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山重水復 文 / 行年
我們在外面等了一刻鐘的樣子，張彤說可以了，馬胖子便迫不及待的攀著梯子下去了，等所有人都下去了，我才下去，這次又是我的斷後。當手電筒被打開的時候，光線就不甚清晰，護罩的那層玻璃被蒙上看一沉水霧。
這條逃生地道修的還算規整，看材料，應該是用建造陵墓剩下來的石料修的，地道筆直朝前，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和黃林一直在胡扯著，馬胖子又在給黃林講他的東北往事，他們的聲音在墓道裡響的斷斷續續。
我前面是張彤，忽然她開口對我說：「你的鬼方跟誰學的？」
我被問的一愣。
「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係。」
我嗯了聲。
「你真的不打算說了嗎？」
「剛才…好吧，其實是跟我祖父的朋友學的。」
噢，張彤應了聲，然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沉默了會她道：「其實我也會點。」
聽到這句話，我表情稍微有點異樣，不過我和張彤對話的時候，她始終是背對著我的，所以並沒有發現。
張彤聽我沒有回答，語氣加快了：「不過我只是懂點皮毛。」
「鬼方本就是種偏僻的字，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實我也有許多字不認識。」就這樣，我和張彤有一句沒一句扯著。
一路前進還算平穩，並沒有出現波折。
突然，胖子的聲音傳來：「出口找到了。」很快我就得知出口仍被是一塊木板封著的，不過卻不是往上了，而就是在逃生地道的正對面。
馬胖子也沒有客氣，直接一腳把墓道踹開了，不過下一秒，馬胖子就驚呆了，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低低的罵了聲：「娘的。」
我在最後頭也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一陣陰風突然就刮了過來。
「胖哥，是不是出事？」
胖子威武雄壯的背影把我們所有人的視線都遮住了。背後的黃林還在等著他答案。
此時，出現在馬胖子眼前的場景，首先又是一段落差，而下面更像是方天然的地洞。可以肯定是裡面一定有空氣流動，因為有意無意的從下面竄上來一抹冷冽。
「胖哥，」黃林叫了聲。
馬胖子反應過來後第一句就是：「下去吧。」
「下去？」
聽到這句話後，黃林就知道了，而我在後頭也猜了個大概，等消息確定後，我還是不免的有些吃驚。
這座陵墓簡直是『山重水復』啊，如果這些都是一個整體的話，那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啊！
「繩子怎麼固定？」馬胖子朝後面喊道。
「落差多少？」
「四米的樣子。」
我打量了我周圍的環境，似乎沒有漏子，可以供我們固定繩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讓幾個上面拽著繩子，讓一個人下去，如此依次而來。
這個辦法得到肯定後，我們當即就實行了。
六個人拽著繩頭，先是把胖子放了下去，然後黃林，再是餘怒，接著是泥人，最後只剩下我和張彤了。
張彤返身看了我眼。
「我能行的，你快點吧！」
我站在離出口有段距離，因為我怕萬一要是受力太重或者是太急，也不至於沒有個餘地迴旋。
我深吸了口氣後，聽見了張彤的聲音：「我下去了。」
「可以了，你下去吧，」我加大音量回了句。
張彤攀著繩子，慢慢的往下滑落著，我吃力，腳步往前蹭著滑了幾步，等張彤落地後，我大大的鬆了口氣，做完這一切後，我出了一身的熱汗。
現在只剩下了我，我手裡捏著一根繩子，喘著粗氣，雙臂有些發酸。
「老孫，你還呆在上面幹啥子，快點下來啊！」胖子高亢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馬上，」我回了聲。
我走到邊緣口，往下面望去，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對於有恐高症的人來說，還是有難度的。
「跳下來啊！」
這句話落後，我蹲下了身子，也沒有猶豫，就直接的跳了下去，當腳落地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在震動，特別是腦子，有點暈眩。
「好樣的，老孫！」馬胖子誇讚我。
張彤跑過來攙扶住我。
我沒有移動腳步，過了會，回過神才移動了下步子，站久了，腳又有些發麻了。等徹底的恢復過來後，才感受到了這裡的陰涼。
這是一方天然的洞穴，頂端是歪歪斜斜的，呈深青色，看起來像黑色，沿著黑色的石頭上，稀疏的長著些植物。
