馬車,而衙門還在四五條街以外,何歡正暗暗叫苦,忽見幾個捕快迎面跑來。流氓們見狀,立時做鳥獸散去。

    何歡下了馬車,對著為首的男人行了一個禮,感激地說:「多謝林捕頭。」

    「何姑娘認識我?」林捕頭詫異。

    林曦言認識林捕頭,但何歡從未見過他。她急忙解釋:「民女久聞林捕頭剛正不阿。今日若不是您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何姑娘無需多禮。」林捕頭「呵呵」一笑,「要謝也應該謝謝這位小哥,是他通知我們。」他回頭看去,身邊壓根沒人,「咦,人呢?是他說,有人意圖搶劫何家的馬車。」

    何歡坐在車頭的時候,確實看到一個青衫男子跟在林捕頭身後。「林捕頭可知道恩人姓甚名誰?」

    林捕頭搖搖頭,又高聲詢問手下。可惜,沒有人留意青衫男子的去向,也未能抓住攔截馬車的地痞。

    何歡心有餘悸,從身上掏了銀子悄悄塞給林捕頭,希望他多派人手在何家附近走動。

    不多會兒,待何歡向林捕頭簡述了經過,一行人坐上馬車,折返何家。

    馬車上,陶氏不悅地埋怨:「官字兩個口,你和捕快說那麼多幹什麼?再說,家裡都快沒銀子買米了。」言下之意埋怨何歡不該塞銀子給林捕頭。

    陶氏很少這樣說話,何歡看了她一眼,回道:「今日那些人不像是搶劫銀子那麼簡單,我怕他們會去家裡搗亂。」

    陶氏低頭不語,一臉淒然。何歡這才想起,當年,陶氏的丈夫何柏初就是被林捕頭押去衙門。她勸道:「大伯母,伯父的事,林捕頭只是聽命行事。」

    「若不是衙門那夥人,你大伯父怎麼會死得不明不白?」陶氏的眼眶紅了。

    「大伯母,家裡變成現在的情形,追根究底都是因為海上那群賊匪。」

    陶氏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仰頭望著車廂的頂部,不讓眼淚落下。馬車在炙人的沉默中疾駛。

    當馬車行至何家大門附近,張伯突然拉住韁繩,馬兒厲聲嘶叫。

    「林家小姐的丫鬟,小爺又救了你一回,這次你總該多給些賞銀吧?」

    聞聲,何歡猛地揭開車簾,就見謝三站在馬車旁,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他的手輕拍馬鼻子。馬兒晃了晃腦袋,鼻子發出「噗噗」兩聲,親暱地磨蹭他的掌心。他輕笑一聲,對著馬兒歎息:「畜生反倒比人有情有義,至少不會恩將仇報。」

    何歡臉色微變,暗自腹誹:他不會是找我秋後算賬的吧?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想幹什麼?是你自己說……」

    「我是來討賞銀的。」謝三抓住馬脖子上的韁繩。他的動作明明白白告訴何歡,他不會放行。

    陶氏從何歡身後探頭,低聲咕噥:「剛才的確是他引開那些人……」

    何歡按住陶氏,質問謝三:「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陶氏猛然驚醒,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想著自己是長輩,她揚聲問:「你想要多少銀子?多的我們可沒有。」

    「大伯母,您先回家看看靖弟用過晚膳沒有。」何歡支開陶氏,跳下馬車從謝三手中奪過韁繩交給張伯,吩咐他先把馬匹交還車行。不多會兒,她與謝三面對面站在暮色中。

    「你到底想怎麼樣?」何歡直覺眼前的男人並非善類。此刻,說她不怕是假的,但何家不是白花,就是沒腦的潑婦,她總不能讓何靖與他談判。

    謝三上下打量何歡,仍舊是那句話,他只是找她討賞銀的。話末,他意味深長地喚了一聲「林家小姐的丫鬟」。

    何歡同樣打量他。不同於城外初遇時的邋遢,此刻的謝三頭戴瓜皮帽,身穿土灰色短褐,同色的褲子納入綁腿,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靴,衣物還算乾淨,看起來與普通百姓無異。

    轉念再想想,何歡心中的憂慮更甚,低聲解釋:「上次我的確不該隱瞞身份,但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記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救了你兩次。」他伸出兩根指頭在何歡面前晃了晃。

    「其實……那天的事情……」

    「小爺沒空聽你囉嗦。今天你們總共四個人,我收便宜點,每人一百兩銀子。四百兩,拿來!」謝三伸手討要。

    「你這根本就是勒索!」何歡悄然後退一小步。

    謝三皮笑肉不笑,上前一步逼近何歡,表情猙獰地說:「怎麼,你想賴賬?或者你又想陷害我?」

    何歡不敢說,說不定剛才那些地痞都是你找來的,只能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陷害你。」

    「不管有沒有,銀子拿來,我立馬走人,快點!」謝三催促,一把抓住何歡的肩膀,捏得她生疼,彷彿她不拿出銀子,他就會硬生生扭斷她脖子。

    何歡用力掙扎,卻無法擺脫他的鉗制。她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道我住在這裡,就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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