地上有些碎石鋪地，縫隙處，也鑽出了植物，整個洞穴的形狀，就是中間高，向兩邊走低，但也不是無限制的走低，而是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便固定了。
這一趟，我們折騰的也夠累了，胖子提議先在這裡休息會。
當我打開背包的時候，發現，食物只夠兩天的，還有水也差不多，另外備用電池也只剩下了兩對了。
目前還不知道這口洞穴是否連接出口。
在熄滅其他人的手電筒的時候，只留下了一隻手電筒，黑暗便無所顧忌的吞噬而來，滴答，滴答，水聲落到地面，清晰可辨。
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抬頭正看見馬胖子在大快朵頤，忍不住說：「少吃點，不然到時乾糧不夠了，你就等著挨餓吧！」
「老孫，不可能，你沒感受到這裡有空氣流動嗎？以我豐富的淘沙經驗，必定是有出口在前方。」馬胖子說的自信滿滿。
我也沒有否定他，事實出來之前，他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見我不再說，馬胖子得意的笑了幾聲。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站起身來：「我去看下這裡的環境。」「老孫，等下我，」馬胖子灌了一口水說道。
「你們留在原地，不要離開。」
他們應了聲。有泥人留在原地我還是挺放心的。
我和馬胖子邁遠了幾步，我對胖子道：「一人一邊。」
馬胖子沒有囉嗦，一人一邊開始探索而去，以泥人所在的地方為坐標，胖子往左，我往右。
由於地面不平，手電筒的光線在洞穴裡也是跌跌撞撞的。
我穩著自己的步子，往裡頭走去，黑暗被光線衝撞開去，場景就像被剝開的洋蔥一幕一幕呈現在我視線內。
而且洞穴的高度一直呈走低的趨勢，最矮的地方，我彎腰的程度差不多有九十度了。
我蹲下身子，又往前挪了些步子，光線能穿透的距離在十多米的樣子，而開外的地方依然是黑洞洞的。
越是低矮的地方，那抹涼意就越甚，就像是一根寒針似的，插在皮膚上，便入到了心底。我忍不住打了寒顫。
又挪了些步子，忽然燈光照過去的地方，一雙發光的眼睛撞入我的視線，我立刻蒙了，等反應過來後，心像是在顫抖過後，停止了跳動。
我強制壓住心頭的恐慌，穩了穩狀態開始往後退去。
光線開始收縮陣營，退到了我能直立起身子的時候，那雙發光的眼睛都沒有什麼異動，但是我依舊不敢放鬆，再退幾步，發現能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幾乎是連爬帶跑的退了出來。
我往下吞了口吐沫，緊接著是劇烈的喘著粗氣，那刻我自己的心跳聲，我都能聞見。
這邊的狀況，立刻就被泥人他們注意到了。很快他們的就圍了上來。
「怎麼了？」泥人低聲道。
我感覺一口氣沒上來，說不出話來。
張彤拍著我的後背，幫我順了口氣，我心有餘悸的道：「一雙會發光的眼睛。」
話落，眾人皆是吃驚。
泥人神色嚴峻。胖子似乎還沒有回來。
過了會，裡面依舊沒有動靜，此時我的心情也平息下來了：「沒追過來，應該不礙事。」
我們回到原地，坐了下來，出口基本上可以排除我去的那個方向了，現在只能等馬胖子的消息了。
坐下來後，我的目光一直望著那邊，怕出變故，約莫又過了一刻鐘，胖子去的方向還是沒有回應。
我們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胖哥，不會是出事了吧？」黃林低聲說。
「我去看看，」泥人站起身來。
「我和你一起去，」黃林突然接話說。
泥人乾脆沒有理會，逕直的就往馬胖子所在的方向走去，黃林被泥人態度弄的一怔，不過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我沒留意這麼多，我的視線還停留在那個方向。
最後是張彤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才回神，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眼睛。
「那裡面到底有什麼？」這句話後，餘怒的目光也轉向了我。
「不知道，」我有些疲倦的道。
「孫哥，你沒看清嗎？」
我點了點頭：「但是並不排除它有危險。」餘怒見我面色嚴謹，面色也稍微的變了變。
越是安靜，我越是不安。
「會不會是某種黑暗生物？」張彤說。
張彤的話點醒了我，她說這倒不是沒可能。但是有生物會有那麼亮的一雙眼睛嗎？我突然又想到，會不會是因為光線照在上面引起的反射？
這很有可能，我突然燃起一種一探究竟的**，在腦子裡鬥爭了會，終於被好奇心給征服了。
「你們在這待著，我再去看看！」
「不是有危險嗎？還是不去為好，」張彤直勾勾的看著我道。
「放心吧，我會注意分寸的，」丟下這句話，我起身就準備往那裡去。突然張彤扯了我衣服一下：「我也要去。」
「不行，人多了，不安全。」